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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做個包工頭咋就這麼難?

拖欠農民工工資應該是大眾對包工頭的廣泛認知了,然而長年混跡於官商關係複雜的地產商業圈的他們,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意與生活的呢?不妨聽聽以下這位包工頭的述說

我是一個小老闆,當然也不算很小,不是簡單的農民工的工頭。

我從事的是建築行業,此前曾是珠三角某城市的一名公務員,受到誘惑下海。混跡於建築行業10多年,歷經經濟社會環境10多年的變化,體驗過做公務員和做小老闆在不同時期的對比,在今天,感覺生意相當難做,也許某種積累的危機要來了一樣,感慨萬千。

我有話要說。

在主流話語里,「包工頭」是一個略帶貶義的稱呼,也含有不屑的語氣,等同於「土老闆」。

我不承認自己是土老闆,好歹還是有點文化的,雖不敢號稱「儒商」,但也不土吧,呵呵。

當初之所以砸掉金飯碗下海,是受到家鄉人的影響。在我家鄉人眼中,「包工頭」熠熠生輝,是和「有錢」、「成功」聯繫在一起的。他們熱議的話題,多數都和「包工頭」有關,絕不是什麼王菲與李亞鵬的離婚,也不是雷政富與趙紅霞的視頻。我正是在虛榮心的膨脹下,也決意想當「包工頭」風光一把。

但等到自己進入建築行業多年後才明白,「包工頭」日子並沒有外界人所想象那樣風光,更多的是無奈、壓力、辛酸,只不過很多人愛裝衣錦還鄉,故意給家鄉人錯覺,好讓他們羨慕嫉妒恨。

回想一下的話,20世紀90年代初,這行業確實是存在暴利的,最早從事建築的老鄉都一夜暴富。但自2000年始,建築行業的暴利時代已過去了,進入微利時代了。建築行業的競爭也日趨白熱化。為了拿到工程,你必須用盡各種手段。

在娛樂場所請甲方娛樂,可以說是必備項目。我不是土老闆,所以不太喝酒,也不喜歡夜總會那種震耳欲聾、醉生夢死的環境,但從事這個行業后,為了伺候好甲方,討其歡心和高興,只好舉杯必飲。10年的酒精量,可以用噸來計算了,酩酊大醉是常有的事,最怕是喝了假酒,頭部疼痛幾天也未消除。

我曾是一個五音不全者,記得剛拍拖時,讓女朋友教歌詞,一句一停頓,沒有樂感,笨拙極了。經過10年來夜總會的磨練,我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業餘歌手,不會遜色於那些在夜總會跑場的歌手。以至於有一次與多年未見面的同事一起唱K,當我演繹唱完一首《高原紅》時,他驚訝地盯住我,不敢相信是我唱的,我並不意外他的反應,只淡淡看他一眼,反問他一句:「你知道我會唱的每一首歌需花多少錢嗎?」看他更疑惑的表情,我告訴他,由於自己常陪甲方去夜總會太多了,潛移默化,日積月累,聚少成多,已經練熟了不少歌曲,以備上場之需。所花在唱K費用方面,以自己熟練的歌曲數平攤下來,每首不少於2萬元人民幣。有一次與做消防工程的朋友黃先生喝酒聊起這話題時,他比我還厲害,據他粗略估計,每首不少於4萬元—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按外行人的理解,既然公關費不菲,動輒幾萬乃至幾十萬元,甲方應該會於心不忍,肯定要與你簽合同的呀。其實不然,這只是承攬工程業務的第一道門檻。建築行業的甲方心腸比鋼鐵還要鋼鐵,你的投入,並不一定能拿到項目。

在我的家鄉,因為這種原因而破產,債台高築的「包工頭」不在少數,有的出遠門幫人打工度日,有的為了躲避債務而遠走他鄉,有家難回。但這種反面的教材並沒有嚇跑妄想在建築行業撈「第一桶金」的創業者們,他們仍像飛蛾撲火般投向建築行業。

現在,我每天都是這樣度過的,電話—開車—茶樓—業務,小車每天旅程表不少於200公里。自2008年的那場金融風暴后,我聯繫工程時的消費也理性了許多,不再大吃大喝了,也不迷信完全靠伺候甲方公關手段承攬工程業務了,合同簽訂前,甲方提出過分消費要求都免談,任何不以簽合同為目的的工程項目都是假項目!—學費繳交后,總該有所收穫吧。

包工頭圈子流行一種共識:包工頭有「三怕」,一怕工地財務來電,二怕甲方不按時付工程進度款,三怕工傷事故。多年來,我最大的壓力就是資金壓力,自己接觸不少的工程大項目,小則上億元,大則幾億,以自己的業務能力,管理能力,技術力量,完全可以按合同完成任務,這樣的項目可以令自己的事業衝上一個新台階;但由於這種大工程項目前期啟動資金需二三千萬元,沒有這樣的經濟實力,只能忍痛放棄。

在這裡,我深深體會到資本的力量,也深刻地理解到為何要用「資本」來命名一個社會形態(資本主義)的原因。我和許多小型、微企業創業者一樣,擁有創業的勁頭與夢想,也有創業能力、管理企業經驗,但萬事俱備,只欠資金。

