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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與當下並進的風景 | 張新權的寫生藝趣

回顧張新權在2000年以後的繪畫歷程,基本上是以一種歷史的視角來關注景觀、人文的變化,包括所謂的歷史痕迹這一類選材來展開表述。張新權的創作和近代史一直有著相互參照的關聯,具有濃厚的時代色彩,但並非還原至當時的情境、陷入就景物而景物的狹隘視域,而是在繪畫的語言與精神上達到一種個性化的闡釋與整理。

張新權-Zhang-Xinquan-《碼頭悠閑的貓》-Leisurely-Cat-at-the-Wharf-布面油畫-Oil-on-Cavas-80x70cm-2016

藝術家的現代性自覺,從移植自西方油畫的繪畫語言予以翻轉,通過表現主義的手法拆解了工業符號,如:高樓、電車、艦船等象徵現代化文明烙印的表象意義,爬梳出在集體記憶、文化認知層層堆棧之下的歷史場景是如何地被形塑。

張新權-Zhang-Xinquan-《桅杆上的魚乾》-Dried-Fish-on-the-Mast-布面油畫-Oil-on-Canvas-80x70cm-2016

生於1960年代,成長過程經歷新、舊文化的更迭傾軋,張新權對於歷史的觀照與詮釋角度可謂另闢蹊徑,凝視他的作品時總不免讓觀者回憶起往昔的歷史事件與場域。

以挪用圖像作為探索的手法,通過繪畫語言的呈現,藝術家將自我的意識優先於單純的模仿在畫面浮顯,開創出一種時代交匯而成的生存狀態與文化情境之對比,也進而建構起創作者獨到的史觀。

張新權-Zhang-Xinquan-《陰雨過後》-After-the-Rain-布面油畫-Oil-on-Canvas-80×120cm-2016-

無論是2003年以上海外灘為系列的城市景觀,發展至2007年的艦船系列,再到2010年左右的姑蘇園林系列,藝術家主要以圖像數據來探究和感悟過往時代的氣息。

畫面固然源於歷史,但在經過張新權揀選、過濾后的大範圍留白、趨於單色調的構圖安排,並非完全寫實的,但在某種程度上又是具象的,包括從調性、基本的用筆、色彩都是按照藝術家個人所理解、認知的時代氣質。

張新權-Zhang-Xinquan-《蘊》-Accumulation-布面油畫-Oil-on-Cavas-70×80cm-2016-

然而,他所觀照的歷史從來就不若畫面所呈現的這般簡單;風景畫面脫離客觀的再現,暗喻著深厚悠遠的人文、精神的層面,仿如將時空沉浮跌宕的刻印在其間。藉由舊日景物的描繪,作品總是透出一種純然、冷靜的氛圍,但並不單純是色調的因素所致,而是在創作之際,藝術家就刻意從歷史當中抽離出來,離開一定的距離去觀察、表達它所形成的狀態,留下了一道不易消弭的痕迹,也反映出對舊時代的喟嘆與感懷。

張新權-房頂上的瓜蔓-60x50cm-2016

正如藝術家曾言:「《十里洋場》(2003)的完成是我藝術創作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它分割了我的過去和未來,修正了我的探索和格局。我最初也曾迷戀於自然風光和鄉村題材,但對城市景觀,尤其是工業化對人的生活和情感帶來的變化,我更感興趣。」

至於過往的歷史與發展的當下如何并行共存,顯然可從張新權近期的寫生作品看出藝術家已拓展至另一新階段取得平衡。在掌握歷史的真實,又具有個人表現性的並帶有抒懷的意味,在作品中注入另一種嶄新視角與情感。

張新權-鳳尾魚-100x100cm-2016

張新權曾經表示,欣賞劉海粟說過的:「畫之真義,在表現人格與生命,非徒囿於視角,外騖於色彩、形象者,故畫象乃表現,而非再現也;造形而非摹形也。」

正是如此,他關注的不是時代變遷的表象,而是往內追溯一種情感的、觀念的變化。藝術家對於都市以及過去的老城市,始終都保持著一種獨特的興緻。

城市景觀以老照片為發想,是屬於在畫室里的靜態創作,至於外出寫生相對而言是一種動態的繪畫,會出現更多的偶發性或不可預知性,可以進行移植、嫁接,更容易得到一些需要但意想不到的東西,有靜有動的創作形式會相互的補充與啟發。也因此,藝術家從歷史繪畫轉到戶外的寫生創作,是一種很自然的進程。

