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
尋找貓咪~QQ 地點 桃園市桃園區 Taoyuan , Taoyuan

一個抑鬱症患者的經驗之談: 我怎樣逃出了抑鬱症的魔掌

17歲是我本應該是個蔥蔥鬱郁的少年,可是那時候的我卻感覺天好像塌下來了。「活著」不再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更像是一種負擔。「抑鬱症」這三個字已經漸漸離我遠去,今天的我更多是感謝這個病讓我對生命有了全新的認識。

確診前抑鬱長達5年

國中,我如願考上了很好的學校。但在短暫的新鮮之後,我陷入了兩年的苦悶之中。不想屈居人後,又不能集中精力學習。所幸成績還並不太差,考上了本校的高中,換了新的班級,交了新的朋友,彷彿長達兩年的陰鬱終於離我遠去。

當聯考這場改變命運的戰役越來越近之時,身為醫學院老師的母親對我的管束越發嚴格,不能容忍我成績波動,甚至限制我的休閑活動。我敏感多慮、自尊心強,倍感壓力又無處可說,時常暗自落淚,注意力不能集中,成績不停下滑。我變得沉默、絕望,從高二開始,每天上課我都感覺如臨大敵,走路頭重腳輕,時有眩暈感。

我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雖不佳,但還能堅持。曾想過尋醫問診,但又覺得沒有大礙,可以暫且不管。

一天晚上,母親給我講起了許多我不願想起的往事和故去的親人。我在剎那間萌生了一種離世的幻覺,覺得我的肉體和靈魂被撕裂、剝離了。我反覆質疑我還活著嗎這個肉體真的是我的嗎?我開始躁動不安。我抓住我身邊的物體,想證明我和這個世界是同時存在的,但是強大的聲音和意念控制住了我:「我並不存在,活著只是幻覺。」

確診之後仍然迷茫 強迫症使病情複雜

此後,生活全部紊亂,荒謬的念頭完全控制住了我,所有事物於我都沒有意義。我覺得自己無比陌生,母親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但無論怎麼安撫,我都不能得到一點寬慰。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誕,但是又那麼真實。我不能正常吃飯、睡覺,更不用說上學,彷彿置身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周圍的人都不能理解我。

每天黃昏是我最惶恐的時刻,我害怕黑夜來臨,覺得我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甚至感覺有人在暗處追殺我。我出生於一個醫學家庭,母親是醫學院的教師,父親和爺爺都是醫生。但是母親對於我的病情卻不能明斷,帶我去精神科看病,醫生給我做了測試,給出了明確的結論——抑鬱症。

心理醫生告訴我,我一年多以來的頭暈其實就是抑鬱症的癥狀,並不是我擔心的器質性的病變,並且我的抑鬱症還伴有強迫症。但她不停告訴我:你還年輕,發現得也不算晚,你要有信心你可以被治癒!

醫囑就這麼簡單幾句,我的心結並沒有解開,只是對於自己有了更深入的認識。母親一直不太認可這位醫生的療法,她只是和大多數人一樣,勸慰我不要想不開。後來我吃藥都不能按時,覺得心病還得心藥醫,吃了一陣葯也不見效。

新環境以及家人陪伴,讓我重拾信心

在我覺得快要崩潰的時候,父親主動接我回家鄉治療。他告訴我那裡有很好的心理醫生,我現在的治療方法可能並不對。補充說明一句,我父親曾兩次患上抑鬱症,並且伴有嚴重的強迫症,第一次就是住院治好的。

到了家鄉,熟悉的事物和親人讓我倍感親切,生活環境的轉變也給了我一些積極的心理暗示。我見到了父親介紹的心理醫生,掛了50元的號聊了半小時。在父親的督促下,我每天按時服用帕羅西丁。服藥幾天後我發現手會不時顫抖,身體還有一些其它反應,但是我還能忍受。

在治療初期,我發現我的記憶力發生了一些變化。三年內發生的事幾乎都不容易想起,而時常能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也許是我潛意識裡的迴避或是藥物的抑制產生了作用。

令我不解的是,我最喜歡看的書不能集中注意力去看,經常半個小時只看進去一個自然段。我也嘗試過看劇情驚心動魄的電影,想以此逃離現實世界,但結果是相反的,因為我的意識已經不能被自己控制。而電影里的許多情節我全都往最消極的一面發散想象,導致我的意識更加混亂不堪。最為極端的是我不能聽到任何人談論和死亡相關的任何話題,這會觸發我對死亡的想象。

