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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教授:我們正活在一個越來越輕浮的時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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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教授:我們正活在一個越來越輕浮的時代嗎?

文章來源:世紀出版社:《輕浮的歷史》的《尾聲》部分。轉自北大清華講座。

輕浮時代的來臨

薩比娜·梅爾基奧爾-博內

Sabine Melchior-Bonnet,法蘭西學院(Collège de France)文化史教授,尤為關注法國歷史中的感官與女性的變遷,著有《婚姻的歷史》(Histoire du mariage)、《鏡像的歷史》(Histoire du miroir)

20各種思想體系在世界衝突中逐漸覆沒 ;人類無法想象自己的未來,因而懷疑取代了信仰在宗教、民主、工作或進步等傳統價值中的地位。

伴隨著「二戰」后的經濟重建,社會發生深層變革,行為得到重塑,消費與玩樂成為時代風氣。這種風氣,讓·鮑德里亞在 1970 年將之比作一種新的「欣快異化」(《消費社會》)。

到了1980 年代,則有吉勒·利波維茨基列數這個他稱為「時尚 - 社會」的世紀末繁榮社會的各種形態 :器物層出不窮的社會,積累的社會,娛樂的社會,消費的社會,服務於自我的快速變化的社會——由廣告信息和「持久的魅惑」建構的全知全能的自我(《空虛紀元》, 1983 ;《速朽帝國》, 1987)。一切都被用於規避人生中的悲慘,以樹立幸福的、也即輕浮的良心。

器物的時代,輕浮的經濟

1945—1975 年的集體富裕,使法國重與樂觀主義結緣。以「榮耀三十年」命名,這是一段充滿希望的歲月,而這希望來自對工業騰飛、實現福利國家,最大多數人享有私產、文化、假期的信念。法國的非殖民化於 1962 年結束 ;當時無人談論記憶的責任

【Devoir de mémoire,指人類有義務記住歷史上的錯誤及它們的犧牲者,以避免重蹈覆轍】

,全在談論經濟增長的責任。全民就業得到保證,消費信貸也在 1954 年啟動。

米歇爾·萊里斯【Michel Leiris(1901—1990)】是一本同分異構詞(anagramme)簡編的作者,他為輕浮發明了一個幽默的定義 :贈送的果子很快風化飛散。有他做榜樣,人們怎麼可能錯過「frivolâge」 ——輕浮時代——這個無憂與輕鬆生活時期特有的新詞?媒體傳播富裕的標準,各種被認為是奇技淫巧、不上檯面的器物與術業不斷精益求精,以方便生活,帶來新的愉悅。烹飪成了「第八藝術」。人們沒有忘記文化財富,因為象徵在為物質資產帶來附加值的同時,本身也成了消費品。人們閱讀弗朗索瓦絲·薩岡的小說,因為她是抗拒思想體系的某種生命狂飆的化身,人們喜歡碧姬·芭鐸的性感與假純真,人們和夏布洛爾電影中放肆、麻木的「表兄弟」(1958)一起叛逆,人們為《朱爾與吉姆 》( 特 呂 弗, 1962) 中 重現的 1910 年代的巴黎鼓掌。們乘飛機飛越大洋飛越大漠,接觸不同文化,體驗新的情緒。所有這些「好活」的工具都是現代「享樂主義革命」的一部分 ;消費主義的邏輯建立在滿足的緊迫性,以及這一緊迫性不斷更新的基礎上。

時尚是個典型的速朽與輕浮的領域,無論賦予其怎樣的社會學功能都是如此 ;而時尚通過成衣影響到的公眾日益增加。利波維茨基認為,與以往不同,時尚不再是區分社會階層的標誌,即便精英們依然是時尚的引領者 ;時尚現在的作用是表達獨特的身份認同,同時滿足對新奇的渴忘與魅惑的需求。

電影《鄙視》的海報

讓 - 呂克·戈達爾導演,1963

電影明星扮演的少女形象成為 1960—1970 年代的社會榜樣 :她們的裙子越來越短,傳遞出青春、解放、無憂無慮的信號。穿衣,是對自己個性的一次翻新,是弗洛伊德所謂的「微小差異的自戀」。個體的獨特性需要通過衣著的區別和時尚的更迭才能在這個越來越千篇一律的世界中得到彰顯 ;正因表面形象隨著偏好和興緻隨時改變,所以它成了每個人自由空間的標記 ;於是只剩下個性化、「定製」版的化妝、衣著、裝飾、娛樂、舒適生活 ;人人都有細微差別,以致「時尚的輕浮(通過扮演解放者的角色,並劃定其特有的魅惑標準)和對嚴肅與踏實的現代崇拜,平分秋色」。

幽默為王

研究 20 世紀最後幾十年的利波維茨基認為,現代社會呈現為一個同時「興奮與冷漠」的社會,其準則是展示,是外表,是「不停地魅惑」。可自主回歸本源的那喀索斯,應該不會拋棄所有守則,也不會停止全部努力,因為其中有營養、體育或健康方面的努力 ;不過他會為自己量身打造一套自律條款,僅用於私人生活,以及多變的個人目的。

這個時尚的那喀索斯消費並浪費,是個放蕩不羈的那喀索斯。 1968 年「五月風暴」過後的灰暗日子令他產生懷疑,但他的懷疑伴隨著幽默,一種看穿世事、打破神聖、平常看待一切的幽默。他與文字遊戲,與行為遊戲,與生活遊戲。他很少冒險,拒絕所有壓制性文化,而避孕術令他得以輕鬆對待自己的艷遇。

