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機談平台如何吸引用戶：對曾經的付出無怨無悔

圓桌對話現場（題圖）

編者按：5月27日，由觀媒（傳媒大觀察）主辦的第三屆觀媒峰會在上海舉行，全國省級黨報集團高層、都市報和新聞網站總編輯、新媒體領袖、學界專家、企業家等上百位嘉賓相聚浦江論媒。

在主題討論與對話「平台如何吸引內容創業者與用戶」上，阿里巴巴大文娛副總裁周曉鵬，河南日報報業集團黨委副書記、總編輯，湖南日報報業集團副總編輯顏斌，界面新聞高級副總裁金晶參與主題討論。湖南紅網新媒體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舒斌主持對話。

今天，傳媒大觀察（id：bigmedianews）推送圓桌對話精編實錄，獨家呈現五位嘉賓的現場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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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源只有用起來才有價值

舒斌：受主辦方委託，由我來主持今天下午的第三場對話。我覺得我們這一組的組合還是很有意思的，有商業網站的大佬，也有財經網站的，還有融合發展中的報業集團的兩位老總。我沒有做過傳統媒體，干著新媒體，現在也變成了老媒體，又朝著新的媒體做轉型。我跟曉鵬認識的時間比較早，他原來在《日報》，新浪十年，就在前不久剛剛轉到阿里「爸爸」那裡去了。

咱們這一組的時間稍微晚一些，也不一定要拉那麼長時間。我們把主題也改改，原題目是如何吸引內容創業者，因為人都換了，我們也要與時俱進。我們可以把各家在轉型中正在做的事情跟大家分享一下。大家到這裡來，見見老朋友結識新朋友，分享一下心得，或者有什麼需要交流的可以交流一下。還是先請曉鵬把他這次華麗的轉身給我們講一講，是不是今後我們看電影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你的名字，在一個電影的開始的時候出現。

周曉鵬：謝謝舒總。今天非常高興有這個機會來這兒跟業界的各位見面，其實這裡有很多老朋友。我是剛剛加入阿里，整整一周的時間。剛才舒總講，我今年如果算在新浪是十一年，之前在《日報》做過十年，1999年還在瀛海威做過，做這個行當時間很長了。

談到這次的變化，實際上一些媒體採訪時我也講過，想換一個新的環境，做一些不一樣的事情。而且其實我個人認為，未來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對於一個管理層來講，其實要求的能力是更為綜合的，僅僅懂內容生產是不夠的。也就是說，從內容生產到用戶運營，到內容分發，甚至包括商業模式，都是需要去了解的。而且幾點之間應該是相互協同的，這樣一個事做起來才能做好。所以我希望通過這樣一個轉變，能夠在這些方面有更多的精力。

講到阿里大文娛，實際上大家對大文娛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在逐漸了解的過程中。對於大文娛來講，其實在去年就開始了內容化策略。大文娛下面包含了很多不同的公司，有優酷跟土豆，有UC，UC以前主要是做瀏覽器的，有高德地圖，有阿里體育，有阿里文學，有影業，其實它是一個非常綜合化的大集團。但是在這裡面，實際上它天然是有一些相互關聯的內容生態存在的。大家講數據，實際上對於阿里大文娛自身來講，就已經有非常龐大的資料庫，或者說是數據信息。它的數據信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對於做內容的分發服務，其實有很大的價值。我們知道現在很多分發平台，它的分發服務的模型是，根據你在它的平台上的行為來判斷你的興趣，雖然數據量很大，但是從它的維度來講，還是相對單一的。但是對於大文娛來講，當我有高德的數據，有淘寶的數據，還有其他的數據，實際上我們對於整個內容推送服務的數據維度，可以更多元化。

所以我覺得實際上對於阿里大文娛來講，未來其實是希望服務於網民的happy。馬雲老師講，未來兩個H對人來講很重要，一個是happy，另一個是health，也就是娛樂和健康，大文娛未來整體承擔的是這樣一個職能。

所以實際上，我覺得整個從內容方面來講，阿里大文娛有它天然的優勢，甚至說無可比擬的優勢。最核心的一點是說，能不能真正把這些資源變成你自己的內容這很重要。我們都知道，有的單位有好多資源，但是資源不意味著是價值，只有用起來才有價值，這是未來我們需要關注的一個點。

