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皇后婉容：溥儀欠她一個公道

不知從哪天起我們愛上了電影和電視劇，

驚心動魄的故事，精心構築的迷局，

讓人嘆為觀止，無不沉迷。

我們深陷於精巧的劇情，卻將歷史事實拋擲。

有多少人不僅直面了慘烈的人生，

即便死去還要蒙受千秋的恥辱和質疑。

1922年，溥儀皇帝的御筆在選秀名冊上隨意畫的一個圈，

便圈定了16歲的少女婉容此生的命運，

從此，庭院深深，畫地為牢，

她與自由無緣，難逃厄運魔爪。

婉容青春年少，嬌美鮮妍，

怎奈皇帝溥儀心中只有江山多嬌，

新婚之夜婉容獨守坤寧宮，

皇帝陛下卻逃之夭夭。

按著傳統，皇帝和皇后新婚第一夜，要在坤寧宮裡的一間不過十米見方的喜房裡渡過。

這間屋子的特色是：沒有什麼陳設，炕佔去了四分之一，除了地皮，全塗上了紅色。行過「合巹禮」，吃過了「子孫餑餑」，進入這間一片暗紅色的屋子裡，我覺得很憋氣。新娘子坐在炕上，低著頭，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只覺著眼前一片紅：紅帳子、紅褥子、紅衣、紅裙、紅花朵、紅臉蛋……好像一攤溶化了的紅蠟燭。

我感到很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覺得還是養心殿好，便開開門，回來了。

我回到養心殿，一眼看見了裱在牆壁上的宣統朝全國各地大臣的名單，那個問題又來了：「我有了一后一妃，成了人了，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呢？」

被孤零零地扔在坤寧宮的婉容是什麼心情？那個不滿十四歲的文綉在想些什麼？我連想也沒有想到這些。

我想的只是：「如果不是革命，我就開始親政了……我要恢復我的祖業！」

而這段歷史我們熟悉的劇情是，

婉容因皇上免了文繡的跪迎之禮而怒。

於是，拒絕皇上入房，

溥儀只得在養心殿獨宿了一夜。

皇帝有隱疾，所以要逃之夭夭，

卻因他是皇帝，皇帝必須完美，

所以世人看到的，是今天的劇情。

溥儀在1956年12月間接受記者採訪時提到，

在偽滿年代生活無規律，

每天睡覺前要注射荷爾蒙激素。

那麼請問這位皇帝，你的皇后婉容錯在哪裡？

初入紫禁城，這位達斡爾族少女還不知道命運的險惡，

留下的照片里她都在快樂地笑。

盪鞦韆，打網球，遛狗，騎車，拍照。

溥儀給她起了英文名字伊麗莎白，

還給她請了英文教師，

她每天給溥儀用英文寫信，

她還教溥儀吃西餐。

紫禁城的時光讓她體會到了浪漫的味道。

兩年後溥儀被迫退位，不得不搬出紫禁城，

此後便開始了顛沛流離的人生。

溥儀攜婉容和文綉入住天津日租界，

七年之久。

七年中，溥儀偏愛容顏嬌俏，博學多藝的婉容，

因而文綉和婉容之間生出許多罅隙。

文綉不堪忍受冷落，於1931年向溥儀提出離婚。

溥儀遷怒於婉容，對婉容的感情漸行漸遠。

如果說從前的文綉是不幸的，

那麼從離婚這一刻起她還是幸運的，

這是歷史上第一位敢與皇帝宣布離婚的皇妃。

「刀妃革命」不僅在歷史上刻下自己的豐碑，

此後她還獲得了20年的自由。

而婉容，沒有勇氣放棄她的榮耀的身份，

無力抗拒無邊的深淵，

最終不得不走向自我毀滅。

無力抗爭下，溥儀只好妥協，

而婉容決定，她先逃出牢籠，

再救出皇帝陛下。

《顧維鈞回憶錄》一書第三卷記述了這件事：

當我在大連一家旅館里吃午飯時，他（隨從人員）進來說，一個從長春來的滿洲國內務府的代表要見我，有機密消息相告。此人告訴我，他是皇後派來的。因為知道我去滿洲，她要我幫助她從長春逃走；（因為）她覺得生活很悲慘，她在宮中受到日本侍女的包圍（那裡沒有侍女）。她在那裡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和告密。我為這故事所感動。但是我告訴他，我的處境不能替她做什麼事，因為我在滿洲是顧問的身份，沒有任何有效方法來幫助她。顧維鈞的拒絕對婉容的打擊很大，但此時的她還沒有絕望。直到1933年的8、9月期間，偽滿立法院趙欣伯的妻子準備赴日，婉容便托她幫忙逃走。可結果又沒能成功。

遺憾的是，此後，婉容再也沒有找到逃脫的機會。

事實上，從16歲嫁入皇宮，

她便無法逃脫厄運。

03

接下來的劇情我們很熟悉，

因「皇后與侍衛有染，通姦生子」

這件「皇帝不能容忍的行為」，

直接導致婉容遭到後世的口誅筆伐，

《我的前半生》這樣記錄：

吸毒是由於她的父兄給出的主意，直到很晚我才知道，早在她那次離津去大連的路上，她的哥哥就由於換取某種利益，把自己的妹妹賣給一個同行的日本軍官了。

一九三五年，由於她有了身孕並且將近臨產，我才發現了問題。婉容也許至死還做著一個夢，夢見她的孩子還活在世上。她不知道孩子一生下來就被填進鍋爐里燒化，她只知道他的哥哥在外邊代她養育著孩子，她哥哥是每月要從她手裡拿去一筆養育費的。

日本投降后，溥儀撇下眾多皇親國戚出逃。

1946年，婉容在監獄里離世，

凄慘至極，不忍贅述。

這樣的劇情實在讓人感嘆，

電影《火龍》《末代皇妃》等曾喧囂一時。

然而歷史的見證者還在，

他們不得不為屈辱的婉容吶喊。

04

上世紀80年代，隱居香港的昔日婉容貼身宮女崔慧梅

在香港《天天日報》上發表了《我要為婉容皇后呼冤》，

這塵封已久的歷史我們才終於得見真顏。

據她回憶，皇后所住的內室，除皇上和太監外，別的男人是無法進入的。

婉容的弟弟潤麒也曾寫文澄清，

婉容私通一事乃子虛烏有，絕無可能。

他痛心地申明：

「她不是英雄。不要你把她寫成一個英雄，只要求你還觀眾一個真實的婉容。」

05

如今前去參觀長春偽滿皇宮博物院，

婉容的這段被嫁接的歷史緋聞仍然是觀光者必讀章節，

實在令人唏噓。

而我們所知道的那些劇情，

都來自《我的前半生》的某些章節。

溥儀初寫此書還是個被關押改造的戰犯，

為了求生，自然會有細節真偽難辨。

正如他的一首打油詩所寫

「自由誠可貴，面子價更高，

若為性命故，二者皆可拋」。

• 作者簡介：章珈琪，新一代偶像級勵志女作家，文學碩士，幾十萬冬粉心中的勵志女神。輕描淡寫文字，濃墨重彩人生。已出版青春文集《明媚正當時》，長篇小說《愛上你的聲音》，新書《我們終將成為讓自己仰慕的人》正在全網熱銷中。新浪微博：章珈琪

• 題圖：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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