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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之戀:青春不散場

來日方長

有幾人來

我和建豪坐的是星巴克靠窗的一個位子,精緻的小桌上咖啡蒸汽裊裊,濃香四溢。選擇靠窗的位子,一直是我的習慣,透過明亮而寬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呼嘯而過的汽車,行色匆匆的路人,隨風飄搖的落葉。有了這扇窗,窗外發生的一切便與我無關。愛恨情仇,生離死別,不過都是別人的演繹。我喜歡這個位子,坐在這裡,我可以怡然的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望著窗外,翻閱從前的記憶,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今天,我和建豪談了很多,事業,朋友,當然,還有愛情。

建豪是我兒時一起玩大的兄弟,我們一起上的國小,一起上的國中,高中,到大學時,卻天意弄人,他去了南開,而我,來到了秦市。

建豪和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兩種人,我們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觀和愛情觀,我篤信理想抱負和一見鍾情,而他則奉行玩世不恭。他常說,人生悠悠數十載,不過是恍然如夢一瞬間,及時行樂縱然要不得,卻一定要活得精彩。於是,我們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作著各自的堅守。我四年如一日的學習,再學習,只為畢業后能殺進南開,而他在四年裡換了三個女朋友,做了N份兼職,只為絢麗多彩的活。

大三下學期,身邊的同學們開始熱火朝天的找工作,簽約。就業的誘惑,考研的壓力,單調的生活讓我頓感彷徨無助,我打電話給建豪訴苦,電話那一頭的建豪只是靜靜地聽,不贊一詞。我並不期望他能回答我什麼,安慰我什麼,因為我知道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煩惱,也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我要掛電話的時候,建豪終於開了口:「找個女朋友吧,不要大學上了四年,感情還是一張白紙。」

「你還是老樣子。」我苦笑著,慢慢地掛了電話。

建豪的話我只當是一句玩笑,並沒有放在心上,但現在想起來,卻像是一個預言,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因為我在這一天認識了樂兒。我們的認識並不浪漫,甚至有些平淡。我在看電影《頭文字D》的時候撿了她的ID卡,還給她的時候,發現我們有很多的共同之處,都很喜歡《頭文字D》,都看了不止一遍,都很喜歡周杰倫。而她對於我,更多的是一種驚艷的感覺,綠色的風衣,飄逸的長發,微笑的眼睛。

連續幾天,我一直都在給她發簡訊,有時是簡單的問候,有時是幽默的笑話。大概一個星期之後的一天晚上,樂兒突然約我出來見面。

我到湖邊的時候,樂兒已經在那兒了。依然是綠色的風衣,亭亭玉立。風掠過她的頭髮,飄呀飄,很美。我走到她身邊,問她:「找我有事嗎?」她沉默著,一臉嚴肅地望著碧波蕩漾的湖水,若有所思。忽然,她轉過頭,狡黠地笑了:「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樂兒的簡單直白讓完全毫無思想準備的我措手不及,我甚至有些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我偷著瞥了一眼樂兒,她正滿懷期待地望著我,眼睛卻還是笑著的,眼角調皮的向上翹著。我不是個自信的人,我害怕最後的宣判不是我想要的結局。於是,我用試探的語氣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樂兒說的輕描淡寫卻又不容置疑。

「那你呢?」樂兒窮追不捨。

「當然是,不,絕對是。」說完之後,兩人都開懷大笑。心理上的戒備也煙消雲散。

「樂兒,我喜歡你。」從這句話開始,樂兒成了我的女朋友。

樂兒不是花瓶一樣的女子。

她一口流利的英語,讓那些老外都讚不絕口。

平日里活潑好動的樂兒,安靜時卻可以在座位上一坐一上午,什麼也不幹,只是爬格子。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十天里,就會有陸陸續續的稿費從全國各地郵寄過來。

樂兒的作品里有散文,小詩,然而更多的還是一些浪漫的愛情故事。樂兒說,如果愛情是糖果,那她就是糖果師,不停地給不同的人物安排不同的命運,給各式各樣的故事設計或喜或悲的結局,就像糖果師一樣,不停地變換手法,玉米糖,棉花糖,棒棒糖。。。。。。我說,那你豈不成了丘比特了,不過丘比特好像是個小男孩。那我就是阿佛洛狄忒,樂兒有時像個孩子。

