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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美俊:中國畫的展廳效應略談

2016年夏,我在重慶觀看了「吳昌碩藝術大展」。其中,大部分作品以軸裝形式直接掛在牆上。儘管布展時注意到了作品間的關聯與區別,儘管這些紙張泛黃的作品水平不俗,但僅從觀展效果看,就三個字:散、亂、花。我突發奇想,若將這其中挑一兩幅投稿時下的全國畫展,能入選嗎?而就我的觀察,難!即便送10寸作品照片參加初選,也未必能通過。且不說這些作品內容舊、形式老,單就視覺效果,就會被評委很快撂一邊。學界公認的吳昌碩、黃賓虹、齊白石、潘天壽四大傳統畫家,估計只有黃賓虹那種「黑團團里墨團團,黑墨團中天地寬」比較整一的作品,在時下「國展」中稍具入選的可能。換個角度,今天頻頻入展甚至摘金奪銀的畫家,其成就能與甚至連入展都困難的這四位大家相比嗎?如果不能,原因又是什麼?

問題比較複雜。但不可否認,基於近代以來的居住環境與展覽方式,斗方幅式及鏡框裝裱應運而生。如今的創作也往往與展廳的空間、燈光等方面的設置相關。古代書畫尤其是橫幅,並不適合懸挂展出而必須平放在陳列櫃里,這才接近創作者和觀看者的視角。最近,我重讀了德裔美籍美術理論家、心理學家魯道夫·阿恩海姆的名著《藝術與視知覺》,試圖從心理學邏輯找到某些作品展覽效果不錯的內因。

展覽是作品與觀眾交流的平台,但公共性的美展歷史卻很短。古代沒有美展,書畫交流往往是私密性的文人雅集,非今之意義上的大眾傳播。大部分中堂、手卷、紈扇是近距離觀賞的,大概只有莫高窟、永樂宮的壁畫創作才會稍稍注意展示效果。清季的學堂教學成果展、書畫家的個展聯展,以及社團、新型美術學校舉辦的展覽,具有近代意義。1929年,國民政府教育部在上海舉辦第一屆全國美展,則是具有現代意義的「國展」。美展的引進,迫使在私人空間流通的傳統畫不得不直接面對公眾,既改變了國人的視覺經驗與欣賞習慣,也逐漸改變了畫的創作方式與圖式面貌。1937年,李可染以《鍾馗像》參加在南京剛建好的美術館舉辦的第二屆全國美展。也就是在這次展覽中,他看到了畫在展廳中與西畫、雕塑同時展出的尷尬———視覺效果差、整體感不強、畫面散亂花。而這些弱點,又恰好是在私人空間近距離觀賞的優點。因此,傳統畫創作標榜的「橫不過二尺」「恥作大畫」等觀念,在展廳開始受到挑戰。或許受其刺激,後來的「李家山水」與傳統山水畫大異,擅以逆光畫山和「擠白」,還刻意描繪傳統山水絕少有的倒影,再加上題款,畫面變得飽滿而整體。當然,這也可能與他1929年考入國立西湖藝術院研究部系統學習西畫后的借鑒有關。

近現代公共美展的出現,反過來也對創作產生了影響。基於美術館的展覽環境,也基於作品的展廳效果,畫創作的散點透視往往被更整飭的焦點透視所「取代」,注重黑、白、灰關係的處理,甚至還要基於色彩三要素(明度、色相、純度)確定具體的「色調」,並且盡量做到滿密繁複與顏色統一。

為求視覺效果,有些畫是越畫越大。國家博物館陳列的《太行鐵壁》,比同展廳的油畫《開國大典》還要大。當然,還是比不上縱4.8米、橫17米的巨幅畫作《新誕生》。而這類大畫,只要不是畫得太差,肯定會收下很多人的膝蓋。近年來的「國展」,往往規定畫縱不超2.4米、橫不超2米,統一配框,不收軸裝作品。這標誌著傳統軸裝形式逐漸退出展廳,而冊頁、手卷也因展出不便逐漸淡出展覽視野。似乎,除了材料、技法不同,畫的畫面形式與裝裱已漸次與西畫合拍了。書法作品的展廳效應也類似,滿而緊、印章多、條塊分割、大小間雜與顏色搭配,視覺效果也不錯,書展猶如畫展。

顯然,展廳效應的負面效果無須迴避。目前,創作者追求更多的還是顯性的外在形式,作品中缺少真實的內容與感悟,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做作,正如吳冠中批評的「戴著假面具跳舞」。久之,也就催生了某些假大空的展覽樣式流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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