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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一個被遺忘的老廈門!

傍晚4時許,日頭逐漸西斜。百家村41號之一理髮店外,老闆杜榮傳早已泡好熱茶,等待著他的茶友。

而87歲高齡的龔潔,此時已收起案上的文稿,準備出門。自打退休后,離家不遠的這處無名理髮店就成了他的「話仙桌」,在這裡和一幫退休茶友談天說地,是他必做的功課之一。

步行十分鐘不到,龔潔就遠遠望見理髮店遮陽棚下的茶桌上圍著五六個熟悉的身影,退休的省委副秘書長、廈文史學家、金融頭家、航空精英、中學校長和百家村蚊香廠車間的老職工,正不溫不火地聊著。

這些百家村的原住民,曾經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都不約而同匯聚在杜榮傳理髮店的遮陽棚下。

一張簡易小圓桌,配幾把老舊的木凳,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聊上一段佳話。大到當今的國內外大事,小到百家村裡的家長里短,都足以讓這幫退休老茶友們津津樂道。

殘陽西斜,傍晚的餘暉灑在百家村花園的頂樓上,又有幾位酒友,各自帶著白酒、小菜、鹵料,圍坐在小圓桌旁,喝起小酒,開啟百家村的夜市模式,酒至盡興,才各自散去。

百家村,這個被稱為「廈門最後一個城市村落」的地方,卻絕不僅是一個「村落」。那些色彩斑斕的歷史,至今活在百家村居民的共同記憶里,成為茶桌上隔三差五就要聊起的談資。

就連茶桌旁那間不起眼的理髮店,都有一段讓人津津樂道的過去。

這家傳承三代手藝的理髮店,從1980年營業至今,已有37年歷史。杜榮傳作為杜家的第三代傳人,1997年從父親那裡接手了這家理髮店。

雖然店面看上去相當簡陋,還是三十年前的那副模樣,但是每一件東西都算得上傳家之寶。那張手動靠背躺椅和牆面上的鏡子,都是從民國時期傳承下來的。

這裡曾是不少政要及商界人士認準的美髮店,而杜榮傳則成了他們的御用理髮師。許多搬離百家村的熟客常常懷念杜榮傳的手藝,開著賓士寶馬回到這裡就為讓他理個頭髮刮個臉,也有打小在百家村長大的小孩,出國留學回來仍會上門理髮。

理髮這事很奇妙,一旦認準了師傅就不會輕易更換。據杜榮傳回憶,上世紀80年代,大大任職廈門市委常委、副市長期間也曾多次光顧過他的理髮店,領教過杜氏理髮的手藝。

那時他的頭髮比現在要長上許多,穿著十分樸素。他話不多,坐下來就剪髮,只在偶然間得知杜榮傳曾跟著父親下鄉勞動時,才會多聊幾句。

久而久之,杜榮傳也了解了這位貴客的理髮習慣,只剪髮不修容不掏耳,理完就徑直走人。

此外,一些政府官員也都曾光顧過杜榮傳的店。因為口口相傳,不少媒體甚至找上門來進行採訪,理髮店的名聲越來越大,卻沒個正兒八經的店名,人們只稱他為「阿傳師傅」。不少人曾建議他取個店名,而對於杜榮傳而言,無名即有名,浮名如煙雲,唯有這家店承載著自己所有的往昔回憶。

「從19歲開始,我的整個青春全在這家店裡!」

閑時,杜榮傳就坐在店外泡茶,聽著這群老活寶們天南地北地聊,偶爾也會插上幾句。龔潔話不多,但在茶友中卻地位極高。

人人都稱他是「一本活的廈門歷史字典」、「查字典無需到圖書館,找他就行」,但凡關於廈門的歷史、鼓浪嶼老別墅以及廈門紅磚厝,他都懂。

21歲那年,龔潔被分配到廈門郵電局做話務員,隨後長期從事秘書及宣傳工作,在百家村住了62年,這裡無疑成了他的第二故鄉。

任職期間,他曾在百家村的「觀稼軒」內住過8年。

當時觀稼軒作為市委機關的集體宿舍樓,龔潔就住在三樓東面的第一間,推開窗戶就能望見路上的行人及不遠處的廈門賓館。在龔潔宿舍樓下,就住著當時的市委第一書記和市委組織部長、鼓浪嶼區委書記。

龔潔曾在觀稼軒度過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在這裡的公家食堂里辦過結婚酒席,宴請同僚們,這裡不僅見證了龔潔青年時期的奮鬥史,也見證了他和妻子的美好回憶。

觀稼軒原址是清代建成的萬壽宮,裡面供奉著清朝歷代皇帝的萬歲牌位,是開宣詔書聖旨的地方,每逢初一十五,地方官員都要到此「恭請聖安」,遠遠就得出嬌或下馬步行。因此有「文官到此下轎,武官到此下馬」一說。

萬壽宮後來被一位華僑購買后,才造了如今這棟北歐風格的米黃色小洋樓,取名「觀稼軒」。1939年,日軍將觀稼軒加建一層,內部以日本榻榻米風格進行裝修,作為宿舍。解放后,興亞院廈門聯絡部改為市委機關,觀稼軒也就成了市委機關的宿舍。