幾天以來,我一直都在陪樂兒上自習,的的確確只是「陪」。宿舍里哥們的工作全都有了著落,我也變得不安分起來,心裡亂亂的,如同一片野草,就業和考研兩種思想,像一對死敵,在我的腦子裡你來我往,相互廝殺,鮮血淋漓。我甚至有些後悔,一個輕而易舉就能找到工作的機械專業的高材生,何必要去考什麼南開的研究所呢?我常常狠命的抓自己的頭髮,瘋了一樣。

但在樂兒面前,我依然和他談笑風生,逗她開心,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我的煩惱不應該由她來承擔。

自習室里寂然無聲。我扭了一下頭,樂兒手中的筆飛快的移動著。

《高等數學》,218頁,我看了一小時。

我嘆了一口氣,把《高等數學》放進書包,拿出一本考研英語辭彙,看一個,抄一個,看一個,抄一個,抄了密密麻麻四頁,卻一個詞也記不住,我狠狠地把桌子上的紙一推,紙如雪片般落了一地。我扔下惶然的樂兒,衝出了教室,門在身後發出巨大的轟響。樂兒跟著跑了出來,「我不考研了,我再也不考研了。」我大聲地吼著,完全不顧走廊里人們異樣的目光。「我找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作,平平淡淡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幾天以來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突然間如火山般全都爆發了出來,一發而不可收拾。

我第一次看到樂兒的眼睛是那麼黯然,有惶恐,有委屈,有失望,我看到了裡面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剛才還激動萬分的我忽然間泄了氣。

我不該在樂兒面前這麼失態的。

樂兒死死的盯著我。

樂兒,對不起。

「你還記得《頭文字D》嗎」樂兒的聲音有些哽咽,有些顫抖,「拓海和夏樹在海邊約會時,夏樹對拓海說,男人應該有自己的世界,賽車是拓海的世界,你能告訴我你的世界是什麼嗎?」

我慚愧的低下頭,臉上燙得厲害。

「我。。。。。。」我雙手背在身後,無聊的時而相互搓著,又時而攥在一起,竟尷尬的無言以對。

我安靜的走進自習室,把地上的紙一張一張的揀了起來。

那是個很冷的晚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頭腦是格外的清醒,嘴巴卻像是被凍結了一樣,沒有人說話,只有匆匆的腳步聲。我緊緊地握著樂兒的手。

直到到了樂兒宿舍樓下,樂兒轉身要離開的那一刻,我才大聲地喊了一句:「樂兒。」樂兒轉過身,望著我,我釋然而燦爛的笑著。

樂兒,謝謝你。

2月14日,情人節。

這一天,花店裡的玫瑰花就像是納斯達克的股票,一路暴漲。

我並不打算給樂兒買玫瑰花,不知道樂兒會不會給我買德芙呢。

晚上,我給樂兒打電話,樂兒,我有禮物要送給你,老地方見。

走在校園裡,隨處可見捧著大束玫瑰花的女生和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我來到湖邊,有風,波光粼粼的湖面在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五彩斑斕。我想象著樂兒收到禮物後會是什麼表情呢?喜形於色還是怏然不悅?

「閉上眼睛,,我有禮物送你。」背後是樂兒的聲音。

「好,你也閉上,我們互換。」

在接過禮物的一瞬間。我們同時睜開眼,看看自己手中的禮物,默契的相視而笑。

我送她的是《頭文字D》的DVD影碟,而她送我的是周杰倫的新專輯《十一月的蕭邦》。

那天,月光皎皎。我們就沿著湖邊的小徑挽著手,一邊散步,一邊談論《頭文字D》。

「我覺得這是一部製作相當精良的電影,僅僅是水彩般的秋名山,緊張刺激的賽車,彰顯個性的人物,纏綿曲折的愛情,就足以令人百看不厭。。。。。。」說起《頭文字D》,我滔滔不絕。

樂兒忽然插了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我愣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因為你像拓海一樣單純,執著。」樂兒望著我,月色下目光清澈得像一潭湖水。

「那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你嗎?」我反問道。

「因為你像夏樹一樣精靈古怪,冰雪聰明。」我得意的笑著。

樂兒只是很短暫的笑了一下,驚鴻一現。「我以前有過一個男朋友,後來因為性格不合分手了,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