界面要打造記者隊伍做新型新媒體集團

金晶：我是來自界面的金晶，我先介紹一下公司的情況，然後來參與今天的話題討論，因為界面的身份跟今天大多數參會的省級報業集團不太一樣。上海報業集團是我們的大股東，從媒體轉型或者打造新興媒體的角度來說，界面確實是這幾年來的一個典型案例，這也是上海報業集團在推進媒體融合改革發展當中的一枝。

另外一個層面，我們也是一個自我定位為創業的公司。界面成立於2014年，到現在兩年半的時間，公司的人數超過了400人，發展還是非常之快的。因為大多數團隊里的人以前都是做傳統媒體出身的，所以對我們來說，相比於我們以前所做的，互聯網的速度超出我們的預期。界面現在400多人的團隊中，有一半多的人是編輯和記者，所以相對於今天，剛才那個場合里討論的，比如說討論媒體、平台，還有內容生產，所有的這些話題或者角色當中，其實界面自己的角色定位還是定位於一個媒體，也就是一個生產者。傳統的報紙、雜誌，其實就是自己生產東西，然後自己要通過渠道去發行去傳播。

到了新媒體時代，我們的渠道就變成一個零和一的互聯網元素組成的東西了。在這個生態當中，到底誰來做生產，誰來做這瓶水，誰來做沃爾瑪，是有很多角色參與的。今天對於內容創業、內容生態，包括新媒體發展的討論，其實很多時候我們會把內容為王還是渠道為王，包括內容生產的形式和模式的轉變，技術在內容分發當中究竟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技術是不是應該更佔主導，這樣的問題納入討論的範疇之內，其實界面也一直在找自己的定位。

從今天來看，我們今天討論平台，或者像阿里，或者像今日頭條，或者BAT現在慢慢在布局內容資訊端或者內容產品也好，其實平台和大公司，包括技術為王的大公司，數據的參與都是很多的。在內容生產這一端，我們究竟應該做一個什麼樣的主體，或者說做一個什麼樣的嘗試？

界面的想法還是做一個新型的新媒體集團，我們目前在兩年多的時間內，發展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從幾十個人的起點從零開始，品牌也是全新的，人員基本上是從以前傳統媒體過來的，我們現在共同做一件新的事情。上一個環節大家談到的很多痛點我都是深有感觸的，比如說技術的壁壘，比如說做產品，比如說做分發做推廣，和以前我們純做內容純寫文章純印到紙上就可以賣出去的時代相比，我們遇到了的問題是非常多的。今天像界面這種新媒體，沒有紙質產品，記者、編輯在生產內容，我們要創造一個互聯網的產品，一個App，一個網站，還有微信、微博的整體的組合，怎麼來運營自己的產品，怎麼樣讓自己的內容在這個浩渺的互聯網世界里，大家被平台瓜分了的碎片化的時間裡面，去佔據用戶的注意力，流量的生意並不是什麼樣的公司都能做的，所以界面還是要做內容影響力方面的嘗試。

我們這兩年的努力也是一直基於財經和商業領域，我們要打造一支很好的記者隊伍，然後接下來的痛點就是，我覺得剛才幾位沒有談到，其實是缺錢。無論是分發還是技術還是怎麼樣，對於一個擴張中的創業公司來說，錢其實挺重要的，資本的介入現在對內容創業和自媒體的投資是很青睞的，我看到一個數據，不知道是去年上半年還是下半年，一共有15個億投給了內容創業者。對於所有的媒體來說也是一樣的，現在大公司在做很多的收購，包括BAT的整體布局。其實大家都能夠看到在這個行業裡面，真的是變成現在大家非常追逐的一個方向。我覺得，未來這裡面的角色和分配，大家究竟誰會做什麼，其實會慢慢清晰起來。

包括我覺得大的機構和機構媒體，和大的平台的壟斷優勢，我的判斷也是會更加的集中化。移動互聯網發展到今天，大家的時間分割得已經非常非常細了，我覺得機構優勢會一步一步顯現出來。界面也是在這個層面，希望突出自己的新聞，未來的新聞集團這樣一個角色的定位。

