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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故事

【校園風】

壓抑,是我合上白先勇的小說《紐約客》之後,腦中第一個蹦出來的詞。我長久地注視著書封。

我一向不大愛看悲傷的故事,但是《紐約客》的低落、彷徨,以及帶給心靈的痛楚,反而讓我生出了一點洒脫,一點安靜,混合著紐約糜爛的香水味,一番別樣的味道瀰漫在心頭。

這些文字紛紛站立在我眼前,它們靜靜地流著眼淚,不疾不徐地告訴我們三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叫「謫仙」。主人公是赴美留學的大小姐們,她們出身世家,是家裡的掌上明珠,穿著高檔的旗袍,畫著精緻的妝容。美麗的容貌和高雅的氣質是她們的資本,流連於酒吧派對是她們的常態,而這些所謂的榮耀,最終不過是人在異鄉最後的慰藉。歷史的長河波濤洶湧,不知吞噬了多少高門大戶。當地位和財富都成為一片虛無之後,只有紙醉金迷的生活才能喚起這些女孩對繁華舊夢的回憶。

李彤、鳳儀,她們本是仙,是明星,是公主,卻最終在紐約的凡塵里,成為斑駁光點中的一粒。

第二個故事叫「淪落」。主人公是被時代迫害的學生、戰士,是海外歸來的學子。他們懷著滿腹的志向回到祖國,但是嶙峋的現實把他們打得措手不及,沒有回國的學生則漸漸淡出了國人的圈子,只是時不時想起,父親讓他一定要回去。因政治見解不同而分離的表兄弟,無論在大陸還是台灣,抑或美國,都受盡了苦難。那些漂泊在海外的遊子像葉子,隨風飄蕩,最終只能在唐人街邊緣一間破舊的老人公寓里,伴著一瓶茅台,幾碟小菜,感嘆道,我們大家辛苦了一場,都白費了。

時代帶給他們希望,也帶給了他們更深的絕望和苦痛。在戰亂之中,他們都是被拋棄的孩子,淪落在世界邊緣。

第三個故事叫「盡頭」,主人公是紐約的同性戀者。20世紀80年代的紐約被艾滋病籠罩,恐怖而又荒涼。酒吧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了,就像人們心中的希望一樣,在漸漸死去。雲哥本是一名教師,卻因性向問題被逐出了校園,成為流浪者,最終也沒有逃過瘟疫的魔爪。在生命快要結束的時候,他遇見了Danny,陪伴他到了最後。他們走的時候都很安詳,很平靜,因為他們不再是流浪者了。而羅的故事更加曲折。在一個叫Tea for Two的酒館里,羅遇到了安弟,還有一群朋友。他們一起唱著Tea for Two,以為會有一個美好的將來。飛來橫禍奪去了安弟的生命,羅出走他鄉,以求能夠忘記苦難。再次回到紐約,Tea for Two變成了一家叫End Up的酒吧,許多人都得艾滋病死了。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在紐約相聚,因為某種原因被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然後又在紐約告別。

紐約像是一條鎖鏈,把他們鎖在了一起。他們已經不再像是紐約客,而是像紐約人了,因為在他們走到盡頭的時候,紐約是他們的歸宿。

我深深地以為,這不是人在講故事,是故事在講人。《紐約客》里的故事,是20世紀在海外漂泊的人的故事,因為痛苦,所以真實。紐約這個偌大的城市,大到可以把世界淹沒,裡面星星點點的人物更不知何去何從。在紐約,每個人都像一粒草籽一樣被風吹來吹去。白先勇在後記中寫道,紐約是一個無限大、無限深,是一個太上無情的大千世界,一個人的悲歡離合,漂浮其中,如滄海一粟,翻轉便被淹沒了。厚重的歷史在每個人的身上投下陰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卻沒有壓得紐約喘不過氣來,紐約一直在向前走著。

《紐約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時代的悲劇,但是這個悲劇與我們聯繫得太緊密了,是如此吸引我,讓我覺得許久都沒有如此喜歡過一本書。我們這一代人大概有更多的機會出國讀書,也很有可能去紐約。這個時代里,我們不是名門望族的小姐,不曾經歷戰亂,應該也不會被上世紀80年代的艾滋病籠罩。我們的未來不知怎樣。我想,我們的父母在機場送機時,也會像李彤的父母那樣不舍;我們抵達大洋彼岸的時候,也會像鳳儀一樣感覺自己被吞沒,但我們可能不會那麼悲愴,經歷不會那麼曲折。然而,我們也會有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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