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評論]中國東盟合作是地區穩定繁榮的基石

2016年9月5日，來自東盟國家的貨車在廣西憑祥市邊境貿易貨物監管中心交易貨物。近年來，－東盟地緣經濟發展迅猛，目前，已經成為東盟最大貿易夥伴。統計數據顯示，到2016年5月底，與東盟雙向投資額累計超過1600億美元。（新華社記者 張愛林攝）

2017年一開年，世界上最有影響的事件就是川普就任美國總統。這個所謂的「政治門外漢」一改以往政客一上台就翻臉背棄競選諾言的虛偽，開門就大刀闊斧地落實自己對選民的承諾。其中對亞太地區影響最大的措施就是退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儘管他派出新國防部長訪問日韓，以穩定兩個盟國的軍心，有可能在安全上違背競選承諾，不對日韓提高保護費。但歐巴馬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已經坍塌一半。這種坍塌自然會對東亞地區的格局走向產生重大影響。有人因此說東盟國家會從趨向美國轉而倒向，不過事實上，東亞區域合作代表了全球化的本質和正確方向，無論怎樣都會頑強地向前發展的。

東盟關係是亞洲世紀的基石

「21世紀是亞洲世紀。」這句話在20世紀後期就已經成為全球的共識。提出這一論斷的基礎在於從八十年代開始的東亞地區持續的高速增長，以及東亞地區佔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規模和高素質的勞動力。而導致這種持續增長的主要原因從經濟上看似乎主要是美日資本大量向東亞地區轉移，以及美國市場對東亞地區的開放。但能夠使資本放心流入該地區的政治條件在於地區的政治穩定。這種穩定來自幾個方面，一是實行改革開放，二是中美戰略關係基本穩定，三是與日韓及東盟國家政治關係從對立走向合作，四是地區內絕大多數國家的政治體制基本穩定，國家管理有效。這其中，與東盟關係的全面發展對地區的政治穩定和經濟繁榮起著關鍵的支撐作用。

東盟是山水相連，血脈相通的鄰里關係。在近代史上更是榮辱與共。冷戰時，雖然部分東南亞國家與意識形態不同，但基於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由非共產黨國家組成的老東盟並未成為西方對抗的工具。冷戰後，隨著與老東盟關係的全面改善，以及東盟發展為全地區的合作組織，東盟的合作關係不斷登上新的台階。

八、九十年代東亞以出口導向型經濟為核心，構成了美日資本和技術，東亞國家生產，依託美國市場的環太平洋區域經濟結構。因此，當時地區合作結構是亞太經濟合作加以東盟為中心的安全對話。但是，由於擔心東亞未來的競爭，美國於九十年代初率先建立了北美自由貿易區，分割了亞太，而後又借19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試圖操控東亞的金融。這兩大因素促使東亞國家尋求建立東亞自由貿易區。於是在本世紀初有了東亞峰會和東盟自貿區。和東盟的合作成了東亞區域合作發展的基石。

美國的新帝國主義要分割東亞

令美國意想不到的是，在東亞金融危機時不僅沒有像日本那樣搞以鄰為壑的貨幣貶值，而且藉機崛起。面對的崛起和東盟自貿區的發展，美國開始心慌。此時在美國學術界先後出現兩大理論，一是新帝國主義理論，二是權力轉移學說。這兩個理論實為一體。既所謂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就是以美國為領導，以西方國家和盟國為管理體系來掌控世界。而的出現，特別是和東盟這樣的地區組織之間合作的發展，將產生權力轉移，使美國失去領導力。小布希政府時期美國力量處於巔峰，因此以新保守主義為依託推行新帝國主義戰略。歐巴馬上台時，美國因金融危機而實力大為削弱，因而擔心出現所謂東亞地區的權力向轉移。因此，在不得不進行力量收縮的情況下，歐巴馬提出「亞太再平衡」戰略，集中優勢兵力和政治經濟外交資源對付崛起。其核心策略就是在堅持新帝國主義戰略以同盟體系為管理架構的同時，對東亞合作進行拆解。對東亞的政治分割從小布希時期就已開始。當時美國通過日本迫使東亞合作從十三國變為十六國，以便讓印度拖後腿。歐巴馬則借所謂重返東南亞參與到東亞峰會中，通過直接介入來影響東亞合作進程；在安全上，美國借南海問題離間和東盟關係，試圖將東盟引導為與對抗的地區性組織。此時美國學術界配合歐巴馬，提出了所謂東亞安全與經濟分割的「二元結構」理論，既東亞國家在安全上依靠美國，但在經濟上又不得不依靠。而歐巴馬則更進一步，通過打造跨太平洋經濟夥伴協定（TPP），從經濟上將與東亞國家分開。

歐巴馬的失敗和東亞新前景

自所謂「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出現以來，西方從理論到實踐將國際關係變成毫無道德底線的赤裸裸的「利益」關係，似乎只要為了利益就是正當行為，而無需考慮目標與手段的道德問題。歐巴馬外交政策之惡在於它是以害人為牟利手段，甚至是目標。且不說中東，其在亞太的政策也是在將地區推向衝突邊緣。

歐巴馬政府以所謂「法制」為借口，鼓動菲律賓將中菲南海爭議提交國際仲裁，同時通過各種政治操作以及炫耀武力來逼迫、引導仲裁庭的裁決方向。最後仲裁庭將自己變成立法機構，拿出一個違反基本法理和常識的仲裁結果，事實上將中菲爭議逼向戰爭解決的方向。杜特爾特正是因為看穿了這一點，才與歐巴馬翻臉。以害人為起點的政策最終都會以害己告終，這已經被歷史反覆證明。杜特爾特的反目使歐巴馬在南海的謀划遭受根本性打擊。

在這種背景下，越南恰好借政府換屆也調整了南海政策，將過去的對抗性政策糾正到對話解決的正確方向上。其實，歐巴馬政府一直對越南採取兩面政策，一方面積極鼓勵越南在南海與對抗，並為此不顧美國意識形態的基本國策對越南解除了武器禁運；另一方面又以人權問題為借口積極介入越南的內政，試圖改變越南的國家顏色。這也是為什麼越南開始和美國保持距離的原因。

川普上台至少在亞太政策上商業色彩要多於軍事色彩。因為川普否定跨太平洋經濟夥伴協定而認為他是反全球化，這可能是基於對全球化的錯誤認識。事實上，歐巴馬搞的根本就不是全球化，而是地區分裂化，是一種赤裸裸的反全球化。為了實現政治目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對日本做了極大的讓步，讓這樣一個極發達經濟體在協定中的自由貿易度最低，只有95%。這也是為什麼安倍堅決要守住這個協定的一個重要原因。

川普作為一個商人對這種商業厲害當然極為敏感。他為「美國第一」退出了協定，這反而為亞太地區構建更加健康和諧的自由貿易秩序打開了大門。東亞國家目前談判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的目標不是將東亞與北美分割，而是最終實現亞太自貿區的路徑。當前東亞國家面臨的主要障礙是地區內發展水平的不均衡。但對此，東亞國家完全可以參照東盟自貿區的做法，採取早期收穫，後進遞補等方式，先搭架構，再逐步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