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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大勇 棲居天津的傳奇薩克斯手(圖)

寧大勇 1959年生於長春,現居天津,薩克斯演奏家,天津音樂學院特聘教授。6歲開始學習薩克斯,曾為天津廣播藝術團爵士樂隊隊長,上世紀90年代擔任鄧麗君樂隊薩克斯手。 寧大勇與肯尼·基 印 象

半個世紀的

薩克斯情緣

關於薩克斯的記憶,來自經典港劇《我和春天有個約會》中的那句歌詞:「夜闌人靜處,響起了一厥幽幽的薩克斯風……」不久前聽到天津「意式風情街」的薩克斯主題曲,那種感覺再度迴旋腦海。這組薩克斯曲的作曲和演奏者,就是寧大勇。

寧大勇身高1.88米,體重220斤。這樣的體型給人的感覺中氣十足,正好適合吹薩克斯。但實際上,吹薩克斯靠的不是蠻力。談到吹奏技巧,寧大勇說一定不能咬哨片。他對此總結為「氣包音」,外行人的理解,可能就是吹奏時嘴唇與薩克斯哨片之間,一定要找到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寧大勇6歲學吹薩克斯,那時社會上還不知道薩克斯為何物,如今這件樂器已經伴隨他走過了半個世紀。他的父親是長影樂團雙簧管演奏家和薩克斯手,在跟隨父親學了8年薩克斯之後,他順利考入北京某部隊文工團。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一位美籍華人,這個人顛覆了他對薩克斯的認知。就像練習武林獨門秘籍一樣,寧大勇忘掉過去8年心中的印記,重新入門,苦練十幾年,終成一流的薩克斯演奏家。

「薩克斯是有靈魂的樂器,它的聲音是人性化的、有靈性的,它比別的樂器聲音低,在准與不準之間來回搖擺,所以在交響樂中沒有薩克斯這個編製。」寧大勇說。

國際頂尖薩克斯演奏家肯尼·基、安德魯·楊在跟寧大勇交流后,都認為在的薩克斯樂手中,他的感覺與歐美樂手最為接近。上世紀90年代末,寧大勇與鄧麗君樂隊合作三年,積累了寶貴的演出經驗。

寧大勇還是一位薩克斯教育家。他教過無數學生,其中年齡最大的今年已經90多歲。寧大勇說:「真正理解薩克斯本身靈魂的東西並不容易。如果沒有正確的演奏方法,吹出來的音樂就比較刺耳。」

他和學生們成了朋友。前幾年他得膽囊炎住院,全國各地來了三四十名學生,病房裡堆滿鮮花。相聲表演藝術家馬志明正巧和他住同一間病房,他對寧大勇說:「兄弟你怎麼混的?學生對你怎麼這麼好?」寧大勇的回答是,用心、真誠。這是他的為師之道,也是他的做人之道。「教學生,我在同行里收費是最低的。我跟學生家長說,你們培養孩子成才不容易,我希望孩子們在藝術這件事上不要跟錢結合得太緊密。」

除了演奏、教學,寧大勇還把薩克斯和爵士歌曲創作當成抒發情感的方式。他眼中的景物、風光乃至形形色色的人,都被他即興幻化成一組組奇妙的音符,這是他的表達方式,是他與世界的交流方式,是他的人生華彩。

從小隨父學薩克斯打下基礎

巧遇美籍華人重新拜師學藝

記者:您第一次接觸薩克斯是什麼時候?

寧大勇:我們家是大連人,我祖父喜歡吹嗩吶,我父親15歲當兵,在文工團跟蘇聯專家學習吹薩克斯和雙簧管,1956年調到長影樂團。很多老電影里獨奏的薩克斯,老的那種舞會音樂,都是我父親吹奏的。我是1959年在長春出生的,1965年開始學薩克斯,算是子承父業吧。為了學薩克斯,把雙簧管放下了。因為人家跟我說,要是兩個都吹,可能哪個都吹不好。

記者:小時候就喜歡薩克斯嗎?

寧大勇:我沒有童年。現在我非常感謝我父親對我的培養,但是小時候我太恨他了,真打啊。我學了七年,最少挨了2000多個嘴巴子,練得不好就挨打。打拍子打錯了,他穿那個大皮靴,一下子就把我腳指甲給踩沒了。別人家小朋友在院子里玩兒,我流著眼淚看著他們。有時候我父親去上班,我偷著出去玩兒一會,只要被他發現,回來就一頓揍。

記者:雖然殘酷,但是您的薩克斯演奏水平也提高很快吧?

