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中國GDP增速今年有望好於6.5%

李成，與全球化智庫（CCG）學術專家委員會專家，美國布魯金斯學會約翰·桑頓中心主任。

布魯金斯學會是美國久負盛名的智庫，李成是布魯金斯學會約翰·桑頓中心百年來首位華裔主任，他的研究方向為中美關係和政治，其團隊中雲集了李侃如等學術政治明星。就剛剛發布的政府工作報告，李成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的專訪，談了自己的看法。

《21世紀》：從2017年政府工作報告來看，今年李克強總理將GDP增長目標定在6.5%左右，並強調「在實際工作中爭取更好結果」。這略低於去年定的「十三五」增長區間6.5%-7%，以及實際公布的2016年增速6.7%。你如何解讀今年這個目標？

李成：謹慎的數字會更好，而且為政府留有很多餘地，情況好的話，（經濟增速的）數字會更高一些。實際上，經濟在很多方面有很多的起色，尤其在服務業方面，（佔比）已經超過了51.5%，這是非常了不起的變化；同時的內需在增長，旅遊業也在增長，這都是給人信心的表現。

如果內需更快地增長、服務業繼續強勁，同時新近畢業的大學生的創新能夠更有起色，最終（今年的經濟增速）的結果要比6.5%好。

我們必須要對大環境有所了解，要對美國和歐盟未來可能產生的對經濟的衝擊做好準備。（美國宣稱要對徵收）45%的關稅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也會損害美國的利益。同樣，英國脫歐、德法選舉這些方面有很多未知的因素，這會是政府制定經濟政策一個考慮的範疇。

《21世紀》：從政府工作報告中所闡明的2017年重點工作任務來看，今年宏觀經濟調控的重點如何處理調結構和穩增長的關係？

李成：這兩方面是相輔相成的。「調」跟「穩」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不能只強調一個方面而忽視另外一個。當然經濟的調整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現在要保持穩定，同時要保持一定的增長，就業和人口的壓力會有所反應。在這種情況下呢，（政策）要不斷地隨著形勢的變化而改變。

城市化進程越來越強，同時環境污染得到遏制的話，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有增長和投資是可以預期的。但同時如果對環境保護的壓力很大，還要加上防止地方債務的問題，防止房地產的泡沫，包括產能過剩的問題都是現實的問題，還有就是資金的外流，所以作為政府的金融領導人來講，這些問題都會擺在他面前，要做些取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同時，世界上也在發生不確定的事情，這不僅僅是的問題，同時也是全世界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要防止可能出現的一些「黑天鵝事件」事件，就變得越來越重要了。

《21世紀》：關於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的國有企業改革措施，您有怎樣的分析？

李成：政府工作報告當中第一次用到了「殭屍企業」這一個概念，這在西方也是新的。這也是意味著政府解決殭屍企業的問題，這是與國有企業改革相關的。國有企業改革不是說把所有企業的都私有化，而是說把某些國有企業做強做大，另外一些企業可以進行很多結構性的調整，尤其是殭屍企業，要通過《破產法》或其他的機制來改變目前的狀況。實際上講，這也是給私有企業更多的機會和公平的競爭環境。

《21世紀》：李克強總理也提到，在「逆全球化思潮」和「保護主義傾向」下，「堅持推進國際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可以在哪些方面為全球化做出貢獻？

李成：已經在做很多的貢獻，包括「一帶一路」和亞投行。當然，某些西方國家有些疑問，尤其是美國，但是歐盟、澳大利亞非常熱衷於這個變化，更不用說的鄰國，而且強調基礎設施是對的。

美國總統川普也在重新制定美國的經濟政策，例如減稅、將製造業帶回美國、重整基礎設施，以改變美國的不利狀況，但是基建投資離不開勞動力和財力，遲早需要國際合作，需要。這也是美中關係值得注意的方面。只有通過合作，才能雙贏。美國關起門來做是不行的。所以，他最終一定會調整政策，和合作。

《21世紀》：所以美國的門是關不起來的？

李成：我覺得關不起來。

文章選自21世紀經濟報道，2017年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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