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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樂之城》:玫瑰色濾鏡下的天使之城

《愛樂之城》經典的雙人舞場面

從威尼斯驚艷首映,到7提7中橫掃金球,再到追平奧斯卡單片提名14次的紀錄,半年來,《愛樂之城》幾乎佔據了各大電影榜單的頭條,85后導演達米安•沙澤勒和男女主角瑞恩•高斯林、艾瑪•斯通在紅毯上出盡風頭,大大小小影評人協會獎項更是拿到手軟。記憶中,上一回能夠在世界範圍內掀起巨大波瀾的愛情電影,還是20年前的《泰坦尼克號》。

公映后,關於電影的深度分析鋪天蓋地,新鮮盤點層出不窮。有資深影迷羅列了89個情懷梗,掃除普通觀眾的認知障礙:從上世紀30年代舞王阿斯泰爾和金吉•羅傑斯的黑白片《隨我婆娑》,到50年代金•凱利的經典歌舞作品《雨中曲》、《一個美國人在巴黎》,再到60年代的雅克•德米的《瑟堡的雨傘》、《柳媚花 嬌》……無一不是導演的靈感來源和致敬對象。

事實上,即便從未了解那些影史上的高光時刻,也會被《愛樂之城》所營造的極致浪漫所深深觸動。沙澤勒憑藉著極高的電影語言天賦,流暢地操縱著影片的節奏,場面調度大膽到近乎炫技,從開場高架橋上的運動長鏡頭開始,每分鐘都洋溢著豐沛的激情與感染力,明麗的色彩予人夢幻般的體驗,每一幀的信息量都大到讓人捨不得眨眼。

只是,人們心知肚明,再優秀的技術也掩蓋不了故事的平庸,劇情的發展遵循著基本的框架,所有的橋段都能找到類似的出處,無非是兩個追夢之人相識於低微,相互扶持走過低谷,然後分道揚鑣。令人莫名的是,本應對如此爛俗的情節免疫的我們,又怎會感動到幾度淚崩?

影片中的一個情節:米婭將她創作的獨幕劇演給塞巴斯蒂安看,演畢有些忐忑:「你不覺得它太懷舊了嗎?」「懷舊才是重點!」 塞巴斯蒂安立刻回答道。無論是爵士樂,還是歌舞片,都曾在舊時光里輝煌過,但卻歸於沉寂,當所有人都以為那些東西失去價值,不值一提,《愛樂之城》展現出的復古情調,讓人們領略到半個世紀以前好萊塢黃金時代的榮耀、那些漫無邊際的想象力,天才的創作者們和不朽的表演,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當下電影生態的貧乏、敷衍、單調和千篇一律。

《愛樂之城》最後的歌舞場景,用盡了整部電影最華麗明艷的色彩,像是對浪漫主義行將消亡前的招魂,那格外奪目而燦爛的光亮,照進越來越令人沮喪的現實,甜美的夢幻之後,留下無盡的嘆息與惆悵。

沒有人這樣拍電影了

2014年,29歲的沙澤勒憑藉《爆裂鼓手》在聖丹斯電影節大放異彩,以330萬美元的製作成本收穫了全球近5000萬美元的票房,在奧斯卡上斬獲了最佳男配角、最佳剪輯在內的三項大獎,一躍成為好萊塢炙手可熱的年輕導演。《爆裂鼓手》的成功對沙澤勒來說,更大的意義在於重啟其大學時就醞釀的計劃——《愛樂之城》。他的長篇處女作《公園長椅上的蓋伊和瑪德琳》,就像是簡陋版《愛樂之城》,也是一部向爵士和好萊塢經典老電影致敬的歌舞片。

《爆裂鼓手》在聖丹斯電影節大放異彩,以330萬美元的製作成本收穫了全球近5000萬美元的票房

早在2010年,籍籍無名的沙澤勒懷揣《愛樂之城》劇本在洛杉磯到處找投資,沒人看好這樣老土的題材:「每當我向別人談起《愛樂之城》,就會遭遇無情的冷落,有時看到了一絲曙光,那些投資者轉身就改變了主意。」起初,劇本曾獲得焦點電影公司的注意,他們給出的製作經費不到100萬美元,還提出了諸多無理要求,比如把男主角從爵士樂鋼琴家改成搖滾樂手,刪掉複雜龐大的開場舞以節省經費,把主角分手的結局改成皆大歡喜。沙澤勒拒絕了這樣的修改意見:「這就是好萊塢的日常,合作失敗,努力付之東流,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影片就這樣一直被擱置,直到《爆裂鼓手》大獲成功。彼時僅有一家影業公司獅門影業向沙澤勒拋出了繡球,對於投資方來說,這無異於一次賭博,在當下的電影市場環境中,拍攝原創歌舞電影意味著高風險、低回報。製片人霍洛維茨說:「別人都說我們是在拍一部昂貴的古董電影。」即便有瑞恩•高斯林和艾瑪•斯通這樣的當紅明星參演,直到首映前,所有人都不看好它的命運。