張新權-觀音閣-120x160cm-2017

視寫生為一種戶外的繪畫,是對景的,卻又不是將所見的完全複製到畫面上。從都市景觀、園林系列以來,都可看出在張新權主觀的處理把人所熟知的景觀提升到另一層次的視覺衝擊與刺激,呈現出一種靜默而理智的具象表現主義。

藝術家認為,這種「境」是一種不可或缺的因素,凡是一種過於物質的東西,它的精神含量必定是降低的。而在戶外進行寫生時,不論作品尺幅大小,張新權的創作節奏就是在一天內完成一件作品,並不是趕進度般一幅畫完接著下一幅,讓自己得以從容的、充分的表達情感或意圖。

張新權-海窩子的山村-60x50cm-2016

對藝術家而言,創作並不在於追求作品數量的積累,如何在一個畫面裡面體現出當時的心境或是精神要求,是更為重要的。

寫生是歷經嬗變的過程

這幾年走遍大江南北進行寫生,張新權的足跡不僅是探訪與表達具個性、強烈特徵,有其特殊精神面貌、地域特色的景觀,也逐步踏入了追尋自身在油畫創作歷程的實踐與軌跡,再也不是一個持以冷靜眼光的旁觀者。

張新權-酒瓶狀煙囪-120x160cm-2017

在近兩年,他主要以兩處為寫生據點,一是山西的磧口古鎮,二是位於江蘇、浙江交界的太湖。前者是北方風情,黃土高坡的質樸、蒼涼、雄渾,後者是典型的江南水鄉,溫婉、抒情、氤氳。

山西的磧口古鎮自古即有九曲黃河第一鎮之稱,因其地點優勢自明清起即是商貿重鎮,而更往裡面的李家山則是吳冠中在1980年代晚期發現的隱蔽古村,猶如世外桃源般的遺世獨立,吳冠中就形容李家山從外觀看像一座荒涼的漢墓,一進去是很古老講究的窯洞。

張新權-晾曬與丟棄的魚網--Sun-curing-and-Discardable-Fishing-Net-80x70cm-2016

張新權初次造訪磧口在2015年的清明節之後,帶著學生一起去寫生。錯落有致的窯洞順著山勢而建,看似百年不變,蕭索卻耐人尋味。面對北方的原始、堅韌生命力,張新權一改描繪園林景觀的簡潔利落風格,采以疊砌式的構圖,變形扭曲的景物在畫面上逐層構築出古城的滄海桑田,豐饒的過往風華。

寫生風景畫面中,藝術家進行了多重的解構與重組,營造出虛實交織、張馳有度的繁複構圖,模糊各對象的界線並鋪排出許多線索。更由於張新權對人文的、精神意識的探索,剖析出人們在這塊土地上為求生存或文明演變所形塑的人文景觀,從而發掘出積累沉澱數百年的文化底蘊。

張新權-嵌入陶罐的土牆-120x160cm-2017

厚實的土牆灰瓦像是有了自覺般地在畫面中躍動起來,也激揚起澎湃奔騰的視覺與情緒張力,更可以看出一種在現場經由不斷碰撞而迸發出的、稍縱即逝的當下感受;透過觀察視角的貼近與深入,讓觀者亦有親臨現場之感,而透出生生不息的活力。

儘管描繪的景物並非如實的景觀再現,亦背離了觀者既有的視覺經驗,卻在觀看的過程中有更加明晰的掌握與認同感。

在磧口等地的寫生基本上延續之前的城市景觀系列,在宏大的景觀範疇中,有著縝密的結構思考,從上午起筆畫到下午結束,這段時間是演變的過程。原本預設的基本考慮、進程、想法再持續地接收到自環境而來的刺激而不斷地調整與改變,到最後就是完成一個嬗變的過程。從客觀的表象透視到底層,所需的是創作者的細微觀察,甚至是從環境中吸取到肉眼不可見的感知予以把控,也因此在心理上鏈接起更多視覺以外的關係,很多情形下是峰迴路轉的順勢而為,無法事前預料的,這也正是寫生的意趣所在。