在這個共識薄弱的社會裡,幽默為王,它要求社會成員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一種調侃的距離 :「出現了一種新的風格,輕鬆無害,既不否定也無寓意,時尚、新聞寫作、廣播遊戲、廣告及大量漫畫都是這種幽默風格。」(《空虛紀元》)這種沒有挑戰沒有負罪感的輕版幸福——利波維茨基的「淡幸福」——文化,甚至不會因為過度暴露於所有佔據媒體頭條的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幸而有所損傷 :了解信息那一刻的感動與同情,一個表示聲援、參加慈善捐助的徽章,一項慈善行動,足以使所有人的良心得到安寧,可以繼續淡然地關注另一個人間悲劇。

輕浮經濟的巔峰可能要數互聯網的奇迹與信息技術的魔法,它們的成就間接影響了人們的行為。一種全新的存在於世的形式改變了人們與時間與行動的關係,併產生一整套標準態度 :娛樂,刺激,好奇心,人們期待新模式能帶來這些改變。世界是一個內容無限的巨大櫥窗,通過鍵盤,一切都觸手可及,有消費品,還有社會關係、友誼、愛情。使用一台不清楚其運行原理的機器,啟動一項不知其工作指令的功能,這便製造出一種支配自由和利害真空,只需輕點按鍵,就能立刻虛擬地開啟全世界的財富,「從虛無中,不費吹灰之力……突現完美的消費」——哲學家米歇爾·克魯斯卡

【Michel Clouscard(1928—2009),法國當代社會學家、哲學家。引文出自其《魅惑的資本主義》】

評論道。

一整套互聯網文化得以成形,它通過超級高效的幕後付出,服務於社會的安逸及其不斷更新的夢想 ;須知,這是一個以創造新市場為原動力、隨時準備「換台」的社會。不過最近幾年, 2000 年代的後現代社會陷入了席捲發達國家的普遍危機。再也沒了偶像,缺乏有號召力的政綱,也不再認為「自己的形象光榮」;取而代之的是對技術的疑慮,對氣候變暖的擔憂。超消費把權力交給金錢,「當下稱王」【 法國當代政治學家、巴黎政治大學教授扎基·拉伊迪(Zaki Laïdi)的觀點,著有《當下稱王》(Sacre du présent,2000)一書】,否認一切未來前景。人們陷入越來越危險的競爭,再也不能無視他們的脆弱與不平等。

廣告依舊老套地使用各種誘人的圖像——「絢麗多彩的虛空」,但與此同時,明天會更好的幻想灰飛煙滅。藝術創作與「美術」已無大關聯,反而充斥著死亡或殘暴的觀念。撼人的當代「萬物虛空圖」(妮基·桑法勒,米歇爾·儒尼亞克,德尼·拉熱,阿奈特·梅薩傑【 Niki de Saint Phalle(1930—2002), Michel Journiac(1935—1995), Denis Laget(1958—), Annette Messager(1943—),均為法國現當代畫家、雕塑家】)為虛無做起了廣告 ;重拾昔日的象徵手段,這些顏色鮮艷、打著霓彩的骷髏頭與骷髏架戒斷了所有人文主義希望與對彼世的宗教寄託,它們所呈現的熒光燦爛的死亡意象就像是 20 世紀那些慘禍投下的陰影 :種族滅絕,現代瘟疫艾滋病,嚴重威脅大自然的污染……

▲ 《萬物虛空圖》

西蒙·勒納爾·德·聖安德烈(1613-1677)作

就像某種不復存在的黃金時代,輕浮也註定要消亡嗎?還是說它是使這個悲劇性的世界尚可生活的不可或缺的泡沫?

和風向標一樣,輕浮至少有個優點,就是能夠迴轉,能在自己的各種矛盾中完成修正。輕浮是麻醉藥,是令人欣快的消遣 ;它是對墨守成規、對全能思想、對鉗制或不妥協的一種復仇 ;它帶來的小小愉悅抗擊著日常生活的疲於奔命,化衝突於無形。輕浮可以憑藉其靈活輕巧與吸引力潤滑社會關係 ;與多變的生活相適應,它與刻板和成癮作鬥爭,主張榜樣的多樣化和活潑的他律,而不是自我封閉,陷入僵化的自戀。輕浮是一种放松的生活,一種小調的幸福生活,一種淺淺的幸福,即能夠發生「鞦韆下的巧遇」,或借用菲利普·德萊姆冊子【 Philippe Delerm(1950— ),法國作家。句中提到的散文集在出版時標題簡為《第一口啤酒》】的標題,享受「第一口啤酒及其他細微樂趣」的「好 - 時」,這樣便可同時避免斯多葛主義的自我封閉和快感的獨裁。

▲ 《鞦韆下的巧遇》

讓-奧諾雷·弗拉戈納爾(1732-1806),1767年作

寓言中的蟬聲索另一種與行動和時間的關係。社會變得女性化,而女性,輕浮的千年化身,拒絕掉入嚴肅與統治的陷阱。

長時間內,女性從未參與所謂的重大事務,因此被後者異化的風險比較小。而今,當新的前景呈現在女性面前,她們不憚於承認,比起全知全能,寧可為社會添加幾分嫵媚與誘惑——現在已經沒人認為它們與學習和工作不相容了。雖然輕浮表現出一種有趣的散漫,但鑒於世道的艱辛,也算不上是多大的罪愆。

輕浮申求一種權利,那就是找回在我們每個人身上玩耍的快樂孩童,以重新獲取力量。尚佛爾曾說哪天不笑哪天白過。至於 21 世紀的智者,他們要求有浪費一點寶貴時間的權利,以擁有一些不為任何目的所驅使的時段 ;這是為求暫時舒緩身為凡人的痛苦而施的迂迴策略、還童術,哪怕需要為此賠上點幻想!難道不能膚淺得深刻嗎?尼採在《快樂的科學》的「前言」里這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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