長久以來,好萊塢沒有重振音樂歌舞片的跡象,也沒人去研究高科技該如何在歌舞片中施展手腳。這個曾經引領全球風潮的電影聖地,近年來在海外金主的誘惑下進入了惡性循環,製片方投其所好,拍起接對方地氣的動作片、驚悚片,有製片人提出:「做出讓20多歲年輕人想看的電影,才是未來。」雜誌《名利場》此前在一篇長文《好萊塢氣數已盡》中寫道:現在居然還有人對好萊塢電影公司有所期待,它們根本不是拍電影,而是胡編亂造。早在幾年前,斯皮爾伯格和盧卡斯就已經預言了好萊塢的內部崩潰:電影公司總是熱衷於把一群超級英雄再三搬上大銀幕,它們對那些天文數字般的動作電影趨之若鶩之時,自己則承擔著更大的風險,觀眾已經審美疲勞。2月17日,與美國簽訂的發行影片協議將到期,在北美電影市場票房整體增速放緩的情況下,好萊塢想要抓住這一機會重新談判, 以便爭取更多利益。

另一方面,以Netflix為代表的流媒體巨頭,有線頻道HBO、亞馬遜等新興公司都有了充足的資金購買和製作更好的影視作品,如今電視劇集水準幾乎凌駕於電影之上,在線觀看成本低廉,吸引觀眾從電影院回歸小屏幕。如今在美國,影院觀影人數已降到20年來的最低點,五大電影公司利潤率下跌四成。《愛樂之 城》的出現,讓人們意識到,原來大銀幕的魅力曾經如此不可替代,而這個時代已不再製造經典。

洛杉磯崇拜一切但從不珍惜

「好萊塢太久沒有這樣的電影出現了,這是它曾經最擅長的類型。我希望大家能看到這樣一部純真的電影,只有愛,人與人之間的愛,對音樂、藝術,對一座城市的愛。」沙澤勒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解釋《愛樂之城》的拍攝初衷,因此,在他的鏡頭裡,洛杉磯美輪美奐,格里菲斯天文台的燦爛星河,赫莫薩碼頭玫瑰色的落日黃昏,這些畫面都能立刻喚醒人們內心深處關於美好的記憶,也只有在那樣純粹、歡愉的場景中,才會相信煙花般絢爛的愛情童話。洛杉磯市長看后盛讚:《愛樂之城》展現了整座城市最浪漫的一面,比上海和巴黎都美。

影片男主角塞巴斯蒂安有一句台詞:「這裡是洛杉磯,他們崇拜一切但從來不珍惜。」多年前,是電影造就了這座城市的財富與盛名,締造了人們心中關於浪漫的想象,時至今日,紅毯上依舊星光燦爛,但世界電影中心的地位岌岌可危。《愛樂之城》用玫瑰色的懷舊情調遮蔽了嚴峻的現實,洛杉磯的舊區改造,讓一些歷史 建築逐漸失去了利用價值,《愛樂之城》中,放映《無因的反叛》的里亞托劇場只是眾多消逝的建築物中的一個。

洛杉磯市中心的藝術區,不久前剛剛拆除了歷史悠久的第六街大橋,劇集《特工卡特》以及高斯林主演的電影《亡命駕駛》都曾在那裡取景。過去兩年,幾座豪華公寓在聖莫尼卡大道附近拔地而起,拉布雷亞大道兩旁,房地產商不斷拿地開發,一些歷史悠久的小建築因此被拆除,那些影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建築集體消失,改變了整座城市的風貌與天際線。中心城區的街道變得越來越擁擠,停車位匱乏,許多以前的空地和街道被佔用,剝奪劇組停放道具以及拍攝所需的公共空間。一些老電影中的經典場景成為城市發展的犧牲品,一家餐廳幾年前為新建造的公寓鋪路而被拆毀,劇組只能重新搭棚複製一個相似的場景進行後續拍攝。

1917年,洛杉磯最負盛名的商場中央市場開業。多年來,它復古的外觀一直是最受歡迎的拍攝地點。近年,中央市場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遊客和商戶入駐, 在過去四年裡,旺季時每天有大約4500名遊客觀光,對劇組後勤工作造成困難。商場業務總監克里斯•法伯說,電影的拍攝需要得到所有供應商和租客的許可。在洛杉磯電影協會的總裁保羅•奧德利看來,十年前,拍電影從不擔心打斷商場的經營,但現在必須考慮這件事,人們想的是如何創收,但卻給電影創作造成阻礙。《愛樂之城》的外景製片經理羅伯特•福克斯坦言,零售業的湧入讓拍攝難以為繼,《愛樂之城》在中央市場的取景就是在商場對外接待遊客的情況下完成的,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回溯好萊塢歌舞片誕生的三四十年代,正是美國經濟危機之時,所有的歌舞片都設計了一個烏托邦式的景象,在現實世界令人沮喪的時刻,為觀眾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精神避難所,或許,當下現實的黑暗某種程度上也帶來了《愛樂之城》的風靡。《愛樂之城》英文名「La La Land」,是洛杉磯的別稱,常常被用來指代「不切實際的幻想」,電影中所呈現的一切,也都是幻想中的美景,在玫瑰色濾鏡下無限接近美好,但卻無限遠離真實。它的復古,更像是不切實際的對舊日光景的呼喚,所呈現的浪漫也裹挾著冰冷與遺憾,這部集合了影史上偉大瞬間的電影,也許難稱經典,卻讓人再次感受到電影「造夢」的能力,讓人放棄理智、指摘、苛責,選擇浪漫、理解和原諒,在這燈光暗下來的120分鐘,做一個不願醒來的夢,回到遙不可及的純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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