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HBO,你最先想到什麼?
大尺度?
大製作?
大腦洞?
反正是牛得不要不要的。
萌C的追劇清單,有一半是神劇製作機HBO貢獻的。
HBO最大的優點,就是敢於挑戰敏感話題:新聞自由,美國政治,種族歧視,什麼敏感拍什麼。
這不,HBO剛剛又把話題擴展到了宗教,拍了一部關於天主教皇的新劇:
《The Young Pope》
《年輕的教宗》
劇中的教宗,不信上帝,不愛教徒,恐同,反墮胎,要多激進有多激進;
劇中的天主教廷,充斥著權錢交易和政治博弈。
活脫脫一部宗教版《紙牌屋》!
目前第一季十集已完結,IMDB8.5,
豆瓣9.1;
或許是因為這部新劇太燒錢了,HBO 聯合了英國的Sky,法國的Canal+電視台一起製作。三位金主加持,這部劇無論是卡司團還是畫面造景,都堪稱完美。
該劇導演保羅·索倫蒂,義大利人,其電影作品《絕美之城》曾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女主是世界上最文藝的女人-戴安·基頓。她曾憑藉《安妮·霍爾》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剛播出預告片時,《年輕的教宗》就在Twitter上火了。
但是火起來的原因,倒不是話題敏感,而是劇中的教宗太迷人了!
他們紛紛舔屏道:
有這樣的教宗,我肯定每天都要去教堂。
這樣的教宗給我來一打好嘛!
我好像對神聖的教宗產生了不潔的想法。
....
因為裡面的教宗長這樣:
這樣:
還有這樣:
是的,你沒有看錯,劇中的教皇,是裘德·洛飾演的。
主演過《天才雷普利》《兵臨城下》《大偵探福爾摩斯》等眾多好片的英倫男神,終於在44歲這年,跨界到電視圈了。
即使髮際線快要突破天際,一旦演起戲來,裘花依然美艷無敵。
裘花扮演的教宗,和現實中的教宗不太一樣。
首先,他太性感,叛逆,激進。和現實中平和的教宗老爺爺出入很大。
其次,他太年輕。年僅47歲就登上教宗之位,要知道,現實中,教宗的平均年齡都在70歲左右。
最後他還是個美國人。現實中,還沒有過美國裔教宗。
雖然他被選為了教宗,但是參與投票的人,都沒預料到這個結果,裘德·洛可以說是本屆教宗選舉最大黑馬。
其戲劇性和川普的意外獲勝,有的一拼。
除了身份上的特殊,這位教宗的性格也是清奇。
作為教會的領袖,以往影視劇中的教宗都是愛世人,愛上帝的形象。整個梵蒂岡城教廷也是一派和諧。
然而,在《年輕的教宗》中,梵蒂岡城卻上演著一場權力的遊戲。
參戰的雙方是:教宗裘花 VS 教廷國務院。
教宗的優勢在於絕對的權力;而教廷對內部運作更加熟悉,積累人脈更廣。
教宗一登基,國務院主教團就欺負人家年輕,沒啥名氣,一心想要架空裘花。
裘花一入住梵蒂岡,就處在了主教團的監視之下:
裘花這邊剛說早餐只喝櫻桃味零度可樂,
教廷國務卿就知道了;
可惜,被樞機主教團認為是軟柿子的裘花,其實是個刺頭。
仗著教宗的絕對地位,把梵蒂岡城的人懟了個一遍。
懟前任教宗:
懟教廷國務卿:
國務卿:教宗大大,你什麼時候進行第一次佈道?
教宗:還沒決定。
國務卿:教眾們都盼著呢,很想見一見您。
教宗:不見。
國務卿:佈道稿子我都替您寫好了,您只要照著念就行了。
教宗:我想喝美式咖啡,你去給我倒一杯。
國務卿:....
懟教廷市場部負責人:
市場部迷妹:教宗大大,這麼說可能不合適,但是你好帥啊。
教宗笑而不語...
市場部迷妹:教宗大大,我是市場部負責人。
教宗:你大學讀的是營銷嗎?
市場部迷妹:當然,而且是哈佛畢業。
教宗:哈佛在美國人眼裡,是個爛學校。
市場部迷妹:...
