你好愛情，我是回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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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瘋貓 & 主播 | 阿成 無限 放公子 冬柏

「你記了我一生，我怨了你一世」

（六）浪子回頭金不換，但我不敢賭

我們兩個就那樣傻傻定在原地很久，太陽爬了出來，可我們誰都沒在意。

老爺爺一屁股坐在身旁的大石頭上，聲音有些悲涼地訴說著。

「我是很隨性的人，別問我為什麼愛你，愛了就是愛了。」

「我常常思考為何鳥兒擁有整片天空，卻老是停留在一個地方。直到遇見了你，然後，我問了自己同樣的問題。如果那個地方有你，我也願意一直停留。」

「我不是喜歡壞女人，而是覺得你太好，沒資格去擁有你。第一次，那麼討厭過去的自己，如果可以，真的想拿84消毒液把自己洗的像你一樣白，然後好好和你在一起。因為你，我覺得自己臟。」

「你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夢想，那從今往後，別過自己應該過的人生，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而你，就是我迄今為止，唯一的夢想。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婚姻可能也沒那麼糟糕的人。如果幾十年，讓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同一個女人，那麼這個人，只能是你。」

「所以，我們結婚吧。」

老爺爺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看我，只是默默看向遠處的山巒，霧氣夾雜著水汽，像一道朦朧的屏障。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著轉，幸好他沒回頭，在它滑落的瞬間，被我擦拭乾凈。

「老爺爺，我說過的，我們兩個，若有一方對另一方心生愛慕，關係立即終止。」

「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鳥不能住進海里，魚不能飛上天空。」

「我從不相信浪子會回頭，因為不敢賭，我是你的終點，還是你，一個漫長的拐彎……」

「所以，我們分開吧。」

山頂的風，把我們的話帶遠了，飄進無際的空曠中。我們……再次陷入了沉默……

「丫頭，你治好我的憂鬱，而後賜我傷悲。」

「老爺爺，我怕黑卻喜歡晚睡，就像我愛你卻要戒掉你。」

這是，我們心裡的話，卻藏在嘴巴里，怎麼也不敢吐出來……

之後的一個月，我們沒再聯繫，總覺得生活里少了些什麼，日子過得無趣，沒有色彩，不開心、不難過、壓抑、空虛佔據了整個心扉。

「你，過得還好么？」

「你，過得還好么？」

（七）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

當做完那個決定，我心裡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著，又痛、又癢。我自己跑到，我們之前吃關東煮的攤子，喝了好多酒。

眼前的一切是那麼朦朧，燈光變成了模糊的小圓點，一閃一閃的，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

好奇怪，老爺爺，在失去你的風景裡面，你卻佔據了每一條街。為什麼哪裡都是你，為什麼能看到無數你，到底要遇到多少個你，才能忘記你……

你不能做我的詩，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我們之間的種種，就像是一場夢，但我不怨不恨，只是上了現實的當。

第二天早上起來，宿醉讓我頭痛欲裂，大概是斷片兒了，我不知怎麼回的家，好久，沒睡得這麼香甜。我，已經失眠很久了…

老爺爺，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明辨是非、等我心如明鏡、等我從懸崖峭壁爬上來、等我縫好自己那顆心，我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你，只要，我只要，你等我，站在原地等我……

一周后，我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我要去找他，我要抱住他，告訴他在一起吧，分開太難受了。」

我奪門而出，攔了輛計程車，直奔他的方向，絕塵而去……

（八）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我記得有句話這樣講：當你太想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去見他，有時候，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是的，我看到他了，那個叫如茜的姑娘，笑靨如花地挽著他，走進他家。老爺爺臉上的表情，很溫柔……

我站在他后不遠處，卻像隔著銀河……我就那麼，石化在原地，眼淚斷了珠似得掉下來。

「或許，對你來說，追求時候的興緻要比享用時候的興緻濃烈。得不到了就算了，連堅持都覺得浪費時間。」

「我從來沒有招惹你，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既然招惹了，為什麼半途而廢？」

「都說不要動真情，不要愛上你，卻在你說出要跟我結婚的瞬間，我也在心裡回復了同樣一句話，所以，我們，註定是個悲傷的故事了吧……」

那之後，我和老爺爺有過一次聊天。

丫頭，如果我說，因為太在意，所以不能把你留在身邊，你信么？

自己都不信的話，為什麼還要問我？

不要忘了我，把我放在哪裡都好，不堪的、黑暗的、破碎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好，只是，不要忘了我。我什麼都不怕，只怕你忘了我。

