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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在票房和口碑上出現兩極分化的西遊題材電影《悟空傳》在上映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的位置。上映15天便取得近7億的票房成績，算是給今年市場寡淡的暑期檔立下了汗馬功勞，但也難逃質疑。不論是「片源流失」的人禍論，還是主創們口中「這是電影的命」的天災論，這部影片都暴露齣電影行業的諸多問題。關於電影市場的管制和電影觀眾的素質培養先撇開不說，我們且就探討下「天災」，難道每部西遊改編電影都避不開被罵的命運？
業內人士肯定了其重工業的特效風格，普通觀眾也直呼「看得過癮」。關於質疑則各有不同，業內人士大多集中於影片故事不完整、情節不連貫、人物不立體等方面。普通觀眾則集中於其對孫悟空形象的顛覆。
孫悟空的形象已在觀眾心中根深蒂固，具象人物的完美度永遠比不過想象中的意象。面對眾口難調的觀眾，西遊題材的改編之路該何去何從？筆者認為，「創新人物」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即給觀眾們一個更新鮮的孫悟空。
著眼《西遊記》名著天經地義，不需「被放過」
電影《悟空傳》掀起了一場關於「放過《西遊記》」的討論熱潮。 而「不放過」三個字是對《西遊記》改編這一行為的極大否定。《西遊記》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精神財富，我們有義務將它發揚光大，將其塑造為《星戰》級別的國際IP，更有義務將傳統名著和當下語境相結合以便傳承經典。
《西遊記》的改編作品古往今來例子不斷就足以證明這部作品不可抗拒的魅力。據記載：「自《西遊記》問世以來就在民間廣為流傳，各式版本層出不窮，明代刊本有六種，清代刊本、抄本也有七種，典籍所記已佚版本十三種。被譯為英、法、德、意、西、手語、世（世界語）、俄、捷、羅、波、日、朝、越等文種。」
「自1941年的《鐵扇公主》開始，幾十年來《西遊記》已被改編了40多次。從1926年的《孫行者大戰金錢豹》到現在為止，全世界至少拍攝了100多部跟《西遊記》有關的影視劇。」
作為第一個把西遊題材電影（《西遊記之大鬧天宮》）搬上3D大銀幕的出品方星皓電影有限公司，在2014年10月《三打白骨精》開機時，其總裁王海峰透露，將總投資35億元人民幣，在未來的15年裡，以平均每兩年一部的速度，連續推出8部「西遊經典文化系列品牌電影」。由此看來，《西遊記》IP改編作品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頻繁出現，《西遊記》改編的話題會持續不斷。
眾口難調，人物性格同質化風險大，挖掘新氣質發掘新人物
既然是原著中的孫悟空，那一千個人中有一千個對於孫悟空的設想，主創要說服「一千個有既定想法人」是難上加難。解決這個問題便需要主創和觀眾們和平共處，創作者創作出有新意的「孫悟空」，觀眾也要從固有印象中抽離，接受新的人物設置。《西遊記》冬粉基數大、冬粉年齡跨度廣、人群特性多元化。但是他們對於「孫悟空」的印象卻基本一致：許鏡清的《雲宮迅音》一響起，孫猴子就應該所向披靡、閃亮登場。
孫悟空的氣質是熱血、桀驁不馴、活潑好動、嫉惡如仇、英雄……我們能從接下來的影片中看到很多類似的詞語。1961年的動畫片《大鬧天宮》中那個身穿虎皮裙、橙紅三角面，精靈頑皮、有仇必報的的孫悟空；1996年TVB《齊天大聖》中生性頑劣但心無城府、狂妄自大但嫉惡如仇的齊天大聖；《西遊·降魔篇》中釋放天性、渴望自由的「死猴子」；《西遊·伏妖篇》中痞帥的「黑社會」版本孫悟空；《大聖歸來》中熱血、有擔當的英雄；《大鬧天宮》中熱血、中二的齊天大聖……還有很多個可以用以上近義詞描述的在票房上並沒有很成功的孫悟空。
《西遊·降魔篇》
而被年輕人屢次提及的《大話西遊》系列除了愛情這一永恆的話題吸睛之外，便是因為這是一次最具顛覆性的改編，周星馳呈現的古靈精怪、浪漫可愛的孫悟空開創了「創意改編」的先河。《大話西遊》顛覆的根本除了極具風格的台詞，就是孫悟空的人物內核。
孫悟空親自帶上了緊箍咒，這一與其他作品相區別的細節在表現孫悟空的悲劇性人格上是點睛之筆。此時，孫悟空不是叱吒風雲、我行我素的，他多了一份糾結，也加強了其難逃宿命論的悲劇色彩。他是一個新的孫悟空，但這是一個完全能被觀眾接受的邏輯，孫悟空當時被壓在五指山下，就體現了他最終會受制於命運。
說到底，思想內容的創新性和故事的完整性為其贏得了被銘記的待遇。人物創新帶領思想創新，孫悟空可以是妖，可以是仙，可以是魔。
孫悟空被消費過度，目光可以轉向其他人物
《西遊記》作為一部神、魔、妖眾多的浪漫主義神魔小說，人物各具特色。在以往的改編作品中，所有人物都是給孫悟空當做配角或者背景出現，卻忽略了其他角色的可挖掘性。
豬八戒作為一個喜劇形象，在民間有著強大的冬粉基礎，他沒有孫悟空的神通廣大，卻也在智取芭蕉扇、大戰盤絲洞中立下赫赫戰功。雖不像孫悟空所向披靡，但其膽小、懶惰的一面卻透露出濃郁的人情味。林語堂先生曾說豬八戒是一個「充滿人慾的藝術形象」，普通民眾的優缺點在他身上得到了比較完整的體現。那麼以「前半生是神、後半生是妖」的豬八戒視角來展開故事，他是否還是我們固有的大大咧咧的形象呢？
一直奉行禁欲主義的唐僧和作品中各路女神仙、女妖怪的交鋒是不是也能解讀出「愛情」的多種含義呢？之前歌手李健在《我是歌手》節目中的一首《唐僧抒懷》的改編之作《唐僧在女兒國抒懷並看著女兒國王的眼睛》掀起了人們對唐僧愛情觀的解讀熱潮。在「願佛祖堅我意志壯我膽」的背後，是唐僧怎樣的情感糾葛和心境撕扯呢？
孫悟空的革命者氣質、唐僧的領導風範、豬八戒的阿Q精神、沙僧的君子品德……《西遊記》中的每個人物都值得創作者們細心研究，顛覆已有形象，以豐富影視作品中的人物類型。
改編之路任重道遠，不只是《西遊記》題材，每部電影在改編之前都要記得先要做成一部思想深度到位、故事完整、鏡頭語言過關的電影，再做成一部符合原著根本氣質又具有創新性的改編電影。對於《西遊記》這個特殊的題材，挖掘孫悟空的新氣質、挖掘作品中其他角色的可塑性無疑是解決觀眾們眾口難調的關鍵。
《大聖歸來》
接下來還會有很多被質疑的「《悟空傳》」，因為他們拍不出一千個觀眾心目中想要的那一千個「孫悟空」；因為他們選擇了《西遊記》就選擇了關注度，就選擇了既要是「好電影」還要是「好的改編電影」的雙重考核。而小編只能對接下來的主創們說一句「改編不易，好自為之」。既然主創們選擇了一條極具挑戰的路便不求觀眾寬容，但求觀眾們支持《西遊記》文化。
【文/孫麗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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