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路車》的好，你終究還是小瞧了

上官雲飛：本名李濟，江湖排名緊隨金庸、古龍、梁羽生、溫瑞安之後，被媒體稱為「大陸武俠小說第一人」，出版有《郎中浪子》、《追殺殺手》、《氣吞萬里如虎》系列、《男兒無淚》、《女兒無淚》、《青燈黃卷一燭香》、《千瓣紅蓮》、《上官雲飛畫集》、《上官雲飛畫選》等長、中篇小說及專欄、評論、紀實文章500餘萬字。擅長人物畫，大寫意。

《6路車》的好，你終究還是小瞧了

上官雲飛

簡明扼要概括《6路車》的好，其一在於故事性，其二在於抒情性。

故事性：拉近了和讀者的距離，有種滲透人心的情感張力

故事性是指文學作品中完整和生動的故事情節所形成的敘事特質。

網路作家江言的當紅青春小說《6路車開往終點》（以下簡稱《6路車》）的故事性，矛盾文學獎評委、小說學會副會長、賈平凹文化藝術研究院院長李星已經給予了蓋棺定論的評價：「這是一部深切動人的成長小說，一步充盈著慾望與愛的青春小說」。

《6路車》的故事引人入勝讀者深有體會，許多讀者都是一兩天內看完的，甚至有讀者為書中故事落淚，久久不能釋懷。

小說歸根結蒂是講故事，把故事講的引人入勝是根基，再用文學的筆觸加以藝術化展現是添枝加葉，這樣一部小說才能像大樹般根深葉茂。《6路車》葉茂不茂尚待時間來檢驗，但其引人入勝的故事性必須加以肯定。

《6路車》小說跨度四年，從高中到大學，最美的青春華年留下了太多的故事。然而，青春是華章，但放大看都是支離破碎的斷章，如何用一條主線串起來著實不易。作者找到了「6路車」這一主線，男女主角分別求學的大學，6路車作為唯一的交通工具將其無縫連接起來。

圍繞6路車，小說故事其實是曲折的。複課、早戀、誤解、群架、三角戀、補考、分手、駕車、遠足，元素是多樣的。性的萌動、愛情的純真唯美、男女歡愉的神秘高尚、友情的率真感性，情感是豐滿的。多樣化的元素和豐滿的情感，使得《6路車》的故事性很好，畫面感很強。一書在手，閱讀的慾望之強如高手過招，內力充沛，綿延不絕。

順便提一下，在後記中，江言一再提到他的兩位「老師」，村上春樹和王朔，當然只是他的意淫，人家倆是大家，壓根都不認識他，咋可能有他這「劣徒」，兩大家的書他逢書必買，只是從人家的文字中悟得一點小說的技巧而已。

尤其是村上春樹寫小說的「距離說」，他借小說中推崇的作家哈特費爾德之口說：「從事寫文章這一作業，首先要確認自己同周遭事物之間的距離，所需要的不是感性，而是尺度。」於是「乖徒弟」江言也像他「師父」一樣「一隻手拿尺，開始惶惶不安地張望周圍的世界」。《6路車》和讀者毫無違和的「距離感」，是他拿尺丈量的結果。

抒情性：《6路車》里有當代小說罕見的大量傳神的景物描寫

談起小說的景物描寫，你是否會回憶起沈從文邊城裡那些優美的字句？如詩般優美，像嵌入欄位之中的珠玉，情景交融，相得益彰。

王國維說:「一切景語皆情語。」

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謝有順發表在《文學評論》2013年5期上的文章《「70后」寫作與抒情傳統的再造》中寫道：

但，江言的《6路車》里就有大量的景物描寫。作者自己在後記中入選的比較得意的景物描寫就有23處之多。在此拮取幾處，從而窺斑見豹。

「放眼望去，藍的天空下是連綿起伏的淡綠的或黛青色的山巒，沿途低矮的樹叢像青翠欲滴的綠毯，層層疊疊地鋪滿斜斜的山坡。」。

「清晨的k河像淡淡的水墨畫。遠遠望去，一片碧綠的草地上凸顯出三兩威武的柳樹身影，背景是清澈的水面，波光粼粼。隱約可見湖心島上的蔥蘢。周圍一片寂靜，就連鳥鳴也是怯怯的，偶有蟲叫，也像是酣睡中的囈聲。再無他人。不遠處有一小船，鐵鏈纏繞在細柳的腰身上，沒有上鎖，撐船的竹竿斜斜地橫在船上。真有「野渡無人舟自橫」的意境。」

「前方出現一片很大的葡萄園，葉片都黃了，樹榦乾癟著。有上千棵之多，蒼涼而肅穆地做著春天前的堅守。園中有一間低矮的土坯房，看不見守園人的身影，卻聽見收音機里嘹亮的歌。

「清晨的霧氣剛褪去不久，這村莊的視覺還有些朦朧。綠的葉、黃的花，還有天空中緩慢翻湧著的低雲，像氤氳的淡墨國畫。

「很美好的午間。蟬在耳邊高聲鳴叫。不知名的水鳥撲騰地沖向水面旋即離開，如此周而復始樂此不彼。

寫景需要敏銳的觀察，需要耐心的闡述。這和作者的積累有關，作為報紙副刊編輯出身，刊發過如陳忠實、北島、食指、葉兆言、高建群、上官雲飛等大量名家作品的資深編輯來說，耳濡目染，歷練修為。年輕時就在《當代青年》《文友》上發表文字的他後來紮根網路，時時淬鍊功力，終成文章無數。

此外也和作者內心的從容有關。現實世界中他老成機鋒，人脈寬厚，多有人助。星垂平野闊, 月涌大江流，我自無語，且聽江言——其筆名「江言」之意大抵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