我一定，把你忘得乾乾淨淨，連骨頭渣都不會記得。

謊言和誓言的區別在於，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假亦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謊言是真的，誓言也是真的，只是在現實面前沒有了意義。

老爺爺，知道為什麼我恨你么？因為總覺得，你背叛了我，拋下了我，折斷了我。一直以為，分開的理由，只是因為不夠愛。

世界上的東西，都能輕而易舉地背叛你，牙齒可以背叛你，攻擊你的舌頭；頭髮可以背叛你，花白地跟時間搖起白旗；哪怕是一片阿司匹林，也可以在你生龍活虎的日子裡默然過期，在你頭痛欲裂時失去作用。

不用沮喪，沒事的，雖然身體能背叛你，和一堆錢生活在一起；影子也能在黑暗中，棄你而去……但，唯獨記憶，太過忠誠。

你們可能會問，這段往事在我心裡放了那麼久，為什麼突然要把它拿出來？因為我看到了他的朋友圈，他發了張，豆漿油條的照片，附的文字是：「謝謝老婆為我準備的早餐，我很喜歡。」

是誰說不會結婚的？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

（九）我是如茜，但我不是小三

我和藍，從小青梅竹馬，我喜歡了他好久好久，但他卻見一個愛一個，就像沒有靈魂，沒有寄託的幽靈一樣活著。

都說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其實誰都不愛，連自己都不愛，他，就是這樣的人。他的神情多半是灰色的，直到一個小姑娘的出現，藍，他變了。我從沒見過他眼神中散發出那種光彩……只要能那麼看著她，他就很開心，很知足。

藍說，那丫頭是他的夢想，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她。

後來，聽說那丫頭拒絕了他，他消沉了好久，經常一個人默默站在一家關東煮攤子不遠處……我想，應該是等她吧……

有一天晚上，那丫頭，出現在攤子前，喝了好多酒，醉得不省人事，藍心疼地把她背在背上，聽著她呢喃的醉話：「好想你，老爺爺，好想你……」

我就跟在他們身後，不知是同情他們，還是同情我自己。

其實，那天白天，我收到了那丫頭髮來的簡訊：

姐姐，我知道你喜歡老爺爺，跟別的女人不同，你是真正喜歡他這個人。幫我照顧好他。其實他喜歡吃關東煮、喜歡吃油條喝豆漿、喜歡接地氣兒的東西，不要讓他一直活在面具里，我把他，拜託給你了……

又過了段時間，那丫頭又給我發信息。

我要去找他，我要抱住他，告訴他在一起吧，分開太難受了。

我把這條信息給藍看了，本以為他會很高興，但他只是紅著眼圈起身要走，臨走時，丟給我一句話：「幫我演場戲吧……」

那之後，藍又變回了之前的行屍走肉，穿梭於燈紅酒綠，只是再不碰感情。我問他要這樣過一輩子么？他說，不是啊，那丫頭，一直住在我心裡。我的生命有多長，她的壽命就有多久……

再後來，藍的媽媽得了重病，只想看到兒子結婚，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前幾天，他媽媽病逝了，三天，他三天滴水未進，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出來后第一句就是，「茜，幫我準備一下早餐，謝謝。」

當我把豆漿油條放在他面前時，他愣住了，再然後，就是放聲大哭，我知道，他想她了……

（十）我是藍，你是我唯一想守護的夢想

第一次見到她，我坐在車裡等朋友，道邊有個衣冠楚楚的混蛋在虐待一隻流浪狗，我剛想衝上去，看有個傻丫頭先撲了上去，打跑了那個混蛋，「有錢了不起啊，精神上的貧窮才是真的貧窮！」

