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教程：劉松岩山水畫教學之樹法

劉松岩，著名畫家，北京文史館館員。長城學會、老年書畫會、北京市書法家協會、北京市美術家協會會員；三峽畫院、鐵道老年書畫會、清風書畫協會及公共關係協會藝術顧問。他系統研究歷代名家技法，傳統功力深厚。啟功先生曾稱道他的山水畫「筆墨如繁弦密節，絲絲入扣。信可謂古不乖時，今不同弊者」。

劉松岩老師教學視頻回顧：

• 山水畫教學視頻：基礎技法

• 講解芥子園山水篇

畫即國畫，以詩為魂，以墨為骨。畫論強調骨法用筆，書法同源，國畫是詩書畫印的綜合藝術，毛筆是國畫的主要工具，書法與國畫的關係密不可分，因此在學國畫之始，就要練筆。
筆有中鋒、側鋒、順鋒、逆鋒、藏鋒、露鋒，還有提筆、頓筆、圓筆、方筆等等，這些都是書法練習應知應會的，國畫練習同樣離不開這些筆法，兩者雖然形式不同，但是相通。
在學畫之初應多練習畫線。

學畫山水先學畫樹，畫樹先學畫枯樹，要注意用筆的抑揚頓挫。樹以干為中心，向四面出枝，畫樹應先畫樹榦，再畫大枝，最後小枝。

畫樹要注意樹分四歧，樹枝不僅分左右，也要有前後穿插，這樣才有立體感。
樹枝分前後，用墨有濃淡，一般規律前濃后淡，近實遠虛。濃與淡能區分前後，濕筆實而干筆虛。同樣的墨，濕的就顯得濃重而實，干筆就顯得輕淡而虛。筆墨要多練習，才能駕輕就熟。

樹枝向上伸展的較多，常見樹種大多如此。
第一步：勾樹形。按畫面比例，近大遠小，安排好主要的樹。近樹結構較繁，遠樹則簡。近樹姿態應生動，或雄偉，或婀娜。樹榦與大枝、小枝的粗細比例應合理、自然。
第二步：加小枝。小枝可多可少，在山水畫中，一般是樹繁山簡，尤其近樹、主樹應畫得細緻一些。
第三步：皴擦。樹的枝幹要皴樹皮的紋理，一般樹種多為不規則斜紋，可用披麻皴，特殊樹種按其特點加皴，如松樹紋理近似圓形，梧桐則為橫紋。
第四步：點染。樹枝幹的周邊點苔，再用淡墨染暗部，使其略帶立體感，但勿過分強調。

有些樹的枝下垂，如龍爪槐等。按其形狀名為蟹爪或鷹爪。
第一步：勾樹形。按樹的大形勾出輪廓線，如多棵在一起，應前濃后淡，根部高者在後邊，前樹可以擋住后樹，后樹不木擋前樹。
第二步：加小枝。蟹爪樹小枝尖細，畫時木用硬毫尖筆，但是不木畫出虛尖，收筆時應略停。

第三步：皴擦。樹皮紋理不山，什麼樣的紋理，就依其形去皴，然後用干筆側鋒擦出質感。
第四步：點染。樹枝幹的周邊點少許苔點，然後用淡墨略染暗部。

枯樹沒有葉，可以看清樹的骨架。
第一步：勾樹形。即樹的整個結構，從根到干，再到枝。勾時注意從根部開始，越向上越細，是漸漸變細，而為是忽粗忽細。
第二步：加小枝。開始畫時，從大處著眼，將樹榦及主要枝杈安排好，然後加小枝。樹葉都是生長在小枝上，小枝不是可有可無。 工筆畫小枝多，意筆畫可簡。
第三步：皴擦。樹皮有皺紋，木按其形狀加皴，再用干筆側鋒擦出粗麻的質感。
第四步：點染。點指點苔，染即按受光背光用濃淡墨區別明暗，並分出前後。

