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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球已被AI佔領,只剩下你一個人類|周末小說

NON-EXIST DAILY

編者按人類文明的意義,並不依賴於具體某個人的存續。但往往在變革到來的一瞬間,有一些人會被甩到時代的外面。對於這些選擇了不同道路的人,人類的前進之路似乎已經走到盡頭。

在目睹人類一步步被取代的今天,我們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正在被甩下,可能也沒有什麼挽回的辦法。無論尼安德特人有什麼英雄人物,最終也會被智人消滅。

在我們短暫的一生中,只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做到,就是當自己面臨選擇的時候,確定堅持自己每一次的選擇。如果人類的鐘聲已經響起,至少要聽到最後。

人類最後的鐘聲為誰而鳴

作者 | 兔子瞧

又到了這個時候,我再次想起那著名的故事「世界上最後一個人坐在屋裡,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我就是世界上最後一個人,最後一個沒有向他們屈服的人類,等待著它們敲響我的門。

每天它們都來,準時準點,大約在兩點剛過的幾分鐘,敲門七八下,然後沉默地等十幾分鐘,再安靜地離開。當然並沒有極其精確,偶爾早一點或者晚一點,敲門多一下甚至兩下,也許它們認為這會顯得更有人性。同樣讓它們看起來像人的還有那各式各樣的面孔,和並非千篇一律的彬彬有禮,有時微笑多一些,有時更冷峻,或者說例行公事。這樣描述就好像它們是某個政府機構里的辦事員,有自己的壓力和盤算。但我知道,它們不會有,至少不是我們理解的那些事情。任務、目標、方法,只是它們的某幾項數值,在人性的彬彬有禮和例行公事偽裝之下的,是取代人類這件事。

▲ 圖片作者:Max Mitenkov

我已經不記得它們來過多少次,只記得它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們一起逃離城市的末日愛好者們還足足剩下好幾百人。那時它們只來了三個,在陰沉的細雨中耐心地站了一個下午,向每一個靠近表現出好奇的人解釋來意。從那時起,它們每天都來,風雨無阻。無論交通條件變得多麼惡劣,寧肯再派幾個人提早出發,卻從不留下過夜,也絕不提前離開。

很快,出現了第一個決定和它們一起離開的人,一個我不怎麼熟悉的單身男性。它們之中立刻站出一個,陪著這個也許心懷疑慮的人走訪營地,確認他已經和所有想要道別的人交談,收集了所有想要帶走的紀念物,然後再次確認並檢查了他的思維狀態后,呼叫了可能就在不遠處懸停的無人運載機,不留任何痕迹地將他移出了我們的小世界。

一天又一天,這就如同在一張紙上戳出一個個小孔,看似無關緊要,很快,稍一用力這張紙就會被扯得四分五裂。

幾年後,只剩下十幾個人,我提出沒必要為了維持生存而勞作,留下的物資足夠使用,大家都表示同意,所有人不願說破的理由是沒人敢說我們還能這樣堅持多久。我們當時也以為如果出現問題,它們會伸出援手。這種信心讓我們十幾個人又堅持了很多年,直到那次洪水襲來。

▲ 圖片作者:Ko. Machiyama

我們離開城市的頭幾年也遇到了各種困難,死亡和傷病並沒有超出我們的預料。但那時我們並沒有對外界抱有期望,人類從來都是這樣在自然的挑戰中得以存活發展,這也是我們逃離城市那個巨大蜂巢的初衷,要按照人類應該有的樣子,在我們的世界里活下去。

直到剩下十幾個人面臨洪水的時候,我們發現其實所有人都在心裡隱藏著自己都並未察覺的念頭:既然它們已經代替幾乎所有的人類運行這個星球,一旦有什麼需要它們應該會幫助我們。在那個漆黑濕冷緩慢而無可抵擋的夜晚,這個念頭讓我們喪失了一切信念,六個人因此死去:死於意外,死於力竭,死於絕望,或者只是運氣不好。緊接著,除我之外的人紛紛垮掉。自殺、放棄、失去生存意志。那幾天里,我親見了之前幾十年沒有見過的死亡展示。

不想再回憶這些細節,最終只留下我一個人時,我離開了這個廢棄的營地,來到距離城市不遠的一個小鎮。這裡有足夠的住房和物資,因為很多人決定將自己完全委託給它們,已經被搬到了更容易集中安置的都市區域。它們並不妨礙我進出沒人的房屋,也放任我拿取超市的食品衣物,甚至可以開走車輛,隨意到城裡採購,當然並不給錢。只要我不靠近生產區域和安置區域,它們即使遇到我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謙讓態度。這些日子裡,我比歷史所有帝王和哲人夢想的還要自由,大量剩餘資源尤其是那些過時的實體娛樂設施,完全任我使用,人類自動化時代的最後餘暉,照耀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偶爾我發現過有人活動的痕迹,但卻沒有去探尋究竟的想法,也沒遇到過主動和我聯繫的人。也許,我們更願意相信自己是最後一個自由的人類。