至於描繪太湖的碼頭、漁船則是跟之前艦船系列有上下文承接的關係。相較於艦船系列呈現出的龐碩、力量感,到太湖碼頭停泊的漁船散發出來的日常、素樸感,是一種不同的視覺反映,但皆是源於自然真實的。風景繪畫是一種對自然的解讀,綜合具象、聯想與抒懷的表達,而描繪的漁民生活情景更發散出對現實的關懷,真切反映出生活於此的閑適與趣味。

張新權-彎道道-120x160cm-2017

更值得留意的是,在常人眼中看來微不足道甚至視而不見的細瑣元素,諸如:舊陶罐、老樹枯枝、瓜果藤蔓、結在煙囪口的蜘蛛網乃至於路邊的貓、棄置的漁網等等,都搖身一變擔負起畫面中的點睛角色。

張新權認為這種細節是必要的,它既是學術的考慮,卻也應該有帶有意趣,更可以從多方面、多角度切入而增添畫面的情趣,當然這必然也是一種自然生成的,而非刻意、做作的植入,全賴藝術家在所處場域當下的即興意念。

張新權-俯瞰李家山

在具象與寫意之間取得平衡,在恢弘的景觀氣度中又可看到細膩的一面,運用淋漓酣暢的筆法建構嶄新的視覺闡釋;目光也從過去的凝視,過渡到對現在的理解,乃至於放遠到對未來的預判。

繪畫是當代意識的投注

張新權認為繪畫不只是一種簡單、客觀的反映,而是在其中蘊含創作者個人的情感、精神與理解,再加上特有的表達方式所融合而成的一種綜合認知。創作就像寫日記一樣,記錄著藝術家一路以來所關注的、感興趣的面向。

張新權-太陽能

藝術創作是無法斷然與生活或社會分割的。從藝術家長久以來所關注與描繪的那些歷史,都可以看出並不是單純地就事論事,而是借用這個題材來反映繪畫觀,帶有現代或當代意識的投注;人隨時代而生,是不可能拋開這個時代的,所關注的目光、反映的思考都是因應時代變化而變化的。

早期的景觀作品參酌著老照片、影像數據,訴說的歷史是為人知的過去,但從畫面的舊日氛圍瀰漫出發人幽思的空寂,讓觀者對此歷史時空隔著一定距離,而有種惆悵與思索。

然而,寫生系列捕捉現場的即興感與節奏呈現,即便觀者可能沒造訪過磧口、李家山一覽窯洞依山而建的奇絕景緻,亦未曾步行在太湖碼頭邊欣賞白帆點點的湖面,但都能輕易地透過畫面感受到藝術家當時流連在此地的情懷與心境。

張新權-四月藍天

張新權透過畫面傳遞的渲染力,傳遞他在當地接收到的所知所感,並演繹出生活何以發展成至今面貌的狀態。不同階段所關注的迥異景觀風貌,也從一種保持距離的凝望,轉變到走進空間的親身體驗;對於「境界」的表述,在表現、用色上也從帶有緬懷、冷調的凝視,轉變為一種躍動、富生活氣息的拋撒。

儘管叩問歷史是張新權以繪畫進行探討的核心意識,但藝術家並不想也無意把自己限定在某種特定的環境里或題材里。張新權的目光依著自己的生命歷程審視著過一段段的切面;自19世紀末引進西方工業而急速變化的城市文明景觀,進入時光恍如凝結的文人園林,再走到順應著時代變異而緩緩推進的古城、水都生活風情,呈現出不同時代的流變,無一不是歷史變遷的片面縮影。

張新權-紅燈籠與壓縮機

即使在選擇上有相當大的差異,幾經轉折所見的景觀風貌也截然不同,但在本質上對於人文、精神意識的探索依然有跡可循,始終沿著藝術家個人的創作脈絡不斷行進的。

正如藝術家所言,磧口、太湖系列作品所呈現的樣式,在五年前難有具體的預知;再過兩年、五年後又是怎麼變化也無從而知。總而言之,是向著未知在前行,而藝術面貌終究會如水到渠成般,到時候自然地浮現出來。可以肯定的是,張新權的藝術視域將隨著歷史長河的流淌不斷地漫延至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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