風吹過來,衣衫單薄的樂兒緊緊地抱了抱胳膊,我從後面環著她的腰,替她擋住黑色的風,輕聲地伏在她耳邊說:「樂兒,我並沒有問你,其實你不必告訴我的。」我不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

那天樂兒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冷靜地可怕。她撲朔迷離的眼神刻意的躲閃著我追逐的目光。

「我常常覺得幸福來的是那麼突然,那麼虛幻,彷彿在夢境中一樣,就像一簇簇五彩繽紛的肥皂泡,我滿心歡喜的去擁抱,卻又小心翼翼的生怕它們剎那間破滅的無影無蹤。我不敢想象將來,所以我只能坦誠的對待現在的你,認真地呵護我們現在的感情。」

我低頭看著小路,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樂兒有些反常。樂兒忽然莞爾一笑,大概意識到氣氛有些沉重。

「嗨。」樂兒叫了一聲。

我抬起頭,樂兒正舉著胳膊,手掌張開,詭異的笑著。

「幹嘛,投降嗎?」樂兒的舉動讓我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把手舉起來。」

我不知道樂兒耍的什麼把戲,遲疑的照著她的樣子把手舉了起來。

「情人節快樂。」樂兒的雙手輕輕的拍在我的雙手上。

我恍然大悟。

「情人節快樂。」我們再次擊掌相慶,兩雙手重重的拍在一起,發出響亮的聲音。

樂兒一直都是丟三落四的,最近幾天先是丟了學生證,然後是錢包,最後竟然手機也丟了。我跟她開玩笑說,你不會有一天連我也丟了吧。錢包和手機都是樂兒的心愛之物,心情不好又影響到了昨天考試的發揮,總之,九百九十九張多米諾骨牌在一瞬間全部轟然倒塌。

大海離學校並不算太遠,一腳踏上海灘,潮濕的海風便會把你緊緊包裹起來,伴隨著你的呼吸,滲進你的心肺,沁入你的血液,連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舒暢起來。一望無垠的海面,洶湧澎湃波濤,人的煩惱在它們的面前就會陡然變得渺小,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拉著樂兒跑到海邊,希望能緩解一下她的心情。

「樂兒,這裡有好多海星呢。」我在前面跑著,撿沙灘上的海星。樂兒在後面緩緩地走著,並無多少興緻。我給她講笑話,她也只是淺淺的一笑。

土黃色的沙灘無邊無際的延伸下去,像一條項鏈,纏繞著蔚藍色的大海。不遠處,一簇簇的青草組成了一小片綠洲,顯示出頑強的生命力。紅瓦白牆的海濱別墅,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裡,我們走過去,在別墅門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海水一浪接著一浪的向海邊湧來,此起彼伏。我撫了撫手中的細沙,把剛才撿到的只剩四個角的海星放在手心:「樂兒,這隻海星已經缺了一角,任你再怎麼耿耿於懷也是無濟於事的。但是,你應該往前看啊,前面還有好多完整,漂亮的海星等著你去撿呢。」樂兒點點頭,畢竟快樂是她的本性,幾分鐘后,又恢復到那個活潑開朗的樂兒。

那個上午,我拿草繩給她編戒指,用柳條編花環,把樂兒打扮得像個美麗的新娘。

下午,我們又到KTV飆歌,讓所有的煩惱見鬼去吧。

我們一起含情脈脈的唱《廣島之戀》,唱《好心分手》。樂兒甚至像模像樣的唱起了東北二人轉,而我則笑得只能趴在沙發上揉肚子。

回到學校,我們都已是疲憊不堪,我們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靜靜的相互依偎著,看著如血的殘陽在湖面上留下最後一抹金色的輝煌。

我真希望時間能夠停止,那樣我們就可以在這裡坐到永恆,哪怕我們都已是滿臉皺紋,白髮蒼蒼;我真希望空間能夠停止,那樣我就可以一直聞著樂兒頭髮上的茉莉花香,任春去秋來,大雁南飛,時光輪迴。但時間仍在前進,空間仍在轉換,我們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滄海一粟,無力控制,也無力改變。

