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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蚊記

2021/12/25

yidianzixun

文/陳曉蕾

一年四季中，最厭煩的莫過於夏季，不僅是因為炎熱、粘膩、不動也會大汗淋漓的窘態，更因為那些惱人的蚊子。

今天晚上，未到11點，我便睡意朦朧。迷迷糊糊地躺下，打算美美地睡一覺。但好景不長，大腿和胳膊開始發癢，亂撓了幾次，在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它，繼續睡去便好。然而，小腿也開始癢起來，我仍舊閉著眼睛，三個地方輪換著撓來撓去，根本不想睜開已經合上的感覺有三斤重的眼皮。

窗外風颳得甚大，我似乎聽到了下雨的聲音。而此時，那三個發癢的地方已然形成了三個大疙瘩。為了不讓事態惡化，我掙扎著坐起來，摸索著打開燈，從桌子上拿了那瓶隨時待命的風油精塗在上面。記得在哪裡聽過，香水可驅蚊，我順手噴了些香水，想著應該管些用。11點半了，我實在不想跟蚊子叨叨，躺下繼續睡，以為這一夜便平安無事了。

我錯了。許是覺得我好欺負，這隻蚊子便開始肆虐「作案」，根本不知道它的死期快到了。是的，它挑起了我好戰的神經。我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揉了揉眼睛，準備迎接這場惡戰。風停了，雨也似乎不下了。戰場安靜得似乎能聽見那盆紫弦月生長的聲音。如此甚好。我的眼睛不再疲倦，比白天還要精神，像是上了膛的子彈。

這蚊子到現在為止，咬了我五處地方，最後一處位於左上臂，距離疙瘩形成已然過去三四分鐘的光景，加上之前的四次攻擊，我右手托下巴，仔細地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它應該撐了，肯定待在某個地方歇息。我拿著手機，輕輕地在我的房間轉了一圈。不出所料，這蚊子正安靜地趴在我的書櫥上。呦呵，看不出來啊，還是一隻喜好書香的蚊子。我慢慢靠近它，抄起練字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呼過去。明明看見打死了，卻未曾找到屍體。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罪犯」已處死，可以安心睡覺了。

就在我要轉身躺下的那一刻，一隻蚊子在我的手電筒前跳起了舞，由遠及近，影子投在牆上，大到似乎可以把我吞噬。那一刻要崩潰了，感覺今晚肯定睡不好了。又一隻？還是剛才那一隻沒打死？剛剛略勝利的喜悅和成功感完全消逝。那五個大疙瘩比剛才又大了些，它們齊刷刷地「看」向我，我只好重新燃起鬥志，今晚捉不到這隻蚊子誓不罷休。

真的一點風都沒有，我在房間里轉了幾個來回，檢查了每一扇窗戶和窗欞子，檢查了牆上那幅畫的邊邊角角，檢查了燈的開關，檢查了門框，檢查了枕頭和那隻史迪奇大娃娃，甚至是檢查了與世無爭、安靜生長的那盆紫弦月，臉上、身上冒出了汗，卻找不到那隻跳舞蚊子的一點痕迹。時間接近凌晨一點，我打算放棄，卻又不甘心，就又轉了一圈。當視線再次轉到書櫥上時，我發現了已經奄奄一息的那隻喜好書香的蚊子，求生欲依舊很強，小爪子還在不停地動。我拿起一塊衛生紙捏住了它，發現它吸得血並不多，我確定那隻跳舞蚊是第二個「罪犯」。我又開始了不停地尋找。

在此期間，跳舞蚊曾兩度出現在我的眼前，跳著舞挑釁。由於它一直在活動著，我根本無法捉住它，只好等待時機。我停止被它牽著鼻子走的狀態，把手電筒關上，坐著靜默了兩三分鐘。我和它都需要冷靜，都需要歇息了。然後重又打開手電筒，果然跳舞蚊放鬆了警惕，停在了衣櫃的玻璃上。我剛想用手拍，又仔細一想，萬一它從我的手縫飛走怎麼辦，轉身又抄起練字本。而當我再回過身來的時候，衣柜上已經沒有了它的影子。我懊惱不已，前面做的工作全都功虧一簣了。如此好的機會卻錯過了。我又踏上了「貓捉老鼠」的旅程。

時間已是凌晨的一點三十五，為了這消逝的寶貴的休息時間，我也要與你作出了結！此時，風又颳了起來，院子里的紅旗呼呼地為我唱起了戰歌。「跳舞蚊，是個蚊子就面對面地與我斗一場吧！縮頭縮腦的不是英雄，你就不怕你的孩子們看不起你么？」我對它下了戰書。果真，戰鬥時狠話還是得撂一下的。跳舞蚊出現了，看來是個女戰士，我的激將法也起作用了。它開始在牆根飛上飛下的，似是在對我撂狠話，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我知道，若想好好睡一覺，這是我最後一個機會。我瞅准了它，上去就是一個大巴掌。奇怪，跳舞蚊並沒有血。看來，我是冤枉它了，怪不得它如此無畏。我拿了紙把它包起來扔進了垃圾桶，洗了洗手，開始醞釀睡意。

還是覺得哪裡奇怪，我被咬了五個地方，而第一隻蚊子並沒有流出多少血，跳舞蚊甚至一點血都沒來得及吸，難道是還有一隻？或者我還未捉住大佬，只是處死了兩名「小弟」？我不敢再想，開始習慣性地找些理由說服自己。我記起下午在門口拍死的正在認真吸我血的那隻蚊子，也許，跳舞蚊和喜好書香的蚊子跟它是閨蜜吧！它們倆是來找我尋仇的。一定是這樣。這樣想著，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