但無論我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每天下午兩點剛過幾分鐘,它們一定會出現在我附近,甚至在我搭乘少數仍在自動運行的旅遊火箭時,都會看到它們出現在我遠處的安全飛船上,向我發送沉默的邀請。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人數也越來越多,三個、四個、五個……昨天我看到十二個人排成鬆散的錐形隊列站在我門外。我猜,這說明全世界剩下的人越來越少。

▲ 圖片作者:Morgan Matyjasik

時過境遷,現在我已經厭倦了那些享受和冒險,人類的文明無論如何不會再發展前行了。即使現在還有和我一樣不願答應它們的人,數量和能力也不足以繼承文明了。人類,作為一個種族,已經事實上滅亡,或者用它們的說法"凍結"了。而我也已經看到了它們在人類的基礎上,用這麼短的時間取得了那麼多的突破。太陽系已經得到了大規模的探索,行星之間的運輸變得經濟上可行,能源和環境正在達到平衡,人類個體的數量還有所增加(是的,它們早就實現了各種安全的生育技術),在它們監護下的人類仍然創造著各種藝術和娛樂,當然這一切都是人類自己創造和享受的。它們,享受著和人類截然不同的娛樂和文化。

我知道這也許是可見未來中最好的一個,但卻不是最理想的那個。但即使我們這些末日主義者中最樂觀的,也承認人類幾乎沒辦法走向那個理想的未來。如果實現理想的代價是死亡,理性的選擇肯定是用肉身的退讓換取精神的繁衍。這場戰爭,在沒有打響之前,就決定了失敗的結局。而我,可能是現在仍然保持戰鬥狀態的最後一個戰士。

可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

也許是為了表明人類仍有活下去的能力?

我只是在消耗人類龐大物質財富的一隻螞蟻,雖然不擔心會餓死,但也明白自己毫無創造任何東西的能力和智慧。活下去,從來都不是人類獲取勝利的方式。

「我們離開城市,用自己的力量建設和耕種,不是為了道德的潔癖,而是為了證明我們可以延續人類世界的形態。」到達營地的第一天,力主展開農業工作的那個人這麼說的時候,很多人發出不屑一顧的嗤笑。

也許是為了表達人類不屈服於自然的立場?

先不說人類是否有過這種立場,它們也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自然產物。如果它們是外星人或者什麼宇宙超級病毒,這種話還能顯出些英雄主義,但它們是我們人類自己的造物,出於我們自己的目的,基於我們自己的技術,在我們自己的控制和許可下製造出來的。我們可以屈服於狗和貓,卻不屈服於自己的造物?人類還真是矛盾的神呢。

「別的都沒關係,一定要帶上噗噗先生~」有一家人一起離開營地的時候,那個經常帶著她的狗和我去森林探險的小姑娘對著它們,不時就要提起這句話。但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在它們的安置區里,我後來沒有見過任何動物。

也許是為了表示人類個體的自由意志也有價值?

我自己並不承認自由意志的存在,也不認為這有什麼價值。也許它們增加人數來看我的原因,只是當作一種富有古趣的娛樂,並非我以為的什麼重點關注。至於自由意志,那些人類自由地選擇了接受他們的監護,也同樣具有某種價值。

「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最後一個離開我和那個營地的,是在洪水中救了我一命的維羅妮卡,我以前試著接近過她,但很快就被別人佔了先,後來也就沒什麼交集,直到最後那段日子。「也許我們兩個人還能堅持更長時間,但我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會變得疲憊,無法互相面對。我不怕艱苦和孤獨,但我不想活在怨恨里。」當時我體諒她說出這樣的話,而今天我知道她是對的,希望她也知道。

胡思亂想之際,現在已經兩點,它們即將再次出現在我的門口。世界上最後一個人坐在屋裡,即將響起敲門聲。這敲門聲就如同人類落日的晚鐘,挽不回落日,卻也還不願進入黑夜。

是的!我,就是這敲鐘人,每天為人類敲響這鐘,即使沒人聽見,沒人在意,這鐘聲依然挽留著落日的腳步,讓黑夜能再等一天,再等一天,直到這場戰鬥無人繼續。來吧!讓我們較量一番!看看誰先退出戰場!

▲ 圖片作者:Paco Falco

兩點過五分,世界上最後一個人坐在屋裡,突然想起了敲門聲。一下、兩下、三下……

我突然想到,也許我才是鍾。

後記:本文的啟發來自開頭所引用的「世界最短科幻」,文字所攀援的骨架,則是威廉森的《束手無策》。試圖給出的,則是兩者互為因果的自然而然罷了。

文章發表於2016年5月《科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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