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中概股再蹚「渾水」

本報記者 孫傑

直到昨天，輝山乳業的官方回應才姍姍來遲。24日，輝山乳業股價暴跌85%，市場眾說紛紜。公告難產，或許正說明了問題的複雜性。輝山乳業昨日回應稱，公司董事長楊凱並未挪用公司資金投資房地產，但公司確已陷入資金鏈斷裂，且一位副總失聯。

輝山乳業大跌，與做空機構「渾水」此前發布報告不無關係。這家屢屢成功「摸魚」的做空機構，近日又放出風聲，很快將發布另一家港股公司的做空報告。實際上，在港上市的內地公司或許正在遭遇做空潮的打擊。由於港股並不像A股有漲跌停限制，因此，對港股通的投資者來說，風險仍值得警惕。

輝山否認董事長挪用資金

24日上午，輝山乳業股價暴跌，不到半小時股價就跌去85%，公司300億港元的市值不翼而飛。暴跌后，市場一度盛傳，輝山乳業董事長楊凱挪用公司30億元資金投資房地產，但無法回收，后被銀行審計發現。不過，當日楊凱就對媒體表示都是謠言。

公司緊急停牌公告稱，正在核查相關信息，稍後會有正式公告進行回應。但直到昨日早間，輝山乳業才發布公告進行「闢謠」。

公告表示，公司斷然否認曾批准製作任何造假單據，並不認為有挪用情況。「經過本公司對銀行的查詢，銀行確認其並未針對本集團進行審計，也未發現造假單據及挪用資金情況。」

但輝山乳業也承認了其資金鏈陷入困境的事實，並介紹說，在遼寧省政府的協助下，公司在23日與23家銀行債權人召開會議，討論今年的計劃並尋求公司銀行債權人的保證，保證其貸款將按正常方式續貸。公告還稱，遼寧省政府建議輝山乳業採取措施，讓逾期的利息可於兩周內支付，集團的流動性可於四周內改善。但究竟是何措施，公告未進一步披露。

輝山乳業還確認了公司執行董事、副總葛坤目前已失聯。公告稱，去年12月的渾水報告之後，葛坤工作壓力變大。今年3月21日，楊凱收到一封葛坤的信件，指出其最近的工作壓力對她的健康造成傷害，她會休假且希望現階段別聯繫她，此後董事會便一直無法聯繫葛坤。港股公開資料顯示，葛坤與楊凱為夫妻關係。

海外中概股屢遭做空

輝山乳業股價此番暴跌，「渾水」難以撇清關係。

去年12月16日，知名做空機構渾水首次發布針對輝山乳業的做空報告稱，大量調查結果說明輝山乳業存在財務造假、誇大利潤等行為。輝山乳業當時回應稱，指控毫無根據。

渾水公司創立於2010年，創始人是美國人Carson Block，公司英文名為Muddy Waters，取成語「渾水摸魚」之意，近年來已成功獵殺多家公司。

渾水的成名之戰是2010年做空綠諾科技。渾水質疑該公司偽造客戶關係、誇大收入及管理層挪用上市公司融資等。綠諾科技股價應聲大跌，隨後停牌，然後不到一個月就被迫退市。

近年來，蹚了「渾水」的海外中概股已有數家，從結果看，大部分被做空的公司股價均有大跌，有的甚至已退市。

輝山乳業的命運尚難以預料，但渾水已物色到下一個「獵物」。據報道，渾水創始人宣稱，最快在未來幾周內，就會發布對另一家港股公司的做空報告。「這些公司有的很像輝山，雖然有實體業務，但是財務狀況卻一塌糊塗。」

A股做空機制期待完善

所謂做空，簡單來說，就是投資者借入股票，然後將其賣出，押注他們能在之後以更低價格買回這些股票，從中獲取價差。

輝山乳業300億港元市值，轉眼間灰飛煙滅，做空的威力可見一斑。但從另一方面看，做空也扮演著「清道夫」的角色，淘汰掉不少垃圾股，讓股市形成了自我凈化的生態體系。儘管各國監管機構對做空機制頗為謹慎，但它卻是一個完善的市場應有的機制，其對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的作用並非可有可無。

比如，做空機制有利於減少市場泡沫，一旦標的證券偏離價值較為嚴重時，投資者可以通過做空抑制泡沫，將股票價格打壓到合理水平。做空還能平衡單邊做多的畸形格局，平抑市場非理性的大起大落。

不過，在目前的A股市場，投資者和監管層已看慣了漲，卻不習慣跌，因此做空仍是個談虎色變的概念。從實際情況看，A股現有的做空途徑有融券、股指期貨和ETF期權三種，不過這些方式要麼被嚴格限制，要麼因制度設計而成交寥寥，幾乎形同虛設。

從長遠看，A股正在向註冊制改革邁進，未來隨著上市公司數量越來越多，將會為監管體系帶來更多壓力。一些業內人士就呼籲，A股也應儘快完善做空機制，讓市場監督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