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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李錫胤:一個純粹的讀書人

李錫胤肖像(孔穎 繪)

編者按:先生,不僅是一種稱謂,更蘊含著敬意與傳承。可堪先生之名者,不僅在某一領域獨樹一幟,更有著溫潤深厚的德性、豁達包容的情懷,任風吹雨打,仍固守信念。在市場強勢奔襲的時代,先生們還需耐得住寂寞、擋得住誘惑,為後生晚輩持起讀書、做人的一盞燈。之聲推出特別策劃《先生》第二季,向以德性滋養風氣的大師致敬、為他們的成就與修為留痕。

李錫胤,1926年生於浙江紹興,辭書學家,語言學家。俄羅斯聯邦國家獎「普希金獎章」獲得者。主編或參編多部俄漢詞典,2006年榮獲首屆辭書事業終身成就獎。精通俄語、英語、法語。善作古詩詞,詩集《霜天星影》一版再版。

央廣網北京8月17日消息(記者肖源 毛更偉 遲嵩)據之聲《新聞縱橫》報道,「我自己給自己評價,寫墓志銘的時候,我是這麼寫的,李錫胤是大時代當中的一條小爬蟲,給人民做了一點小事情。」91歲的李錫胤先生幽默風趣,說起健康狀況,自稱是「五項全能」,「以前都是早上8點第一節課,教務處的來了,在門口看著,晚到的人,都給你記上,要扣你分數的。現在就是沒有一定了。我現在是五項全能運動員,吃喝拉撒睡。哈哈哈……」

學生時代的李錫胤先生(1950年)

其實,李錫胤何止「五項全能」!一代大師的學貫東西,後生晚輩已很難企及,黑龍江大學俄語系教授、博士生導師榮潔告訴記者,「中文系那些特別著名教授,搞元曲有問題都請教他。英語系有個王教授,英語有問題找他。」

而這些,得益於他相對複雜的教育經歷。1944年到解放之前,李錫胤先後在五所大學里輾轉完成學業,「我在紹興中學畢業后,我就到聖約翰大學去學習去了,專門學英語的。聖約翰大學有個法語的老師,這個法文老師非常好,我就又選了法文老師了。」

這個皮箱,伴隨了李錫胤先生走南闖北,從紹興中學讀書時一直用到現在。

一年後,李錫胤轉到復旦大學繼續學習英語。因日軍入侵,逃亡到浙江大學龍泉分校繼續學業。抗戰勝利后,李錫胤與同學一起前往台灣,考取台灣師範學院,又因在台灣參與「沈崇案」學生請願活動遭當局抓捕,逃回大陸,旋即北上燕京大學,跟隨費孝通學習社會學。

李錫胤回憶,「後來因為解放以後,和蘇聯定了友好同盟互助條約,斯大林派了好多好多專家到來,需要翻譯。黑龍江大學,那時候叫哈爾濱外國語專門學院,更快培養俄語人才,所以我就學俄語了。」

比起顛沛流離的學生生涯,在哈爾濱的日子,是李錫胤最安穩的時光。在這裡,他翻譯作品、教書育人、編纂詞典,「我們當時學習的時候,只有一本日本人編的日俄詞典,日本字典漢字很多,根據漢字猜想。所以我們現在要補充這個缺點。當時說你們編字典抄抄寫寫的,不能評職稱,我們說行,不能評職稱就不能評職稱,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編字典。但辭典編完了之後給獎勵,就是給一個表揚信。」

李錫胤先生的書桌周圍,貼滿了他師友學生的照片。他說,看到他們,我就不敢幹壞事

這部編纂了40年的四卷本《俄漢詳解大詞典》,如今是最權威的俄漢工具書。除了詞典,李錫胤還翻譯文學、哲學、社會科學甚至自然科學著作。他翻譯的《老人與海》因為風格簡潔,最接近原作,引發了國內對原著的更多關注、研究和一再重譯,成為漢譯經典的標誌。在文學翻譯理論上,李錫胤提出「近似」和「應變」兩個尺度。用他的話說,就是要「活譯」,「要把原來作品的精神面貌交給讀者。你要把這個原文吃透了,用中文的形式表達出來。」

俄語原文「七月最後的一天;方圓千里都是俄羅斯——我的故土」,卻在李錫胤的筆端這樣流出:「七月將盡;極目千里,伸展著我的故土——俄羅斯」。至今,黑龍江大學俄語系教授榮潔都記得導師李錫胤的話,「他說,你要是想了解一部作品,必須先了解這個人,想翻譯一部作品,必須了解作家當時創作背景,他對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在李錫胤這面大旗之下,黑龍江大學成為國內俄語人才的高地。說起學生的成績,李錫胤說那都是他們自己奮鬥的結果。而談起自己在工作,李錫胤卻說,都是夫人劉英的功勞。1959年,李錫胤與劉英成為夫妻。那一年,李錫胤34歲,劉英25歲。

劉英說丈夫沒有別的愛好,就愛看書,「年輕時候,跟他結婚說看看電影吧。到電影院,你一回頭,人沒了。幹啥啊,回頭睡覺。他說看電影迷糊。他生活不行,這不怪他,他工作太忙了,太認真了,吃飯你給他做好了,叫他吃,等會兒,我再看一段。」

在黑龍江大學教書時期的李錫胤先生

2015年,89歲的李錫胤辦理退休,遷居上海,與女兒一起生活。離開哈爾濱之前,他把自己的五千多本藏書,捐給了學習、工作65年的黑龍江大學。他相信青年是我們的未來,「我人老了,年輕人用書,所以想把希望留給年輕人。」

1926年,李錫胤的父親從《詩經》里挑了「錫胤」二字作名,希望兒子長命百歲,福及子孫。李錫胤的一生,福之所及,又何止一家之子孫。

記者手記

告別李錫胤先生時,他送給我一幅小字,那是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的一段話:只有當文化的精髓引領人類文明時,世界歷史才能找到真正的歸宿。字,寫得拙樸而真趣。他的書法、詩詞與翻譯一樣,令後輩高山仰止。

顛沛流離中求知如渴,先生,也曾是學生;將一個甲子用在了語言學教研上,學生,終於成了先生。91歲了,李錫胤說,他不怕死,就怕進圖書館:沒讀過的書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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