寧大勇:我父親打得我真的怕了,但是每天練琴不低於一個小時,演奏水平確實在一天天提高。我14歲時很輕鬆地考上了三個團體,都在北京,一個是新聞電影製片廠樂團,一個是中央音樂學院附中,還有一個是三十八軍宣傳隊。那個年代都願意當兵,所以我就選擇了去部隊。我們宣傳隊118個隊員,寫《說句心裡話》的士心,寫《嫂子頌》的張千一都是我的戰友。

記者:在文工團里沒有您父親盯著,自由了。

寧大勇:但是那時已經是真喜歡薩克斯了,年輕氣盛,吹得非常快,非常自豪,自覺了。每天早上5點半就起床去大院練習。也就是在那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改變我音樂理念的人。我在院子里演奏,後面有個人看我,也不說話。第二天我去練習時,他又在。到了第三天,他也拿了個薩克斯在那吹。我一聽,他吹的跟我吹的不一樣。我問他,你吹的這是什麼,撒氣漏風的?他說,我是美籍華人,來北京探親,薩克斯是我們的民族樂器,你們的民族樂器是二胡、琵琶、嗩吶;吹薩克斯對美國人來說就是玩兒,的民族音樂很糾結,總是在表達一種苦難。

記者:可是美國黑人的爵士樂,不也是表達痛苦嗎?

寧大勇:美國比較悲傷的音樂是布魯斯,藍調,但和咱們民族音樂的那種痛苦感也不一樣。黑人樂手演奏小號、薩克斯時表情非常痛苦,其實他是進入到音樂裡面,是陶醉了。

記者:所以那個美籍華人給了您很大啟發?

寧大勇:不僅僅是啟發。他給我講了很多,又吹了幾段,我就覺得他吹得怎麼這麼好聽呢?我說你能教教我嗎?他說我在只能呆半年,沒時間。我就求他,擠點時間教教我吧。他這才同意教我。其實人家就是玩兒,不是專業演員,但是我現在回想起來,他吹得非常棒。如果我沒有巧遇這個美籍華人,我現在吹的可能就跟別人一樣了。

記者:找到正根兒了。

寧大勇:他臨走時給了我一盤磁帶,那時沒有錄音機,我到處找,找到一台「大磚頭」錄音機,把磁帶放裡面一聽,太好聽了。我按他教我的改。我比較痛苦在哪兒?我一直跟我父親學,以前沒聽過別人的,我要把我過去學的全部否認。一直改了十年才改過來,我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

上世紀80年代全國「走穴」演出

與鄧麗君樂隊合作三年

記者:您為什麼到天津呢?

寧大勇:我當了八年兵,宣傳隊解散,我又從部隊考到了新影樂團,人家同意要我了。但我那時候找了個女朋友,是天津人,我們宣傳隊的舞蹈演員。她回天津了,讓我也跟她來天津。剛來時挺慘的,往事不堪回首。那時她媽媽不太同意,覺得我是外地人。我一個月津貼費只有十幾塊錢,到天津來看她,住旅館一天兩塊錢都花不起,所以經常睡在火車站候車室的長條椅子上,總讓人攆出來。天津的老藝術家郭振清過去是我們長影的,我們兩家關係不錯,他到天津電視台成立了廣播藝術團,介紹我考了過來。

記者:就留在天津廣播藝術團了。

寧大勇:這就算落戶天津了。開始住在鞍山西道西湖村。我也很感謝天津電視台,因為當時每次有國外的演出團體來演出,咱們都去錄像,我跟攝像師都挺熟的,就一起過去,所以也看了很多演出,演出完了再跟樂手交流一下。那時候來演出的外國樂團太多了,美國的、日本的、加拿大的、巴西的、冰島的……那時我感覺自己吹得不錯了,但和人家一比,還是有差距。我們家裡什麼也沒有,但我在國際商場買了一個大的落地式組合音響,有空的時候就聽音樂,一句一句分析。慢慢的水平一點點提高。

記者:您也經歷了上世紀80年代的「走穴」大潮嗎?

寧大勇:我那時算我們團的台柱子吧,跟著團里全國各地跑。張蝶、王曉青、劉國娟、王合,都是我們團的。

這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我回長春探家,我弟弟是吉林省歌舞劇院的首席,吹雙簧管,也吹薩克斯。當時他又帶著一個樂隊在長春國際大廈的旋轉餐廳演出,正好那天他們劇院有演出,讓我替他去餐廳演一場。我就去了那個餐廳,很豪華,環境特別舒服。我在旁邊坐著,接到一個條子,寫著「請薩克斯樂手演奏一首《情人的眼淚》」。我沒跟這個樂隊合作過,吹吧,讓他們跟著我走。演完之後,一個服務員端著一盤子錢過來了,跟我說:「寧哥,你把人家吹哭了。」第二天,我正在家看電視,電話響了,旋轉餐廳的經理讓我去。我不願意去,我是來探家的,很快還得回天津。過了一會,我弟弟也回來了,一定讓我去。我又去了,老闆一定讓我留下。我怎麼說也不行,說這樣吧,你讓我跟團里商量商量。

記者:團里同意您走嗎?

寧大勇:我回了天津,跟團里領導商量。領導說可以去,但一天要交給團里100塊錢。我又給餐廳經理打電話,他說沒問題。就這麼著,我在天津找了幾個樂手,又從南京找了幾個以前在那演出時認識的樂手,一起去了長春。

我在長春演了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團里領導給我打電話,說鄧麗君樂隊要找一個吹薩克斯的,你回來試試吧。我說我跟餐廳都訂好合同了,走不了啊。領導又說,這是團里的任務,你必須回來,這樣吧,這個月不要你交錢了。我說可以,請了幾天假回到天津,在電視台見到了鄧麗君樂隊的人。

記者:他們為什麼來天津找樂手?