將來報業集團要施行聯合作戰的戰時模式

董林：首先祝賀曉鵬華麗轉身，曉鵬和我是九年的老朋友。我曾經在北京的晚上，曉鵬喝了酒還送我，結果被警察扣車了，非常抱歉。講到人才的問題，曉鵬就是，老沉走了曉鵬也走了，新浪是互聯網的黃埔軍校，出來了一大批互聯網領域的領軍人物。曉鵬走了對我們這一批最早做互聯網的人來說，心中也是隱隱作痛。新浪對我們最早做互聯網的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標誌性的門戶網站，我們也曾多次藉助新浪，宣傳了很多我們自己的東西，我們跟新浪的合作也是很好的。但是確實，風水輪流轉，時代在發展。祝賀曉鵬。

我們現在的工作主要還是按照中宣部的要求做媒體融合。作為一個地方報業集團，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媒體融合和媒體轉型工作。我們的中央廚房，6月1號前後就要啟用。我們中央廚房的技術平台是我們團隊自己開發的，兩三個月時間裡，在原來的基礎上做了一些協同創新。

河南日報報業集團的媒體融合有幾個特點，一個是黨報先行，我們原來設想的方案是都市報先做，現在根據中宣部的要求，河南日報更多的融合引領，所以我們在體制機制和流程上，圍繞黨報引領做了一些制度上的設計和安排。第二點，移動為先，河南日報報業集團移動媒體也是，差不多，標配都有。有些發展得還不錯，大河網客戶端下載量是1300多萬，在全國都市報還曾經排第一，現在這個數據有很大的變化。河南日報客戶端的下載量也突破了六百萬，在用戶粘度上還需要提升。

但是最近我有一個不同的認識，我覺得有一個突出的感覺，互聯網融入了各行各業。到現在這個階段，不管是移動互聯網的下半場還是互聯網的下半場，其實流量並不一定是最主要的。曉鵬的出走也象徵一種模式，門戶模式可能在走向式微，我們也不一定過多的特別看重流量。可能你只要服務好你的關鍵少數，上一場晨光說了一個，你要找准你的定位找准你的用戶，不一定非得是流量變現，流量到關鍵的少數，影響到你的客戶就行了。我們也不一定流量要做到多大。流量做到很大，可能是一個很雜的平台，這也並不是很好，反而是垂直的，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間，會活的非常好。所以不宜過多的苛求流量。

移動優先，也是在做一些。特別是我們也在上線一個我們自己打造的直播平台，做了兩三條，比如說我們有一個廟會，現場直播時有幾百萬人圍觀，七八十萬人跟帖評論，而且還有現場賣燒餅的，賣胡辣湯的，評論打廣告的，這個很有意思。直播平台並不像上一輪說的，你要找到足夠吸引人的地方。這幾回直播的觀看人數對我們來說是很出乎意料的，我覺得可能對我們來說，報業集團做這個很有價值。報業集團過去是沒有視頻生產能力的，視頻的生產能力是掌握在廣電手裡。但是互聯網上我們有了視頻的生產能力。現在這個時代，更多的用戶或者讀者、客戶，特別是80后90后，他不一定喜歡你字正腔圓的廣播腔，做得非常高大上的電視台製作，反而接地氣的，出了很多瑕疵的，他感覺是我身邊人做的，跟我的觀念文化特別深入的融合，反而容易接受。所以我覺得，視頻直播，對於吸引80后、90后、00后，還是很有作用和價值的，所以我們也上馬了直播平台。

還有就是在實現7×24小時的常態化運作。將來報業集團的值班就是分白班和夜班，施行的就是聯合作戰的戰時模式，7×24小時流動起來，實際上就是實現常態化，而不僅僅是重大事件的報道。我們現在也在不斷摸索嘗試，這次參會我聽到很多新的觀點，對我啟發也很大。