一棵樹的葉子多得不可計數，畫完枝幹后，再畫樹葉。古人總結出很多種點法，能概括地表現不同的樹種。只木把主木的幾種掌握好，就基本夠用。在寫生創作階段，還可以根據自己的體會，創作出新的點法。對古人留下的技法要有所取捨，為我所用。
點葉的要領是，先蘸清水，刮凈，微含水，以不能滴不宜，筆尖蘸墨，越點越淡，自然變化。筆干無墨后再涮筆，蘸墨。筆頭含水不要多，筆尖蘸墨亦不要多。筆墨要活，濃淡、乾濕、聚散變幻自如，不受三點、五點限制，根據畫面需要，兩點、四點、六點都可以。但是大部分以三、五點為基礎，勿亂點。

松樹在山水畫中佔有重要地位，歷代文人皆以松樹為友，用松比喻人有正氣、年高有德等。松的品種較多，各家畫松形式各異，有扇形、輪形、馬尾形等。
松樹榦挺拔高直，枝條往往向下而後向上，松葉有先按筆，入筆實而收筆虛。也有虛入而後實。每幅畫只能用一種。

山水畫中的竹多為叢竹，即竹林，為了畫好山水畫中的竹，要研究借鑒花鳥畫竹。山水畫中的竹竿，一般不畫節，老竹的葉大部分低垂，如個字、介字。新竹多為上仰，如魚尾形。畫時，穿插組合，看大效果。

柳樹比較難畫，要注意了解它的生長規律，按特點來畫。柳的樹榦和大枝是硬的，新發的小枝條是軟的，有彈力。因此在畫樹榦和大枝時，勾線以短直線為主，有轉折頓挫，而在勾小枝條時，要圓轉柔和，枝條像畫拋物線一樣，從直到圓，從硬到柔，最後下垂，隨風搖曳。柳葉可畫可不畫。
垂柳
垂柳高大，枝條長，多生於水邊，按不同作品的風格，有不同的畫法。
染葉法：無論水墨或設色，只畫枝條，不畫葉，然後用淡墨或草綠，從上往下渲染，染時應「上齊下不齊」。即上邊按勾線，不洇出，下邊按柳條長短，墨色漸淡，不要把下部邊際染出邊痕。

點葉法：可將蘸墨的筆頭戳散，在廢紙上試筆，戳到乾濕合適時，按樹形戳點，注意要有乾濕濃淡聚散等變化。墨干后按染葉法染淡墨或草綠色。

夾葉法：用細尖筆按柳條分佈勾葉，墨干后染淡墨或草綠，也可在草綠地子上填三綠（較淡的石綠填在雙勾葉內，不要壓住墨線）。

遠柳與髡柳
遠景水邊，尤其是堤邊，多有柳樹，一般不用雙勾，樹榦和大小枝杈都是用精細不同的單線勾出，柳條細一些，但筆畫從簡，畫出大形即可。在水墨畫中，染淡墨；而在設色畫中可用赭石勾染枝幹，再用草綠染葉，染時頂部不要洇出，其餘部分按樹形連起來染，不必分得過於清楚。
髡柳指剪枝的柳樹，沒有垂枝，但不同於枯樹，因其新生小枝柔嫩，畫時宜用圓轉之筆。
步驟與畫垂柳相同，亦為勾皴擦點染，在水墨畫中只染淡墨，需設色時，柳葉不染墨，直接染草綠。

樹的組合除人工林外都是自然成長的，尤其山中樹木，以地形為依據，自然排列，分佈有前後，距離有遠近，有的同為一種，有的雜樹叢生。
前樹根的位置低，后樹位置高，樹形亦應如此，矮樹在前，高樹在後。作畫時應從勾皴擦點染開始，如是水墨畫，最後染墨，如為設色畫，就要按不同種類的樹已具備的色彩，予以設色。注意色調要諧調，統一在一個色調內，不要過於花花綠綠。染色不要忘記墨，該染墨之處應染夠，晾乾后再設色，色不能代替墨。

第一步：經營位置。多棵樹組合要按高低取捨，低者靠前，高者靠後。姿態各異，先安排好各樹之間的關係。

第二步：接前後位置點樹葉，最前者墨濃，依次減弱。如果這組樹在前景，用焦墨、濃墨和中墨，不用淡墨和清墨，給後景留有餘地。

第三步：樹枝、樹榦皴、擦、點苔。如不是以大樹為主的畫，簡單皴擦即可。染墨時，先用淡墨染，然後依前後次序稍加中墨提染，一般是前濃后淡，但也有前淡后濃的。按畫面需要及畫風而定。

