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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散著土豆花芬芳的童話

——讀周靜長篇童話《牛角洲旅店》

徐魯|文

也許有的讀者並不認識土豆花。土豆花有傘形花序，看上去有點像復瓣水仙花。它的顏色也很豐富，純白的，淺紫的，淡粉紅的，紫色里又有偏藍的、偏紅的或偏白的。小說家汪曾祺先生曾經寫到，土豆開了花，看上去「像翻滾著雪浪」。土豆花一般都沒有香味，只有非常特別的一種土豆花，是有一點點淡淡的花香的。

在《牛角洲旅店》（作者穀子，本名周靜）的這部童話里，作者寫到了土豆花。「牛角洲旅店」背後的楓樹林旁邊，有一塊用野薔薇和灌木叢圍起來小菜園，童話里的主人公小葉在菜園裡有一小塊自己的菜地。在四月的春光里，土豆次第開花了，黃的、紫的、粉的、白的。花朵呈穗狀，金鍾般垂吊著。清晨的露水滴在花朵上，似乎還能聽到錯落有致的、悅耳的迴響。土豆花不夠香，土豆花不是虛榮的花朵，菜園子里的很多花都不夠香，卻能結出豐碩的果實。土豆花和它們一樣，有著來自大地的清香。

這段文字寫得很美。這本童話的字裡行間，有閃爍著土豆花般淡雅的色澤，散發著晨露般的清新和一種淡淡的、無處不在的氣息。一種什麼氣息呢？似乎無以名之，只能憑著我的直覺說出，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卻又是地地道道的安房直子式的「花香小鎮的氣息」。

日本當代最具個人風格的、在我看來也足以進入最偉大的兒童文學作家行列的童話家安房直子，她的生命雖然有些短暫，但在她走過的山坡上，卻留下了一片美麗又芬芳的童話花地。安房直子的童話也像日本的許多經典作家（例如川端康成或永井荷風）的作品一樣，字裡行間呈現著一種「物哀」精神和「幽玄」之美。

淡淡的傷感的調子，迷離與幻美的色彩，似真似幻、虛虛實實的空想故事，加上聲色畢肖、溫婉而細膩的女性文筆，傳達出了日本傳統美學中的物哀、幽玄、傷逝、抒情和幻想之美，婉約、單純又空靈。她的無比澄澈的幻想世界，她的異常清新的表達方式，經過翻譯家安偉邦、彭懿等人的辛勤譯介而傳播到讀書界和兒童文學界之後，迅速找到了自己眾多的知音和擁戴者，並且在這些讀者和擁戴者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我甚至還有一個感覺：最年輕的一代新銳童話作家中，有一大部分人的精神資源，或許不再是安徒生和格林兄弟，也未必是王爾德和拉格洛芙，而可能更多的是來自聖埃克絮佩里、凱斯特納和安房直子。即使我的感覺和猜測並不准確，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了安房直子的童話，我們也就有了某一種童話類型的最好的參照與坐標。這種童話類型，就可以稱之為「安房直子式的童話」。

《牛角洲旅店》就是一部十分地道的「安房直子式的童話」。我甚至感到，從「牛角洲旅店」這個書名開始，從整個童話的每一個章節的每一個標題開始，那種安房直子的味道就有所呈現了，更不用說設置在整個故事裡的人物、背景、環境和細節，以及瀰漫在整個故事裡的意蘊、情調和氛圍了。

試讀下面這些片段：

雨停了，天空泛著帶有銀灰的藍色，澄凈寬廣。原野靜悄悄的，湖水沖刷湖岸的聲音特別清晰。光線還很暗，樹林、村莊，只能看到淡淡的、灰色的剪影。地面起了薄薄的霧，輕飄飄的，很美麗。

石板附近頓時落葉飛揚，偶爾有半朵南瓜花飛了出來。

小葉遠遠地站在一邊。灌木叢中野薔薇上露珠晶瑩剔透，纏在松樹上的牽牛花也開花了，小溪邊，有一叢繁茂的蘭花，有的已經盛開，有的還懶洋洋地頂著花骨朵。

天色越來越明亮，山林的清晨清新舒適。

「好了！」麻子叔吃飽了，洪亮的嗓音，震落不少樹葉上的露珠。大家胡亂擦擦嘴，小鹿走到溪邊喝了口水。

「味道真是妙極了！」山兔說。狐狸點點頭。

小狼摘下一朵薔薇，遞給小葉：「送給你。」

「插在發卡上吧。」小鹿高興地說。

這些無疑都是最典型的安房直子式的情調與風格。很好，「瞄準星星總要比瞄準樹梢打得高些」。美麗和偉大的女作家地下有知，當會感到欣慰，並為之莞爾的吧。這是年輕作者的第一部長篇童話。一部處女作，能寫成這個樣子，我有點肅然起敬了。