寧大勇:這也是見到他們之後我才知道的。他們樂隊的薩克斯手退役了,想在祖國大陸找一個,一個月給6000塊錢。他們從廣州到南京、上海,到北京,整個看了一圈,都不滿意。到天津看了幾個人,也不滿意。咱們的接待人員送他們上飛機時,正巧那個人的愛人是我們團搞舞美的,他知道我,說我吹得挺好的,和別人都不一樣。但是一問團里,說我不在天津。最後人家樂隊的人走了,隔了幾天又回來見我。

記者:他們對您非常認可嗎?

寧大勇:我給他們吹了一段,那個樂隊的人表情有點兒詫異,有點兒興奮,讓我即興再吹一段。我又吹了一段即興,他們當時就同意要我了。他們問我你是跟誰學的?我就講我的經歷,他們說怪不得呢。結果我辭了長春那家餐廳的工作,又給人家找別的樂手。就這麼著,跟鄧麗君樂隊合作了三年多,一個月賺6000塊錢。三年後我回來,在體院北十區買了套房子。那時候一個偏單不到一萬塊錢。

薩克斯里有我整個人生

與肯尼·基、安德魯·楊交流

記者:可以說音樂是您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

寧大勇:其實人生經歷積累越多,感受到的東西就越多,用音樂表現出來的東西也越多。我經常給別人吹哭。我就是用我自己的心聲,出一個主題,一段旋律,一個音階,演奏出來,感覺就像是我的人生,如泣如訴。音樂里就是自己的人生。

記者:吹奏薩克斯除了要對的人指點,還需要哪些要素?

寧大勇:還是苦練。拿我自己來說,在北京那會兒,我已經入魔了。有一次,我早晨起來吃完早點,帶著麵包、牛奶,到地下室把門關上,開開燈,跟地面絕緣了,開始不停地練習。餓了、渴了就吃麵包、喝牛奶。一直練,直到困得不行了才上去。上去后碰到一個戰友,我問他幾點了,怎麼還不開飯呢?他說11點半了。我一想這才過去兩個多小時啊,又問他今天沒什麼事吧?他說今天開會。我說不是明天開會嗎?因為我們每周二開會,我是星期一上午8點下去的。這時我才恍然大悟,我一口氣練了26個小時。

記者:您是什麼時候對自己的演奏有信心的?

寧大勇:英國「薩克斯王子」安德魯·楊來天津,賣400多塊錢一張票。我們在他後面第二場演出,有我的獨奏,有我和老樹皮樂隊合作,還有騰格爾、斯琴格日樂,賣600多塊錢一張票。我們和安德魯·楊互相交流,我能聽懂他音樂裡面的東西;我給他演奏,他說very nice(非常好)。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差不多了。

記者:看您的合影照片,跟肯尼·基也交流過。

寧大勇:美國薩克斯大師肯尼·基來演出,約了十個的薩克斯樂手和他交流。他說他練琴時放投影,畫面是流動的風景,青山大海,他一邊看風景一邊演奏,每天練一個半小時。他說有了紮實的功底,才能把控住聲音。跟他學了不少東西,他的方式也是把靈魂抓住,比如他愛迴旋音,把這個抓住,拿過來一個曲子就可以演奏,舉一反三。

寧大勇口述 我為天津寫歌

很多年前,有一次我們團的領導讓我把《梁祝》用自己的感覺重新編曲,加上歌詞。我琢磨了一晚上,覺得不能按陳舊的方式來編。我設定了一個場景——想象在森林裡兩隻蝴蝶交錯著飛來,背景是舒緩的音樂,然後突然現代音樂衝進來,女聲開始唱,我再用薩克斯把女聲的唱烘托上去。這首歌排出來后,聽過的人都說真好聽。這下我也有信心了,又改編了很多民歌,把民族的東西和爵士樂糅合在一起。

這些年我寫了100多首和天津有關的歌,把天津民俗的元素——包子、炸糕、風箏、泥人、年畫……都寫進歌里,聽過這些歌,外地人可以更了解天津,天津人也會更愛天津。

2015年,河北區薩克斯協會成立,河北區委宣傳部和區文聯選定了九個地標點位,邀請文史專家座談,講解這些地標的文化背景和歷史淵源,我們又去實地走訪,聽當地居民談他們的故事。經過一系列現場體驗和感受,回去后,我陸續寫了九首歌——《寧園春色》《中山路的故事》《覺悟社》《弘一法師》《在海河的遊船上》《天津有個意風區》《飲冰室》《雷雨往事》《祈福》,用薩克斯演奏出來,錄成唱片,也發到了微信公眾號上。

天津是有歷史感的城市,這歷史中既有當年租界地的時尚,又有文化的厚重根基。我把這種體會用薩克斯這件西洋樂器演奏出來,但這些音樂背後的底蘊又離不開的傳統。我想這就是音樂的奇妙之處。我也希望更多的人能聽到這些音樂,能通過它們重新認識一個不一樣的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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