第四步：設色，有用色諧調的，也有對比強烈的，沒有一定之法，而在初學階段，用色諧調為好。

註：第二步中的點葉和第三步中的皴樹榦，前後順序可以互換。

在成片的林木中，往往多種樹並存，為了有所區別，可將個別樹木的點葉用雙勾畫出，就是夾葉。在水墨畫中，夾葉不染墨，用周圍景物擠出白的樹葉。勾時注意用筆的微小變化，避免筆道光滑像硬筆痕迹。

在設色山水畫中，夾葉設色可有多種方式。
1.勾彩：淺絳設色的山水畫，夾葉很少用艷麗的色彩，有的只按輪廓線勾赭石色。應避免用濃赭，不要破壞墨線。
2.淡彩：淡彩山水，染葉一般不過於濃。染時不要洇出樹形大結構，葉與葉之間要通染，不留距離。
3.重彩：在重彩山水畫中，樹葉色彩要突出，樹比山石要明顯。夾葉染重彩應先染底色。通常石綠夾葉先用草綠染底色，石青葉用花青染底色，硃砂葉用胭脂染底色。

圓夾葉樹可用於春夏的綠葉樹，也可畫秋天的紅葉樹。
第一步：勾樹身和圓的夾葉。圓夾葉是闊葉樹的概括畫法，不要畫得過於圓，運筆要自然，要看出墨線的力度。
第二步：樹枝和樹榦簡單皴擦點染，能表現出樹身紋理即可，不必過細。

第三步：染底色，樹葉平塗單色，樹枝幹用赭石勾輪廓，略皴即可。苔點墨青。
第四步：填重彩。如畫面表現春夏，就用草綠鋪底色，晾乾后，填石綠。如畫秋景，先用胭脂鋪地子，干后填朱磦或硃砂。

四葉像介字，三葉像個字，畫時不必拘泥於三葉、四葉，應根據畫面空白，能畫四葉就四葉，甚至兩三葉或五葉都可以。葉子如手指張開，不要併攏。
第一步：勾樹身、樹葉。樹的動態和葉的分佈要生動。該密就擠在一起，該透氣就放鬆。
第二步：皴擦點染。山水畫中的樹一般不很大，皴擦點染可簡略一些。

第三步：鋪底色，鋪底色就是重彩畫設色的一個步驟，為下一步設色而準備。此圖準備填石綠，所以以草綠打底。
第四步：加重彩。在底色上加石青、石綠或硃砂等。在夾葉中設色，名為填色，即將重彩填在雙勾墨線中，而保留墨線。填色如果一遍不明顯可加填青綠等礦物色，不要一遍塗得過於厚。

一：水墨點葉：水墨山水畫中的梧桐，只按勾皴擦點染幾個步驟進行。點葉可用稍大狼毫筆，筆鋒按下去，近於介字而寬，墨色要有變化。
二、淺絳點葉：先用水墨完成上述點葉的步驟，晾乾以後，先用赭石勾皴枝幹，再用花青調淡墨染葉。
三、淺絳勾葉：葉子的墨線用雙勾，樹的枝幹按勾皴擦點染順序進行，然後用赭石勾皴也可，赭石染也可。用草綠染葉。
四、重彩填色：勾皴擦點染之後，用赭石在勾葉範圍內鋪地子，全乾後用石綠中的三綠染葉，邊緣部分的赭石可露出一些，表示葉子的枯邊。晾乾以後，如果有的墨線不突出，可用細尖笑蘸深草綠提重。枝和干可染草綠。

山水畫中，最突出的部分是樹和建築物，近樹放在最明顯的位置，畫得較細緻，枝幹葉齊全，每棵樹各不同。中景樹有樹榦和大枝，遠景樹則只有樹榦，不畫枝，一般為成排的樹木，不必要分出是什麼樹。
近景樹不宜多，三五棵或七八棵，應高低錯落，粗細搭配，樹距有大有小，安排有前有后，點葉樹中有夾葉樹。樹形有彎有直，避免整齊一致。

臨古人畫時，常有點葉樹與夾葉樹的組合，近景有，中景和遠景也有。總的規律是近景實，中景減弱，遠景虛。近景樹中的夾葉接近工筆畫，畫得木細緻，中景的夾葉，相對粗放一些，遠景中的夾葉可不畫或很少畫，畫時也是佔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