以自己所受壓抑那部分創業能量估算一下,如果擁有足夠創業資金,人所釋放的創業能量是巨大的。

如果工程項目已上馬,猶如上弦的箭,上軌的火車,沒有停頓的可能,而又缺錢,怎麼辦?我只能在民間借貸了。雖然知道借這種資金,無異飲鴆止渴,但也無可奈何。我的哥們老鄉,在工地資金緊張時,向鄉下高利貸者借了500萬元,月息5分,每月利息25萬元,工程的利潤都讓高利貸黑洞吞噬了。

由於建築行業是一個資金需求量大、競爭激烈的行業,許多「包工頭」為了承攬工程業務,站穩腳跟,也不惜鋌而走險,通過親朋,民間高利貸者渠道進行融資,根本不考慮融資成本和投放資金回籠風險,不評估工程項目盈利能力和資金使用情況,盲目投資,一旦項目虧損或項目資金無法按時回收,包工頭往往「跑路」逃債。

工程業務競爭,不僅是自身資金實力的較量,更在於背後社會關係的較量,說白一點,若有當官的撐你,工程中標勝算更有把握—在以政府為投資建設主體的工程領域內,表現更明顯。這基本是行內公開的秘密。

我有一個老鄉,基本壟斷了某市所有市政工程施工,當然每一個市政工程項目都經過所有招標流程,程序合法,手續齊備,經得起領導檢查和媒體監督。但在我們這行內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些程序,手續,資格審查都是聾子的耳朵—擺投而已,無法真正防止投標人的串標。反而這些程序成為保護投標人的合法外衣。而能夠中標這些市政工程項目的單位或個人,也絕非普通的建築公司或那些小包工頭了,肯定是與某政府官員有私交的建築老闆或政府背景的國有建築公司。

比如,前幾年某市大興土木,許多市政工程,體育設施工程需要投標發包。據我估計(本人也曾接觸這樣的工程項目,因為經過幾手,最終沒有做),某市幾百個標段工程項目,沒有幾個中標單位是施工方,真正的施工方往往通過第三、四,甚至第五手才接到這個工程項目,層層的轉包,利潤大頭全在中標單位和中間商手裡,施工方所賺的僅是牙慧之利,體力活的錢。

而中標單位的幕後老闆,肯定是非富即貴,從中標單位接一手活的,肯定是直接的關係戶了,並且很有錢(因為開工前要先支付一大筆中標費);接二手活的,也是一手活的老客戶了,層層流轉,到了真正施工方,工程項目原是一塊肥肉也被啃成雞肋了。

「一等人靠權貴關係賺大錢,二等人靠資本賺中錢,三等人靠技術賺錢,四等人靠流汗賺小錢」。社會等級序列和食物鏈,在建築行業里也同樣充分體現出來。

小老闆們有一個特徵,基本沒有家庭時間和假日時間。家裡的女人和孩子都習慣了,若你在家呆了幾天,反令她不習慣了。

在媒體、公眾的眼裡,農民工是弱勢群體,需要保護他們的權益。其實,通過這麼多年觀察,在建築行業上,弱勢群體的名單上還得加上中小包工頭。

一方面,他們不敢得罪所掛靠的建築公司,必須完全履行合同中的所有條款,因為所有工程進度款都經過公司賬戶出來;另一方面,如果農民工不按勞務合同履行義務,若按違約責任去罰款,農民工易跑到政府部門投訴靜坐,政府主管部門會出面干涉,通過掛靠公司施壓包工頭,掛靠公司擔心工程投標資格被政府取消,往往息事寧人,也不管責任歸屬誰,優先墊付工錢給農民工,然後從包工頭工程款扣回。包工頭在這個工程中完全沒有博弈籌碼,實際上是「夾心階層」,兩頭受氣。

有時候反而羨慕那些小班頭,拉了幾十號人,不用資本金,沒有風險壓力去承攬勞務分包工程,包賺不虧的買賣。若有老闆拖欠工錢了,只要往政府門前坐一會,政府就會出面追討工錢,包送到手裡。

有時候,甚至會羨慕農民工,雖然我知道這難免有點心理變態。可卻是真心話。

說到心理變態,我想說,你要在這個行業混下去,不變態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這行業,做得成功的老闆心都狠,首先對自己狠,其次對工人,甲方要狠。我所接觸的建築行業的老闆中,普遍存在心理變態,脾氣暴容易發火,防範心重,冷漠,迷信用暴力手段去解決糾紛。

但我是一個心腸軟的人,甚至有點不合時宜的人文關懷。這明顯就是一個弱點。

怎麼辦?多年來,我常有走上不歸路的感覺,尤其是現在,這種感覺尤其強烈。只能是繼續往前,希望時來運轉,賺到該賺的錢,然後轉行,遠離此行,越遠越好。

然而,這是一個外貿萎縮,內需未振的環境。雖然房價還在上漲,泡沫在吹大,可風險也在積累。很多做生意的朋友,已經像蛇一樣冬眠,不知能支撐多久。我雖沒那麼悲觀,但隱憂,仍驅之不散。

在,做包工頭,真的不容易。

所以,當包工頭的你累了倦了乏了時,回頭看看河姆渡「城市合伙人」,這裡沒有暗黑的手段,沒有巨大的的風險,有的只是更自由的時間,更高效的回報,還有全新的商機......或許換個工種,會有意外的收穫呢?

你若還沒放棄,我便不離不棄。我們隨時歡迎您的的加入!

最後一定要說的話:如果你身邊也有干建築這行的,別吝嗇你的手指,點一點,為他們而轉。讓更多的人知道包工頭如今的現狀,用群眾的力量一起抗衡...

來源: 建築工人聯盟

整理編輯:河姆渡智能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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