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攝影指導」，你們在幹什麼？

最近，在某些電影的海報、片中主創團隊里多了一個稱號，叫做「燈光指導」，我的結論是：你把這些「燈光指導」改為攝影指導，把原來叫「攝影指導」那個人，改為掌機，因為他們不配做攝影。

「攝影指導」一詞來自於英文的直接翻譯－Director of Photography, Director中文翻譯是導演，那麼應該翻譯成為「攝影導演」。在發明和創造了攝影的歐美所有電影當中，攝影指導這個名稱已經源用了一百年。在電影所有的主創當中，只有導演和攝影有Director的稱號，而其餘一切主創都沒有這個稱呼，可見攝影的確是電影視覺上的靈魂人物。

攝影的首要任務是用光和影創造影像，把故事栩栩如生的搬上銀幕。注意這個先後次序：光，可以來自自然光源、人造光源兩種，鏡頭/攝影機，是捕捉光源的工具，機器運動是增加光影的活動性(電影攝影和硬照攝影的主要區別)，而構圖就是藝術的渲染。

以下，五位我選出來的世界攝影大師，無一不是以光影來講故事：

Conrad L. Hall（康拉德·霍爾）

美國麗人/毀滅之路/虎豹小霸王

Roger Deakins（羅傑·狄金斯）

肖申克的救贖/美麗心靈/朗讀者

Emmanuel Lubezki（艾曼努爾·盧貝茲基）

地心引力/荒野獵人/鳥人

John Toll（約翰·托爾）

勇敢的心/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鋼鐵俠3/雲圖

Robert Richardson（羅伯特·理查森）

殺死比爾/禁閉島/被解救的姜戈

Vittorio Storaro（維托里奧·斯托拉羅）

末代皇帝/現代啟示錄/The Conformist

所以，要做一個攝影指導，你必須掌控所有光的藝術創作，你的燈光師是執行你對每一個燈具的大小、亮度、質感、色彩的具體指示，無異於CEO和經理的關係，分工非常明確。

基於有「燈光指導」這個職位，徹底表明了我們這個行業當中的業餘現象，這只是冰山一角。由於電影在起步階段，每年製作四五百部電影，90%的電影票房慘敗，為什麼？就拿攝影部門來說吧，一個才幹了一、兩年的機器小工，轉眼成了攝影助理，攝影助理轉眼成了掌機，掌機轉眼成了攝影，攝影轉眼成了導演，當然，我也見過機器組的小工變成了製片主任的，哈－哈－哈，我只能大笑三聲。你往往會聽到，我跟XXX大師合作過，然後就沾光上位。如果有人對你說他跟我合作過的話，請向我核實這個人到底幹了些什麼？這隻不過是說攝影部門而已，不稱職的電影人遍地皆是。當然也包括那些只搞資本，不搞電影的投資人。我想請問，依靠這些不專業的人，如何拍出好電影，觀眾對你們的態度就是徹底放棄，難道這還不值得我們電影圈的朋友們借鑒反思嗎？

從我聽到的、看到的有不少所謂「攝影指導」，自己不打燈，就直接把導演對燈光的感覺告訴燈光師就不管了，也不掌機，甚至也不量光，每天坐在監視器前，在導演旁邊指手畫腳，我叫這種人叫做「導演視覺助理」。更有甚者，才拍了一兩部稍有票房的電影，就開始跟演員一樣在劇組要求「度期」，以便同時接兩部攝影工作。這種亂象，能拍的出像樣的電影嗎？

急功近利、不學無術，這就是電影圈普遍的現象，他們只爭朝夕，就是為了多賺錢，卻沒有拍更好電影的能耐。就此下去，正中李安批死電影：「只有賣座的電影，卻沒有好電影。」

攝影的朋友們，我們應該向前輩，各位攝影大師們好好學習，電影到底是一種藝術（哪怕是商業電影），我們要尊重它、敬畏它、用畢生的時間學習它。就像攝影大師Conrad Hall曾經說過：「You are always a student, never a master, you have to keep moving forward.」（你永遠是個學生，不是大師，你要不斷地往前探索。）

2017.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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