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工美行業藝術大師楊德全：蜀綉不只芙蓉鯉魚熊貓

剛剛落幕的《巴蜀工匠·非遺精品展》上，一幅寫意山水《峨眉雲濤卷巨瀾》引發關注。湊近了看，會發現墨色流淌的山水和飄逸朦朧的煙霞，竟然由絲線綉成。這是工美行業藝術大師楊德全的創新蜀綉作品，即將進入收藏品市場拍賣。

作為四大名綉之一的蜀綉，最具特色的代表作莫過於芙蓉鯉魚和熊貓。然而，較單一的題材容易引發審美疲勞。楊德全嘗試在蜀繡的針法和題材上不斷創新，其作品的時尚與現代讓人嘆為觀止。

楊德全與創新蜀綉。 受訪者供圖

突破題材 闖出市場

今年62歲的楊德全，1975年開始進蜀綉廠當學徒，刺繡生涯至今已有42年。作為曾經的成都蜀綉廠廠長，楊德全曾見證過蜀繡的風光。後來由於種種原因，蜀綉卻一度被市場冷落。

從改制的蜀綉廠離開后，楊德全自己成立了綉庄，開始闖市場。她發現市場上熊貓和鯉魚已經不再像往日暢銷。再對比蘇綉、湘繡等綉種，無論在產品種類和題材選擇上，都遠比蜀綉豐富。

在楊德全邁出求變第一步時，她的藝術家朋友們成為重要推手。「我一直記得雕塑家朱成的一句話：蜀繡的技法已經登峰造極，未來完全可以嘗試更多的表現形式，不破不立。」

她首先選擇在題材上求變。蜀繡的熊貓、鯉魚和花卉，幾乎是不變的綉制主題。楊德全開始頻頻嘗試油畫、靜物的綉制。幾年前，楊德全赴巴黎參加法國藝術展。她帶去的創新題材蜀綉宣傳冊，引來很多人找她訂貨。

創新針法 感染力更強

2016年底，成都某知名酒店開門營業，酒店大堂一幅長12.8米、高8.6米的最大尺幅綉品《千里煙霞錦水頭》藝驚四座。這幅作品由楊德全與數字水墨創始人陸軍共同創作完成。

幾年前，酒店訂做大堂裝飾時，希望用蜀綉來完成一幅山水巨制。陸軍的原作氣勢恢宏，深得唐代詩人李山甫「千里煙霞錦水頭，五丁開得也風流」的意境。

擅長綉制小件的蜀綉如何表達氣勢恢宏的意境？在業務上愛較勁的楊德全在樣稿上反覆實踐。有一天她突然發現，如果把傳統的二三針拆分再進行旋轉，就非常適合表現光影的流動。這個乍現的靈光讓她無比激動，繡花針開始在樣稿圖上翻飛。不再拘泥於一定要完整使用某種針法，楊德全發現針隨景動、根據煙雨的縹緲不斷變換針法或進行拆分，絲線開始有了韻律和節奏。楊德全的小樣，讓酒店無比驚喜，她因此中標。

整理綉譜 代代相傳

《千里煙霞錦水頭》的成功，讓楊德全在業內再度獲得巨大關注。此後，她相繼完成了《逍遙遊》《山色空濛聽雨聲》《乘風慕香》等新派蜀綉綉品，成功打入收藏品市場。

「蜀綉需要『針』功夫，更需要開闊的視野和文學藝術修養。」楊德全說，蜀綉發展至今，已不允許綉娘只埋頭運針，「就如綉制峨眉雲濤，首先自己就得胸有丘壑，否則哪能理解雲捲雲舒的寫意之美。」所以在綉坊之外，楊德全的愛好是大量閱讀文學、藝術甚至哲學經典，以及與藝術家交流碰撞，提高審美能力，讓作品呈現自己的思想。

作為從業幾十年的蜀綉老工匠，楊德全如今最大的願望是推出蜀綉針法綉譜《皇漢蜀綉絲韻譜——覓針》。「蜀綉138種針法，其中衣錦紋針法佔大部分，但綉製圖樣、文字和綉法瀕臨失傳。我希望把這些針法全部整理出來，讓蜀綉針法能夠代代相傳。」今年年底，楊德全的綉譜上冊將推出。（記者 吳曉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