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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迷宮》沒有是非不分對錯,迷失黑白

世紀之後,王晶似乎在屎尿屁的領域裡一去不復返了,各種入流+不入流的娛樂片五花八門,這叫「腰裡揣副牌逮誰跟誰來」反正沒幾個能瞧得上。不過要說王晶在過去十年裡,真有一套不錯的電影,就是「黑白」系列,《黑白森林》《黑白戰場》兩部作品,是王晶新世紀作品中,少有的兩部個人非常喜歡的作品。然後就是這部《黑白迷宮》,不聲不響的公映,與前兩部作品一起構成了「黑白三部曲」。

不要以為片名中的「黑白」是隨意而來的,常看香港電影的朋友都說,王晶的電影名字向來直接乾脆,像《最佳損友》《賭神》《強姦》,都是直白的很,「黑白」系列也是一樣。而且之所以喜歡這個系列的作品,就是這些作品的雖然內容各異,但主題一脈相承的,即「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可是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黑白混雜的,黑與白就在一念之間」。

這就是這個系列最大的特點,與以往香港黑幫片、警匪片那些情義和江湖寫照在這裡統統不見了,沒有《英雄本色》《喋血雙雄》那種惺惺相惜的兄弟情,也沒有《古惑仔》系列里黑道江湖的傳奇色彩,在黑白世系列里,劃分對立關係的就是「黑與白」,沒有是非、不分對錯,只有黑白之別。

在這個前提下,那些情義和江湖關係被淡化了,比如《黑白森林》中可樂黃浩然與七喜陳小春之間的博弈,關於父輩的江湖恩怨和糾葛,到了子代單單的變成了一年黑白,還有《黑白戰場》中,余文樂與曾志偉結尾的反轉,父子關係被黑白世界所阻隔,換來的是一聲嘆息的結局。而這部《黑白迷宮》也是如此,塑造了一個穿行於黑白色的迷宮世界。

《黑白迷宮》的昔日古惑仔大哥重出江湖的故事,王晶自己編的劇本,延續了王晶一貫的風格,有懸念,故事短小精悍,很簡單卻一波三折。一樁暗花事件,為了解決兩位龍頭老大之間的恩怨,重賞之下,任達華重出江湖,召集昔日一幫老友,干最後一票。這個設定讓人想起了幾年前的《衝鋒車》,從這一點來看,王晶對類型片的掌握還是老一套,即用一個不太新鮮的設定,甚至不算新鮮的內容,去整合在自己名下,在用類型片的主題凸顯出來。

然而這部電影最終呈現的,並不是一個黑道江湖的世界,而是一個涇渭分明的黑白世界。「黑白系列」的一大特點。每個世界都有各自的遊戲規則,你不能去打破他,而以往貫穿黑白世界的情義江湖,在電影中蕩然無存。任達華等人,在電影故事中,所遭遇的就是不停的被出賣、被算計。

一場宿命版的暗花行動,被昔日兄弟出賣,被如今大佬算計,所到之處,全是一個個走向死胡同的結局,對比在以往的香港電影中,無論正邪雙方都充滿了兄弟義氣,比如《英雄本色》和《龍虎風雲》。過去港產片的黑幫是這樣的,洪興的陳浩南,東星的烏鴉,和聯勝的Jimmy仔,《槍火》里的阿鬼。他們要麼夠帥,要麼夠狠,要麼有錢,要麼有心計,而在本片中這一切都沒有了。

雖然這樣的處理有些極端,但無疑達成了一個主題,在在黑色的世界里,沒有規則,沒有道義,只有利益。這就是我喜歡「黑白系列」的原因,反傳統。

在這部電影里,就是用來就像探討一下人心到底有多壞,黑道大哥都放棄了自己原則,只為生存,就像港產片放棄了自己的特質而轉投內地一樣。而以任達華為代表的昔日江湖大佬,只代表著那一份守舊的思緒,而陳小春的存在,與《古惑仔》中的山雞類似,每次他出場更像一個時間方程式,每幾分鐘與觀眾會面一次,配合編劇設計,每次行為方式的準繩代表著昔日香港黑幫片的英雄情義,但結局悲慘。

而與黑色世界對立的就是「白」了,這裡也選用了香港電影常見的卧底,但卻涇渭分明。電影中的卧底(不劇透是誰了),有著昔日港片一貫的特徵,重情重義,但最終還是迷失了,這部電影名為《黑白迷宮》,就是在強調調世上黑白兩道難分,到頭來大家都在一片迷宮之內找不到自我。

昔日香港黑幫片里那種惺惺相惜的英雄情義,在這裡不見了,在一個嶄新的時代中,堅持過往的原則,換來的就是固守陳規的失敗,戲里戲外的宿命論,這是《黑白迷宮》中的反傳統之處。

PS,電影最喜歡的兩段戲,一段是一票人馬首次相聚,用各種方式開啤酒的段落,這才是香港電影應有的那種情義寫照。第二段就是林雪吃飯那場戲,幾人圍坐在餐桌上,閑談之中的對峙,暗涌浮現,這場戲張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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