當時就被這丫頭打敗了，罵人的話都可以這麼文縐縐，簡直沒誰了。之後她抱起流浪狗走了，地上像是掉了張紙片，我下車撿起來一看，是一張名片，應該是她的吧？

從那以後，她的身影經常出現在我夢裡。可能是因為她說的那句話吧，我也是貧窮的人，窮的只有錢，什麼都沒有……

之後就加了她的微信，好巧，我叫默，她叫沉，到現在我都覺得是老天安排我們相遇，才會如此巧合……

我開始小心翼翼地與她搭話，翻遍了她的朋友圈，第一次，有種自卑感湧上心頭，她那麼好，我配不上她……

那天，我開車等紅綠燈時，又看到了她，她靜靜聽歌的模樣，是那麼淡然，那麼美……我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她：「在做什麼？為什麼我發的信息都石沉大海了？」

再然後……我們慢慢熟絡起來，互相喜歡著，陪伴著，她，漸漸變成了我人生中，最大的夢想。

我想跟她結婚，被拒絕了，理由是我最自卑的點：她不相信，浪子會回頭……我不怪她，只怪太晚遇見她……

那天，在關東煮攤位前喝得爛醉如泥，我聽著她醉了還在念著我的名字，突然想帶她逃離這裡……我背她回家，沒想到她那麼輕，分開的這一個月，她肯定沒好好吃飯，沒好好睡覺……

床頭柜上放著她手寫的一段文字：茫茫人生，或有一人，陷其所愛，忘乎所以。不問初心，不為相期，不望相守，不許相依。只願爛漫時，與子共相棲。

我哭了，世界上可是有著就算弄髒自己的手也要保護的東西啊，正因為是這雙已經被玷污的雙眼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被玷污的。就像她一樣，就算讓她恨我，也要守護她，不受一點傷害。

我孤獨一人沒關係，孤獨一雙也無妨，只要能發自內心地愛著一個人，人生就會有救，哪怕不能和她生活在一起。所以，丫頭，我愛你的方式，就是放你走，雖然你去的地方沒有我，但你還是你，不會變成未來你討厭的模樣。

有一天，如茜給我看了條信息，丫頭髮來的，「我要去找他，我要抱住他，告訴他在一起吧，分開太難受了。」

那一刻，天知道我有多絕望。那天回家，無意間看到父親的書桌上放著張丫頭的照片，我當時幾乎是衝到父親面前，問他這是何意？父親淡淡地說，你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聰明得很，掂的清楚。

所以，所以，所以，哪怕丫頭來找我，我也不能去擁抱她，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後來在母親的懇求下，我與如茜結了婚，她知道，我心裡藏著一個人，一個永遠不會老去的人。生命有多長，她的壽命就有多長……

母親走後，我想放如茜走，因為守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邊，太痛苦，太難熬……在她去買早點的時候，我默默拿出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如茜竟買回來了豆漿油條，這不可能是她的想法，肯定是丫頭之前告訴她的。直到此時，我才知道丫頭那傻傻的、純純的愛……但我和她，終究是回不去了……

後來的後來，我們都用讓對方難過的方式證明自己愛過。也用對方期許的方式證明自己依舊愛著，只是沒有在一起。

你記了我一生，我怨了你一世，我們扯平了……

你好愛情，我是回憶……

——The End——

[ 作 者 and 主 播 ]

瘋 貓 |靜 若 處 子，動若脫兔，天馬行空，古靈精怪90鬼才女作家。

阿成 | 生活第八件事兒主創，長島人民廣播電台主播。他一直相信，人生的精彩不是實現夢想的瞬間，而是堅持夢想的過程。新浪微博@阿成Alan。

無限（臭丫頭） | 死磕的省台主播，逗逼的播音老師。（ID：ListentoX）

放公子（老爺爺） |出生在上世紀80，90年代之交，兼具著80后的自由和90后的飛揚。有點文藝的文學青年，醉心自然，貪戀紅塵，熱愛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我自己。畢生的夢想是停止漂泊，閱讀品茗聞香，不問雜陳，劈柴喂馬週遊世界，不問蒼生。新浪微博：江城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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