逢人就懟,完全不合作的態度,總算讓教廷老主教們認識到,新來的教宗不好控制。
雙方戰火升級,教廷主教們派人去查新教宗的底細,結果一無所獲。
而新教宗技高一籌,似乎掌握了整個梵蒂岡城的秘密。
但是教宗最危險的地方,是他激進地信奉原教旨主義,對教眾嚴苛至極,公開抨擊同性戀和墮胎;甚至著手清除同性戀主教,禁止非異性戀者申請神父職位。
這是一個單槍匹馬挑戰全世界的故事。
導演把《年輕的教宗》,拍成了一部宗教版《紙牌屋》。
他的本意,似乎也和《紙牌屋》導演有相似之處。《紙牌屋》是為了展現真實的美國政治;而《年輕的教宗》是為了展現一個真實的梵蒂岡教廷。
前面介紹過,導演保羅·索倫蒂是義大利人,長年居住於羅馬,他對宗教權力的中心——梵蒂岡城,極為熟悉,又極為陌生。
雖然梵蒂岡城近在眼前,但是擁有十億教眾的梵蒂岡教廷,卻是那麼神秘。
人們見到的教宗和主教,總是溫和有禮,逢人便說神愛世人。
他們獨身禁慾,以示對上帝的忠誠;
他們除了侍奉上帝,別無所求;
但真實中的神職人員,究竟是怎樣的呢?
在《年輕的教宗》中,導演給出了他的觀察:他們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
他們有著普通人的慾望:
對權力的慾望;
對性的慾望;
對金錢的慾望。
他們也有著普通人的小歡喜:
愛打籃球的修女;
瘋狂熱愛那不勒斯足球隊的國務卿主教;
還有花痴地盯著裘花看的顏控女首相。
他們自然也有普通人的惡習:
有人抽煙,
有人酗酒,
有人不忠。
這些細節,都讓陌生的教廷,變得具體,變得有血有肉。
除了對人物細節的刻畫,
導演在布景和服飾上
更是花盡了心思
在看這部劇時,萌C就被劇中的梵蒂岡城所折服。鏡頭中的梵蒂岡,甚至比我親眼見到的梵蒂岡博物館,更抓人眼球。
所以,當我知道,劇中的梵蒂岡城都是劇組做的布景時,根本不敢相信。
劇組僅在八周之內,只憑藉影像和圖片,就按照真實尺寸,複製了整個西斯廷教堂。
西斯廷教堂中,有很多雕塑和繪畫。劇組專門請了雕塑家和畫師,複製了包括米開朗基羅作品在內的30多件藝術品。
看過這劇的人,大概都會驚艷於藝術走廊式的片頭。
劇中頻頻出現的各種雕塑,也都是出自劇組之手。
而劇中的教宗宮,則是完全按照真實的教宗宮建造的,甚至連牆上的壁畫,書架和窗帘都一模一樣。
劇組在服飾上花的心思,比起布景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先說服裝,全劇組有幾百套服裝,每套服裝都有不同的樣式,適合不同的場合穿。
裘花在短短十集中,換了15套成套衣服,這還不包括一些單品。
拿裘花最莊重的一套服飾來說,從頭到腳,每一樣東西都是手工定製。
先說那頂浮誇的三重冕。
現實中,象徵教宗權力的三重冕已經被前任教宗廢止了,為了提醒繼任者們,教宗的權力不是世俗權力,而是要侍奉上帝,幫助教眾。
但是,傲嬌激進如裘花,沒有這麼亮晶晶的三重冕,就拒絕進行主教致辭。
劇組製作的三重冕,表層鍍銀,上面點綴了施華洛世奇的石頭,非常沉重。
裘花身上的衣服自然也是定製的,紅黃二色處處透著威嚴和隆重。
裘花曾在訪談中說,現實中的教宗們都不再這麼穿了,肯定是因為他們太老了。這一身里裡外外十幾層,穿起來太重了,簡直像六塊厚地毯壓在身上。
最值得一提的,是裘花腳上的小紅鞋。
先講個典故,教宗在首次佈道時,腳上鞋子的顏色,代表了教宗的理念。如果教宗穿了紅色,說明他偏保守主義,就像裘花一樣。
劇組為裘花製作了兩雙小紅鞋,一雙是由羅馬一家定製鞋店製作,布料是威尼斯天鵝絨,金線和銀線穿插其中,鞋面上鑲滿了施華洛世奇的小石頭。
另一雙是由法國時尚設計師 Christian Louboutin 製作,設計師稱它是鞋中的法拉利,其奢華程度可見一斑。
除了才華橫溢的設計師們,劇組還得到了施華洛世奇贊助的石頭和阿瑪尼贊助的配飾,裘花有一次帶墨鏡耍酷,墨鏡就是阿瑪尼家的。
導演之所以花如此大的財力和精力在服飾上,一方面是因為劇組有錢。
但更重要的,是這些浮誇的奢華的服飾,對於展現一個真正的梵蒂岡教廷,必不可少。
《年輕的教宗》中所有的衣服,都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而是設計師們,參照以往教宗和主教的服裝,仿製的。
導演保羅·索倫蒂是一個追求美的人,在布景和服飾上的強迫症,幫助他拍出來的每一個鏡頭,都美到能當壁紙。
他對於構圖和光影絕妙使用,讓這部看似荒誕看似鬧騰的劇,一點都不喧鬧,反而處處透著一股靜氣。
《年輕的教宗》播出后,引起很大的討論:
導演要借離經叛道的教宗
表達什麼寓意呢?