觀稼軒

四百年轉瞬即逝,曾經是百官朝聖的萬壽宮,如今只剩一塊丹陛石,躺在廈門日報國際大廈的牆根。

而位於不遠處的深田路42號「興亞院廈門聯絡部」,則作為日軍侵略的歷史見證,被列為保護建築之一

百家村華僑別墅

1938年5月13日,日軍侵佔廈門,在百家村駐紮長達7年。

在此期間,日軍建造了「興亞院廈門聯絡部」作為統治廈門和汕頭的最高權力機關。解放后這裡一度作為中共廈門市委機關的辦公大樓,龔潔也曾在這裡工作了十四個年頭。

如今坊間常有人說,當年興亞院廈門聯絡部的日軍凶如虎狼,甚至將抓來的人投入「水牢」「黑牢」施以酷刑,灌喝辣椒水、肥皂水將人活活撐死更是常事。

但龔潔經過多番考察,興亞院廈門聯絡部大樓沒有地下室,也就不存在「水牢」「黑牢」。

而觀稼軒雖有個地下室,卻是存放雜物的地方,從沒做過「水牢」「黑牢」,更沒有什麼肥皂水,日軍慣用的是電刑,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興亞院大樓的二樓,就有一間5.6平方米的電刑室,解放后電椅一直置於倉庫,文革后才徹底砸爛。

興亞院

據龔潔描述,當年日軍派遣一個中將作為興亞院廈門聯絡部的最高負責人在此管理,供設立了5個部門,其中一個便是情報部,「他們將可疑人員抓到這裡審問,如果不交代就會用電椅伺候」。跟諜戰劇里如出一轍,抓來的人會被五花大綁在一個酷似老爺椅的刑具上,手腳用鐵鐐拴住,通電后電流通遍全身,讓你痛不欲生。

親歷過當年日本侵佔時期的百家村老居民們,如今大多不願談那段過往。傳聞那時百家村處處瀰漫著恐慌,天一黑,人們便躲在屋內不敢出門,也不敢睡覺,屏息聽著日軍的腳步聲,嚇得不敢說話。

「如果不開門,他們就會撞門進來,用槍抵住你的胸口,跟演電視一模一樣。」曾接受過採訪的鄭秀英老人回憶道。

直到1942年日軍撤銷興亞院廈門聯絡部,百家村村民的噩夢才暫時告一段落。其後國民黨也曾在這裡設立統治機關,解放后,這裡甚至曾作為廈門市委機關大樓,直到文革結束。

也因此,百家村曾一度成為廈門的政治中心,日日出入著政治領導人及各種重要官員。

今日,這裡成了廈門日報社的書畫院,興亞院廈門聯絡部的大鐵門依然保留,但鐵門中的「亞」字於1958年換成了「紅五星」。

1960年這裡設立圖強小區作為政府官員及幹部的宿舍樓,包括三棟別墅及兩棟公寓。

當年在廈門任職廈門市委常委副市長的大大,就住在現今圖強小區2號樓里一套不足80平米的兩室一廳。1987年,他曾與夫人在這裡結婚,只在賓館辦了一桌酒席,答謝同事好友。

那時住在百家村的居民們,偶爾會碰到在小區附近散步的夫婦倆。

此外,當年的圖強小區里曾經也住過市委領導、市政府頭人、海關部長、局長及多位體壇世界冠軍,這些大人物為這裡增添了一層神秘色彩。

過去的百家村並不算繁華,甚至沒有街市,失去政治職能后,它就像是一個被遺忘的老人,在繁華市區里不值一提。

直到改革開放后,許多生意人和手藝人開始湧進這裡,才逐漸有了一些商業氣息,漸漸地,年輕人開始注意到這個地方,在這裡開起了青年旅社和民宿。

2002年,廈門第一家西餐廳「老別墅西餐館」在百家村開業,許多人慕名而來,這裡陡然間多了許多外國臉孔。

每當夜幕降臨,百家村路上安靜得只能聽見樹葉搖曳的聲響。老別墅西餐館里開始聚集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外國友人,他們喜歡帶著愛人在這座安靜的別墅里,感受著別處不曾有的寧靜與愜意。

而不知不覺間,百家村的模範公廁旁也擺起了許多海鮮小攤,吳記煸豆乾、阿牛花枝、醬油芒果鋪、蘭色鱟肉及生鮮海螺鋪……這裡藏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黑暗料理」,讓饕客們趨之若鶩。

這個如今人盡皆知的「百家村公廁邊美食圈」,與百米之外的街道就像兩個世界,沒有喧囂的煩躁,卻有市井的煙火氣。

在百家村生活了大半輩子的龔潔,見證了百家村的歷史變遷、起起落落。在他眼中,這個遠離市中心的小村落,雖然平淡世俗,卻處處上演著市井生活的本相。

街頭的磨刀手藝人,公廁邊的美食攤,以及安靜的老書店,如果你不趕時間,大可拿著一杯龜苓膏奶茶,蹲在路邊就那麼聊起天來,感受人與人之間的溫度。

無論它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往,都溶在一杯清淡適宜的茶水裡,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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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由公羽、老別墅咖啡館提供

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記者 / 公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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