溫暖怡人的童年心靈成長主題。善良和諧的主客與鄰里關係。

安靜、淳樸、未被污染的生長環境。散發著野花、樹林、溪流和稻花氣息的祥和的大自然與小鄉鎮。橘紅色的、溫暖的親情的炭火。在黑暗中划著若有若無的銀線的幻想的螢火蟲。還有心地善良的、見過了無數世事滄桑的老奶奶。滿懷夢想、正在成長的小女孩。安靜、單純又帶點甜美憂傷的童年生活。還有時而到來、時而離去、如夢似幻般友好相處的心靈的夥伴：小土豆、小狐狸、小狼和小魔怪們……

沒有故作高深，也不刻意去迎合低淺。更不追求什麼貌似幽默、其實是非常「無厘頭」的誇張與熱鬧。像四月里土豆花開、初夏時節梔子花開一樣自然、清新、淡雅和單純。有一點點複雜和散漫、卻又是有條不紊的情節和故事構架；有一點點瑣碎和平淡、卻又有著不急不躁和從容自如的敘事節奏。

這是我近年來所讀到的最具文學品質和清新的風格，同時也顯示了作家高超的想象力和創作才氣的的長篇童話之一。

作者在「後記」里有一些關於自己童年生活的回憶：「小時候，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來到一個看不到星星的地方。上周回老家，我去了趟叔叔家。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坐在車上，仰起頭，滿天星光。耳邊是蛙聲一片，還有夜蟲的叫聲，這是我小時候最熟悉的聲音，聽聽它們，我就能分辨季節。可是，當時，我迷糊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現實，還是回憶。大自然已經離開我很久很久了。總是渴望著回到童年，回到那個節奏緩慢的年代。……寫這篇《牛角洲旅店》，我越來越多地回憶起自己的童年。」

這些話可以幫助我們更準確地來閱讀和理解這部童話。作者自己所切身經歷過的、並且在心裡保存下了清晰的記憶與感受的整個童年時代的生活，就是她這部作品的最堅實的基礎。作者整個童年的生活、夢想與感受，都像是一捆捆青嫩、柔軟的葡萄藤，一直儲存在那黑暗的、溫暖的記憶的地窖里。只等童話靈感的清風和光亮吹進和照射到地窖，它們就會立刻返青、伸展、抽條、發芽。

《牛角洲旅店》所寫的，就是作者童年地窖里的那捆青嫩、柔軟和溫暖的葡萄藤。在童話幻想和文學書寫的光芒的照耀下，它們舒展得那麼自由，溫柔的觸鬚伸展到了每一個故事情節的細微之處。

這也又一次印證了兒童文學創作上的一個獨特的規律：最好的兒童文學作家，往往就是能夠真正地「重新返回」自己的童年時代的那些人，而不一定是那些刻意想為孩子們寫作的人。

就像《夏洛的網》的作者E.B.懷特在回答一家媒體的訪談時，十分自信地說過的一番話（儘管他說得有點絕對了）：「任何人若是刻意想去寫專門給小孩看的東西，那幾乎都是一廂情願的。你應該自然而然地往『深』里寫，而不是刻意地往『淺』里寫。孩子的要求是很高的。他們是世界上最認真、最好奇、最熱情、最有觀察力、最敏感、最乖覺，是一般說來最容易相處的讀者。只要你的寫作態度是真實的，是無所畏懼的，是澄澈的，他們便會接受你奉上的一切東西。」

讀過了這部童話之後，我再一次確信，「童話」，從來並不僅僅是一種文學形式，而是一種生命和心靈的存在方式，是作者對自己遠去的童年時代的回望、憶念和留戀，是作者對這個世界的善意的幻想和期許。

《牛角洲旅店》

著者：周靜

繪者：橙子墨

試讀年齡：8-14歲

《牛角洲旅店》講述了一個小女孩的成長故事。主人公小葉是個孤獨的孩子，她從小與奶奶相依為命。小葉有一雙銀色的眼睛，可以見到很多神奇的事物，而這也引起了村人的冷遇及同學的異視，再加上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種種愛的缺失導致了她不合群。幸好，她熱愛自然，有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她可以同土豆說話，同黑熊、山兔、松鼠、蝴蝶等動物，甚至小鬼怪和山鬼交朋友。在大自然中的種種冒險讓她重拾了信心以及對生活的樂趣，並慢慢融入現實生活中。

冰心獎25周年典藏書系第二輯

冰心獎25周年典藏書系第二輯

作者：常新港、冰波、蕭袤、黃蓓佳、翌平、蕭萍、張弘、常星兒、嚴曉萍、周靜

適讀：8-14歲

本輯精選了常新港、冰波、蕭袤、黃蓓佳、翌平、蕭萍、張弘、常星兒、嚴曉萍、周靜10位著名兒童文學作家的代表作品，這些作品貼合孩子的實際生活，內容飽滿，語言雋永，每一部作品都是值得珍藏的經典之作。

《北風送來一封信》

著者：嚴曉萍

繪者：蔡菲菲

適讀年齡：8-14歲

在一片森林裡，有一個叫「可樂屋」的小鎮，小鎮的居民像一家人一樣相親相愛，大家的日子過得平靜而自在。不過，像小熊波爾、小兔妹妹和小鹿斑斑這樣的孩子們可坐不住，喜歡熱鬧的他們每天都在大森林裡探險：盪高高的鞦韆、學大象洒水、做稻草人看守麥田……怎麼樣？他們有趣的生活是不是激起了你的好奇心呢？