保羅·索倫蒂在一次採訪中表示,其實他最想表達的主題,並不是宗教問題,甚至裘花的教宗身份都不重要。
他要講的,是一個內心充滿矛盾的男子,自我成長、解決自我困境的故事。
即使已經成為教宗,裘花仍然對自幼便把自己拋棄的父母無法釋懷。他想不通,他們為什麼拋下他。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拋棄,即使長大后,也總是反覆夢到被拋棄的場景,那種被遺棄的孤獨感和恐懼,如影隨形。
直到他成為神父,成為主教,成為教宗,這種孤獨感和恐懼都沒有消除。
只是隨著年歲漸長,他把孤獨感和恐懼埋得更深,讓他們慢慢變成了一種憤怒,一種面向全世界的憤怒。
所以在劇中,裘花說他自己是個矛盾體:看似無堅不摧,內心卻極度脆弱。
導演也說裘花這個角色,兼具著兩種違和的氣質:孩子氣和暴虐的威嚴。
歸根到底,真正的他,是個沒長大的巨嬰。
他把對父母的怒氣,撒在了任何一個膽敢忤逆他的人身上。只是教宗的身份,放大了這種孩子氣的報復,讓它看起來像一個君王的暴虐。
他的轉變,是在他不再囿於自己的心魔之後,他終於肯走出想念和怨恨父母的死循環,開始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嘗試著接受被拋棄的事實,正視自己的苦痛;
同時去體驗不同的經歷,去了解別人的生活。
他去窮到沒水喝的非洲,去聽酗酒的同性戀神父的自白,去傾聽小神父的苦惱...
終於,他開始理解世人,憐憫世人,為世人祈禱。
真正的力量,只能來自於強大的內心。當他有了一個諒解世人的心胸,便擁有了影響別人的力量。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部劇是一部很長的電影,在這部電影里,我們得以窺見,一個人是如何成長的。
那就是,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生活中的一切不順遂:
別怨天尤人,那毫無用處;
別遷怒於人,那會讓你成為孤家寡人;
只有正視了自己的苦痛,才能與這個世界和解。
如何體現這種微妙的內心成長,對於導演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保羅·索倫蒂原本是電影導演,極其善於使用光線來構圖。而且,在他的電影中,所有的元素:故事、畫面和音樂會融為一體,相輔相成。
故事賦予畫面意義,畫面讓故事更立體,而恰到好處的音樂,則會讓整個畫面和故事,活起來。
能將這三個元素融合得恰如其分,即使在強調鏡頭美感的電影中,也很少見。更別說電視劇了,這種精細的拍攝手法,太耗時間。
但是拍電影出身的保羅·索倫蒂,可能是因為長年受到羅馬藝術的熏陶,擁有一種將美感分毫不差地傳達給觀眾的神奇能力。
這種能力,他同樣使用在了《年輕的教宗》中。在他的鏡頭下,所有的元素,布景、服飾和音樂,都在為整個故事服務。
再配上裘德·洛自帶的狂狷氣息,整部劇就是一場奧斯卡級別的視聽盛宴,連刷十集都覺得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