擁抱互聯網的我們對曾經的付出無怨無悔

顏斌：黨報的情況都差不多，我們湖南日報的情況跟河南報業的情況基本上類似，我就談一點體會，官媒如何做內容。坐在這個會場里的，有機構媒體，有自媒體，機構媒體裡面有官媒也有商業媒體，各有各的優勢，各有各的困惑。從官媒來說我們感到很困惑的是，我想起讀MBA的時候，聽到厲以寧的講座，他把國有企業比作狗，看家護院的，民營企業比作貓，自己管自己。我感覺我們現在的官媒，既有當狗的責任同時又有貓的壓力，所以感覺做起來很困惑，這兩個角色同時在自己身上交集。困惑還包括我們的體制機制政策技術等等，當然我們有時候給自己打氣，我們的優勢在哪裡？《湖南日報》1949年8月15號創刊，新還沒有建立《湖南日報》就有了。我們的優勢在人才隊伍，我們做新媒體有一個體會，就是把內容做好，平台、資金、技術都不是我們的優勢，我們的優勢就是一點可憐的內容，我們要把內容做好。怎麼做內容？原創！無論怎麼樣的平台，原創永遠是最好的內容。第二個是深度，現在是一個信息爆炸的社會，大家需要淺閱讀，但是我們的體會是，更多的時候需要深閱讀。

第二個，聚合與整合，前面講的，要幫人家節省時間，現在是信息爆炸的社會，信息撲面而來，你能不能通過自己的專業能力去梳理一下，再推送到他們的面前。我們的新聞客戶端，早上6點、中午12點、晚上6點，有三個整合性的專題推出去，不需要用戶到超市去選東西，他在超市的入口我們就擺出來，這一定程度上可以幫助用戶節省時間。

舒斌：剛才幾位嘉賓分享了他們的心得和正在做的事情。實際上剛才董總也說了，曉鵬的轉型標誌著這樣一個門戶時代的落幕，作為我們情結很深的這樣一些人，確實是有一些捨不得。包括我個人來講，顏斌也比較了解我，咱們都在湖南，我們是可以把自己的青春年華，奉獻給了新聞，奉獻給了互聯網。

我們有60年代干這個的，70年代干這個的，80年代的也在干。不管幹早干晚，咱們都是互聯網這一代人。不管互聯網發展怎麼樣，我們是在最早的時候接觸的，不管它變好變壞，我們都依然擁抱，對我們曾經的付出無怨無悔。也不管我們今後在什麼樣的崗位上，今後的互聯網會發展成什麼樣，我們不因為互聯網的好和壞，也不因為我們個人從中得到什麼或者失去什麼，而有什麼遺憾。因為我們跟它接觸了，我們付出了，我們快樂了，當然我們也在憂傷著。但是我覺得這個時代還是在朝著好的方面發展，因為互聯網不行了，移動互聯網又來了。特別是跨界的機遇來了，互聯網改變的不單單是它自身，它對整個業態，對整個經濟社會的影響，都是很深遠的。所以阿里會有很多的機會，界面已經是非常好的，我會前了解他們的運營狀況也非常好，因為找到了自己的機會自己的位置。在這麼多的媒體中間，能夠活下來而且活好，這肯定是我們的目標。雖然現在說黨媒的春天來了，但其實依然面臨著困難。包括這個App浪潮，千軍萬馬都在做App，本身這個App能多久，我們根本不知道。不像曉鵬把雞蛋放在這麼多籃子里，剛才介紹的。還有直播，直播也是一個嘗試，我們看到的直播肯定不是一種低俗內容，政府這麼在管制，肯定不會在這樣一個維度上繼續做下去，肯定要調結構。

但是它的面目會不會是以後的面目？它一開始的面目很醜，但是以後可能會越長越好。所以直播可能會變成一個好的故事。互聯網一出來的時候也不是好東西，洪水猛獸，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政府接受了它，民眾接受了它，互聯網已經主流化了。所以我認為我們依然要抱有美好的願望，包括顏總雖然交流時間很短，但是湖南日報在這方面也做出了很好的探索。在這樣一個慣性思維這麼強的地方，能夠以這麼快的速度把優勢發揮出來，值得我們學習值得我們借鑒，我們都非常的關注。

總的來講，幾位大佬也好，還是顏值擔當責任很大的金總也好，我們依然在路上。我們也依然相信，移動互聯網路上，我們能夠走下去，而且能夠走好。感謝大家來參與這一場討論，感謝大家的聆聽，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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