轉眼就已經到了大四上學期,離別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今天晚上,樂兒一直沒有來上自習,我正納悶的時候,樂兒打來電話,:「我三姐(室友)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得陪她一會兒,今天晚上我就不去了。」

我答應著,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大四,註定是一場完結,從學校走向社會,從生澀走向成熟,從浪漫走向現實,學業的完結,蛻變的完結,愛情的完結。

下自習后,我把樂兒叫了出來。我們沿著湖邊的小路,走了一遍,又一遍,心事重重,誰也不想打破沉默。

「樂兒,你說。。。。。。有一天。。。。。。我們會不會。。。。。。也不得不分手啊?」我吞吞吐吐的終於完整的把話說完。

樂兒微笑著,眼睛很亮,就像第一次見到她那樣。

「會不會啊?」樂兒不說話,仍然只是微笑。

「你倒是回答我啊,樂兒,我們。。。。。。」我皺著眉,焦急萬分的期待著一個完美的答覆。

樂兒忽然迎上來,深深地吻著我,沒有讓我把話說完。於是,我那晚所有的顧慮與焦急便完全被那個甜蜜的吻給融化掉了。

我一直苦思冥想,那天樂兒為什麼沒有脫口而出:「不會,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哪怕只是一個美麗的謊言。後來我想出了答案,我們誰都沒有能力去把握未來,更沒有權力去為對方許下一個無法實現的承諾。

時間不會因我們而發生逆轉,命運也不會因我們而發生改變。該來的一切果然全都按部就班的到來了。

樂兒簽約了一家上海著名的雜誌社,而我也順利的考上了南開的工商管理研究所。

「明天,就要走了嗎?」樂兒扶著橋頭的欄杆,裙角被吹成一個落寞的姿勢。

「是啊。」我艱難的從嗓底擠出兩個字。

「要我送送你嗎?」樂兒笑得那麼無奈,勉強。

湖底的魚群歡快的遊動著,把湖水染上了一片紅暈,我忽然覺得有時人還不如一條魚活的自由。

「不用了,我怕,我怕到時候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敢看樂兒,我扭頭望著別處。

我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能最後吻我一次嗎?」樂兒的眼睛里已經噙滿淚水。

我緊緊地抱著樂兒,忘情的吻著她,像在做一個隆重的告別儀式。

「我要走了,保重。」我決絕的轉身,我頭一次發現原來我可以如此的冷血,可以如此無情地揮刀斬前塵。我奔跑著,聽得到自己眼淚落地的聲音。

第二天,我一個人拉著行李箱走出了宿舍,走到湖邊的時候,我的腳步忽然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我久久地佇立在那裡,還是那個綠盈盈的湖,還是那縷溫柔拂面的風,還是那些朝氣蓬勃的面孔。但是,在那裡,卻再也不會有個叫樂兒的女孩問我是不是喜歡她,再也不會有個叫樂兒的女孩送我獨特而意外的情人節禮物,再也不會有個叫樂兒的女孩陪我一起看落寞的夕陽了。

我望著四周那些熟悉的建築,無限的留戀,舉步維艱。

我登上火車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正如我當初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一樣,只有繁忙而陌生的人流。

時光如白駒過隙,匆匆地開始,又匆匆地結束。

再見了,我的大學時代。

然而,火車開動的一剎那,我突然看到了站台上淚流滿面地樂兒,她的手裡抱著一個盒子,盒子里是《頭文字D》影碟,四隻角的紅艷艷的海星,草戒指,還有葉子枯黃的花環。

「樂兒,樂兒。。。。。。」我扶著車窗,拚命的喊著,那個丟三落四的樂兒,那個笑顏如花的樂兒。

火車無情的越走越遠,我久久地向後望,總想抓住最後一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我絕望的望著,淚水滂沱。

十一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對面的店裡放著那首我再熟悉不過的旋律。

「最近有一本叫《畢業之戀》的書很暢銷。」建豪如今在圖書業已經小有成就。

「嗯。」我抿了一口咖啡。

「是一個叫游樂兒的上海作家寫的。」建豪盯著我。

「天下之大,不過是巧合而已。」我輕輕的把咖啡放到桌上。

「如果我告訴你她是和你同一所學校畢業的呢?」

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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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 yidianzixun 提供 原文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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