這時出現了一位貴人,她是我母親的同事,曾經患重度抑鬱症,她在精神上給了我極大的鼓舞。她為了我手機24小時不關機,讓我難受時隨時給她打電話。而我的病情時好時壞,確切地說抑鬱症本身就是一個反覆的過程,難受的時候極度無助和絕望,而當最抑鬱的時刻過去,又會有短暫的寧靜。這位阿姨不厭其煩地聽我訴苦,告訴我這些都是正常的,只要熬過去就會好轉。她建議我每天出去散散步,這比較有效地緩解了一部分我的焦慮和不安。

每天堅持完成一件任務 成功轉移注意力

病中的每一天都那麼難熬,但是父母也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理解我。他們幫助我辦理休學手續,再不質疑我在學校的種種失誤。我難過時總會陪著我散步,耐心聽我描述我變化多端的病情;我向他們表達我要戰勝抑鬱症的決心時,他們也為我打氣加油。

在病了一個多月之時,從未謀面的小姑夫恰好來成都遊玩,他是哈佛大學的心理學博士,詳細給我分析了病因。他認為我需要採用一些認知行為療法,比如改變我讀書的方式,試圖扭轉我的一些思維定式。但是實際上效用不大,因為我還是有很多強迫性的念頭湧現。於是他堅定地給了我第二個療法:必須每天專心完成一件任務,以此轉移注意力。

在諸多可以繼續的興趣愛好中,我選擇重新學習素描和速寫。當時手還是顫抖的,連繪畫的基本功——把一條直線畫直我都煞費功夫,更不要說控制筆觸。但是我逼迫自己靜下心來,每天臨摹3到4個小時。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我發現我的注意力能夠集中在畫畫上的時間不斷增長,而且畫技也有了提高,逐漸有了一些成就感。

這也使得我每天被病魔折磨的時間逐漸縮短,我的部分注意力得到轉移。這時我已患病2個月,已經不像病初那麼迷茫了。還有一點值得慶幸:我吃的葯比較奏效,我的睡眠變好了,我每天陷入抑鬱和強迫的次數和程度也在慢慢降低。

到了8月底,我感覺自己已經不受抑鬱情緒左右,決定在9月重新上學。我的身體對於高二高強度的課業不能完全適應,但是我的精神和意志很頑強,成績不斷上升。我繼續吃了將近一年的葯,到高三完全擺脫了抑鬱症癥狀和藥品的副作用。

收穫大於創傷,從極度自卑變得自信

總而言之,我的病能治好和醫生、家人、親戚、朋友的理解、支持和陪伴密不可分,但絕對離不開個人的努力。

首先,得有必勝的信念。我在就診過程中曾被誤診為精神分裂症,誤診換藥導致我身體嚴重不適,但是我立即停止,換醫生換藥,鎮定情緒之後最終找到了合適的藥物。

其次,需要一個相對寬鬆的環境,最好能遠離刺激源。在治療初期,我也嘗試過森田療法,即順其自然,腦子裡有什麼念頭就順著往下想,不加克制。但這種類似禪宗觀想的方法其實並不是對每個人以及病情的每個階段都適用。禪宗冥想的確能滌除不必要的思慮,讓注意力集中,直至入定,問題是抑鬱症的消極念頭並不是自然發生的,而是由長期的壓抑和焦慮,改變了正常的思維方式,衍生了種種自己並不真正認可的想法,這些想法過度重現只能讓我更加抑鬱。

我最終能夠病癒,還是得益於我遠離了對我產生刺激的環境和人,以及我把注意力投入了和治病完全不相關的事情上。此外,社會上對於抑鬱症的偏見隨處可見,對於不相關的人不用對其訴苦傾訴,負面信息也最好避免。

最後,不斷嘗試新的療法,直至找到適合自己的為止。我自己也發現過一些短期改變思維的方法,比如我先列出我對一些事物所持有的看法,針對每一條想法我在下面列出反駁它的理由。長此以往,我發現自己不再固執己念,而是能往更廣的方面去考慮,直至完全放下執念。固執對於治好抑鬱症十分不利,一定要勇於改變成見和現狀,因為不改變就意味著消沉。

在治療之中和康復之後,我的收穫是巨大的。我從中獲得的信念和力量深刻改變了我的性格。如果沒有患上抑鬱症,我現在應該還是和以前一樣敏感脆弱,而我病中不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我的意志力變得無比強大,無論多大的困難我都能迎難而上,不再患得患失,不再思前想後。我從一個極度自卑的人變得有自信了。

近幾年我也遭遇過極為抑鬱的時刻,但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參加了一個禪學社團,學習了佛學的理論,採用禪宗的方法觀照心靈,我的固執、悲觀、好強求勝等性格已經得到了一些改善。我不再過多關注自己,而是努力幫助他人,希望通過自己的力量改變社會,而這可能意味著真正的治癒。



熱門推薦

本文由 yidianzixun 提供 原文連結

寵物協尋 相信 終究能找到回家的路
寫了7763篇文章,獲得2次喜歡
留言回覆
回覆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