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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隴原一生的「80后」

柯楊生前照片

「我姓柯名楊,楊者,春風楊柳的楊,而非飛揚跋扈之揚。我是蘭大的畢業生,跟你們一樣,在這裡上過四年大學。1954年,我考進蘭州大學中文系,1958年畢業……」相信很多不論是早已畢業,還是仍在就讀的蘭大學子都會對這樣一段新穎的自我介紹記憶猶新。而這段話的主人正是蘭州大學原中文系系主任、著名民俗學家柯楊,在兩年前的蘭大畢業生致辭上,柯教授又別出心裁的在介紹後面加上了這樣一句「今年80歲,可以叫做『80后』。」更是贏得了學生們的滿堂喝彩。5月16日15時41分,這位讓無數蘭大學子崇拜的文學大師不幸逝世,享年82歲,而這段經典介紹也成了他們對柯先生最親切的回憶。

5月17日,記者採訪了多位柯楊先生生前的學生、朋友。大家緬懷著先生的大師風範,追憶著先生這一生的卓越貢獻,無不透露出對先生的崇敬和欽佩之情。

「花兒」研究的開山鼻祖

「柯先生,可以當之無愧的說是甘肅民間文藝事業的開拓者之一,是甘肅省民間文藝家協會的創始者之一。也是『花兒』這項民間藝術研究的開山鼻祖,解放前雖然也有人在研究,但在解放后,真正把它作為一門學問,一項事業投入畢生精力來做的柯先生是第一人,對於『花兒』的研究是開創之功,居功至偉。」1986年被柯先生招入蘭大文學系,此後一直都和柯先生亦師亦友的甘肅省文聯副主席王登渤用這樣的話語來評價老師。王登渤告訴記者,柯先生還曾經受邀加入馮驥才先生領銜的民間文藝家協會,正是由於他們的發起,推動了非遺保護的進程,才使得非遺這個概念進入了我們人的視野,所以柯先生還是甘肅非遺保護這項事業的專家和學術的帶頭人。

作為柯先生的同事,蘭州大學文學院原院長程金城教授則認為,正是柯先生的不斷研究,才使得「花兒」能夠走向世界,也正是柯先生這樣一位有理想有人格魅力的大師對後輩的不斷提攜和輔導,才使得蘭大文學院能夠不斷湧現出優秀的人才。

「在柯先生擔任文學系主任的那段時間裡,對我們這些老師,尤其是青年教師,不論是職稱還是住房都給予了最大限度的幫助,這才能使得我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對於程教授的觀點,蘭大文學院古代文學研究所所長,同樣是柯先生學生的慶振軒教授也深表贊同。

守望西北感受民間創造力

雖然頂著很多耀眼的頭銜和光環,但在柯先生的學生,蘭州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副院長徐文鵬教授看來,柯先生卻絲毫沒有架子,「平易近人」、「思想很新」、「樂觀豁達」、「願意走下去」是他們這些學生對柯先生的評價。從河西的酒泉到慶陽的環縣,學生時代的徐文鵬一次次跟著老師走上田間地頭,去了解、學習和研究甘肅的民間文藝。

在2015年,柯先生接受採訪時就曾說過:「我覺得搞人文科學,尤其是搞這種民俗學、文化人類學這種學科的人,必須要把田野作業抓緊做好,這個田野作業有個原則,就是必須深深地挖。所謂挖深井,就不是走馬觀花,不能表面上看一看,一次兩次就完了,不行。深入去挖,在同一個地區,同一組人群,不止一次的,反覆地去調查、去研究,了解他們的生活,了解他們的家世,了解他們創作的才能之所由來。不斷的這樣去深入,才能夠把你要研究的學問,把它搞深搞透。」

「我們去訪問一個女歌手,臨別的時候,女歌手唱了一首歌,居然哭起來了。她唱了一首蓮花山的山歌花兒。她唱的是,園子根里的紅根踏,紅根踏是一種植物,像蔓菁、大頭菜那樣的一種植物。而在她唱來就是:『院子根里的紅根踏,你去時把你的魂留下,把魂壓在席底下,晚上連你的魂說話。』很深刻啊。作家寫不出這樣深刻的詞句來。甘肅農村裡面,炕上要鋪一個席子的,然後再去睡覺。像這樣子的詞句,我覺得給詩人、給作家都是一種強烈地震撼,不容易啊。還有一次,一個姓吳的老太太,我把她叫吳阿婆,別的年輕的男女都在熱鬧的地方去唱歌,唯獨她一個人坐在一個樹下面,離大家唱歌的地方很遠。她一個人在那裡悄悄地唱。我覺得很奇怪。我就過去聽她唱什麼,她的唱詞是這樣的:『石磨平了重鏨哩,騾馬老了倒換哩,鋼刀老了重磨哩,人老了咋活哩?』她因為年齡大了,覺得不能跟年輕人在一起唱了……像這樣的詩歌句子我就很佩服。這是很普通的不識字的農民,他們創作的。這樣的創作,說老實話,如果一些詩人在那種激烈地對歌過程當中,很少有人能賽得過他們。」而這些曾經的採訪語錄,也無不透露出柯先生對花兒的熱愛之情。