《飛翔男孩》

著者：常星兒

繪者：杜影

適讀年齡：8-14歲

故事講述的是一個名叫李多多的男孩，孤單地和爺爺、小狗二毛生活在一個偏遠的名叫「苦艾甸」的地方。自從爸爸離開家去南方城市打工之後，他和爺爺的生活就如「苦艾甸」這個名字一樣，充滿了心酸。李多多很想勇敢地去追尋爸爸，但是他又放不下年邁的爺爺和二毛，因此他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就是變成一隻小鳥。這樣既不用為車票錢發愁，也能同時兼顧到爸爸和爺爺。他曾無數次幻想自己變成了自由而快樂的小鳥，見到了思念的爸爸，但那始終不過是他逃避恐懼與孤獨的夢而已。

《e班e女孩》

著者：張弘

繪者：杜影

適讀年齡：8-14歲

諸賀，一個小網迷，她所在的班級是e班，班上的同學都是網路小能手。知名門戶網站幻想網推出「e少年」評選，諸賀躍躍欲試，想參加e女孩的評選。但是就要面臨升國中考試，媽媽擔心影響學習，把她的電腦收起來。可是這樣怎能參加活動呢？善解人意的實習班導了解到這個情況，巧施小計，幫助她說服了媽媽……《e班e女孩》是一部抒寫青春期生活的困惑、成長的煩惱以及於家長老師之間的各種衝突於情感的小說，比較唯美和理想化，深受孩子喜愛。

《流年一寸》

著者：蕭萍

繪者：木子樂

適讀年齡：8-14歲

本書用一條名叫「寸」的蠶的經歷與我們探討了關於成長的主題。寸一開始質疑自我存在的價值而嚮往遠方，於是，她離家而走，路上遇到了各色各樣的動物，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但這一切都沒能阻止她向前的腳步。最後，在獲得了豐富的閱歷之後，她漸漸體會到了生命真正的意義。

《早安，跆拳道》

著者：翌平

繪者：曹夢璐

適讀年齡：8-14歲

故事的主人公林安和麥子是兩個中學生。因為常常被校外的流氓欺負，他們一門心思想學習一門武術來防身。因為一個偶然的原因，他們接觸到了跆拳道，立刻被那簡單有力的招數和瀟洒利落的動作深深吸引，於是他們決定拜師學藝。最終他們能將跆拳道學好嗎？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又遇到了哪些困難和挫折？故事成功地詮釋了武術的真諦、少年的成長，以及兄弟之情。

《艾晚的水仙球》

著者：黃蓓佳

繪者：籽兒

適讀年齡：8-14歲

著名兒童文學作家、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得主呂麗娜的經典之作！一個充滿想象力的美好童話，善良樂施的菊奶奶在丁香小鎮播撒著真善美的種子。幽默與童趣完美融合，把愛獻給每一個孩子。

《我不是膽小鬼》

著者：蕭袤

繪者：清流水

適讀年齡：8-14歲

故事的主人公包頭龍阿威是古奇鎮出了名的膽小鬼。他什麼都怕：怕黑、怕癢、怕痛、怕下雨、怕見陌生人、怕考試……土狼呃爾、豪豬呼爾和果子狸菲爾是古鎮出了名的調皮蛋。他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捉弄包頭龍阿威。於是，包頭龍阿威和三個調皮蛋鬥智斗勇，演繹了一個又一個精彩的歷險故事……

《阿笨貓和外星小販》

著者：冰波

繪者：蔡菲菲

適讀年齡：8-14歲

獃頭獃腦的阿笨貓經營著一家雜貨店，總想著能馬上致富，他的這種心理被來自外星的巧舌如簧的小販巴拉巴看破，巴拉巴開始一次又一次地誘惑阿笨貓購買自己的「奇珍異寶」，包括能搖出真錢的搖錢樹、「爆錢機」、能提煉出黃金的卜啦啦飛蛾，等等。當然，每一次阿笨貓都吃盡了苦頭，「賠了夫人又折兵」……總之，面對各種「誘惑」，能守住「本心」才最重要。

《五個男孩一條江》

著者：常新港

繪者：曹夢璐

適讀年齡：8-14歲

同樣的年齡與生肖、一樣的城市與班級，看似有著諸多相同處的五個男孩：文藝范兒的張萌、生性敏感的項雨、剛正率直的武百、見多識廣的七省、叛逆不羈的「烏鴉」，卻恰恰因為彼此的獨特而結成了一個「小團體」，並惺惺相惜。

《冰心的故事》

適讀：8-14歲

這是一部寫給少年兒童的關於冰心生平及其思想的傳記文學作品。冰心是著名的文學家、詩人、傑出的翻譯家。她的文學生涯近70年，是文學史上創齡最長的女作家。本書以淺白的文學性語言講述了冰心的人生經歷和文學思想，呈現出冰心筆下「愛的哲學」這一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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