精通醫術的文學大師

父親是甘肅的名中醫,柯先生自然也懂得醫術,但他卻並沒有走醫學道路,而是成為了一個地地道道的「下里巴人」,這樣的決定即使是在今天看來也是相當令人欽佩的。雖然柯先生稱自己的醫術不是很精通,但他的學生和那些接受過治療的農民都對他的醫術讚不絕口。

「當年在環縣學習,因為水土不服的關係,包括我在內的很多學生都因此生病,多虧了柯先生開的藥方。後來很多當地農民聽說這事後,都來找他看病,再後來去別的地方柯先生也會給當地的農民看病,以至於過幾年,我們再回去,農民們還會念叨柯先生的醫術精湛。」就在徐文鵬講述柯先生醫術時,王登渤也分享了一個柯先生給他看病的故事。「我那時候也淘氣,有時候嗓子不舒服了就跑到老師面前,把手一放,讓柯先生幫我號脈。結果沒想柯先生的回答卻是『話多,煙多,沒方子可治』。」

學生心中德高望重的「潮人」

80歲的老人,用「蘋果」,玩微信,聊QQ,稱自己是「80后」。在很多真正「80」、「90」后大學生的眼裡,柯先生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潮人」。今年大四的朱學鵬,一共和柯先生見過四次。大一時,仰慕柯先生已久的朱學鵬和同學一起登門拜訪,已經79歲的柯先生非但沒有拒絕還熱情地招待了他們。「當時老師為了緩解我們的緊張情緒,在詢問我和同學的家鄉是永登和陝西后,便用永登話、陝西話和我們聊天,一下就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朱學鵬欽佩地說道,真沒想到這樣一位文學大師會這樣的平易近人,為他們這些後生晚輩著想。

當朱學鵬和柯先生第二次見面已經是2016年的一堂講座,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講座中,柯先生對他報以微笑並點頭示意。「我真的沒想到,一個80歲的老人僅僅見了一次面,又時隔兩年,他盡然還記得我,還能對我報以微笑。幾個月後,老師參加了在大學生活動中心舉辦的一個會議,會議中老師再一次對我點頭示意。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老師卻能先後兩次對我點頭示意,這樣的老先生怎麼能不令我敬仰?會議結束后我和幾位同學送老師回家,從活動中心到老師家也就300米的距離,但老師休息了3次,當走了不到100米的時候,老師就說『我們停下來休息一下,聊一會天。』就這樣300米的距離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一個月後,朱學鵬在學校門口碰見了柯先生,但因為趕時間所以兩人並沒有過多交談,然而令朱學鵬沒想到的是,這是他和柯先生的最後一次見面。

「過年的時候,老師還給我發來微信,說自己在海南,並向我推薦了一篇如何治學的文章。因為我告訴老師我的好同學正在做一個永登社火的紀錄片,所以交流中,老師還給我們提了一些做記錄片的建議。本打算等老師回來了把做好的紀錄片拿給老師看,讓他給我們一點建議,結果沒想卻收到了這個消息……」

在學生身上「烙」下了自己的烙印

「上世紀80年代中後期到90年代,柯先生有一們最著名的課『愛的藝術——大學生如何去追求愛』,當時非常火爆。學生多的教室根本坐不下,同學們提問題也極其刁鑽古怪,有一次,一個同學就遞上一個條子問『如果一個人犯了單相思怎麼辦?』結果柯先生換了一副眼鏡,十分淡定地說『何必在一顆樹上弔死』。一個老師把課上好,一方面可以影響學生,更重要的是可以展示這門學問的魅力,甚至可以改變一個學生入學之後人生方向的選擇,像我們這些學生就深深地烙上了柯先生的烙印。」王登渤說道。

「我們今天對老師最好的緬懷就是做好我們的本職工作,以此來告慰先生的在天之靈。」相信慶振軒教授的這句話也是很多柯先生弟子的共同心愿。

據悉,柯楊先生的遺體告別儀式,將於5月19日上午8時在華林山殯儀館懷遠堂舉行。

文圖片由蘭州大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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