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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馬奇:終我一生都在與社會對抗,我要成為一個詩人

「我寫詩是為了存在:作為一個祈禱者,作為愛的前提,聆聽語言的赤裸,最終出席我自己的葬禮。」在一段自我介紹中,邁克爾·馬奇說。這位捷克詩人出生於1946年的紐約,那時美蘇冷戰剛剛拉開帷幕。他形容自己像個游牧者,在斷壁殘垣中漫步。在大學畢業后,他開始投向詩歌領域,自此之後一直走在一個純粹詩人的路上。對他而言,詩歌是在質疑社會,質疑現實;但詩歌又是活生生的,人們可以與千年前的詩人對話。

邁克爾•馬奇

鳳凰網:為什麼不管在東方國家還是西方國家,詩和酒總是很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邁克爾·馬奇:這是流體的關係。在的詩歌里,比如杜甫,李白,這(詩與酒)是一致的關係。這是非常真實的,詩人喝著酒,看著月亮。從詩意來說,這是逃離悲劇。

鳳凰網:的酒似乎都一直跟詩人如懷才不遇這些情感掛鉤,所以的酒文化就顯得比較消沉,;但是西方的酒,大部分人覺得起源於希臘的狄俄尼索斯文化,和快樂相結合,就顯得很肆意瀟洒,你怎麼看待這種差別?

邁克爾·馬奇:我不知道大部分人怎麼想。他們要逃離無聊。人們感到無聊,於是他們在節假日有聚會,聚會肯定會喝酒,他們想從日常生活中逃離。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當今社會中有更多的逃離方式。

鳳凰網:你對此次詩酒大會有什麼樣的期待?

邁克爾·馬奇:我很期待看到其他詩人,和社會,就我目前看到的,我很受觸動。這不是關於酒或喝酒,而是關於商業支持詩歌寫作。我們如今居住的社會充斥著商業文化,而文化正在衰落。我們沒有文化,我們只有商業文化,文化保護人類,商業文化利用人們。這次詩酒大會是回歸古典,是在助力傳統文化,讓傳統文化重歸這個社會。這很重要。

鳳凰網:西方沒有出現這樣商業支持詩歌的情況嗎?

邁克爾·馬奇:西方把這當作時尚,也許在60年代曾經風靡過,但那也帶有政治意味。重要的是平衡。當然可以有快樂,有逃避,有迷幻,但必需有平衡。我認為詩人也很理解這些,即便這是希臘哲學的一部分,來源於哲學。為什麼柏拉圖要把詩人從理想國中驅逐出去?他不喜歡競爭。詩人在古希臘社會有優勢,隨後哲學拿走了這些。我們從一個更為形而上的世界來到了一個更為實際的世界。柏拉圖定義了很多「理想型」,但根本沒有什麼「理想型」,這不存在。

鳳凰網:你自己日常會喝酒嗎?

邁克爾·馬奇:我很喜歡酒,但我的健康不允許。

鳳凰網:酒對你的詩歌寫作有什麼意義?

邁克爾·馬奇:我自己並不太受酒的影響,酒文化或許跟法國詩歌關係更大。

鳳凰網:你為此次詩酒大會專門準備了什麼嗎?

邁克爾·馬奇:我為此次大會準備了些詩。我特別寫了關於杜甫的詩,叫《杜甫的沉思》,這是一首很哲學化的詩,關於杜甫的精神世界的。杜甫是古代詩人,酒是他悲傷的掩飾,這種悲傷最後變為一種浪漫主義,變為一種快樂,但這種低落會一直存在。在以前,你可以跟你的朋友們分享酒,詩歌與人類的悲傷喜悅相連,這是一座流動的橋,人們通過它分享情感。

但如今,這不復存在了,喝酒變得失序,快樂變成了人工製造,快樂成了一種經濟。在以前,你爺爺奶奶那一輩,他們照相時從來不笑,以前的照片里,每個人都很嚴肅,正式;但如今每個人都在笑,我很好奇為什麼要笑?基本上是社會規範,社會一致,每個人都應該快樂,每個人都應該笑,這就是人工製造。這也是一種時尚,一種謊言,這事關人們希望自己表現出什麼樣。

一位偉大的古希臘詩人說過:「表演是對真相的侵犯。」如果人們越參與這種表演,或許他們就會越不開心。如果你想得到一個工作,你就必須表現得很開心。如今這就是一種時尚,一種社會規範,詩質疑這些。杜甫通過了科考,他對當時的政權懷抱很大期望,但他質疑當權者,對它很失望,他的詩從來不笑。他在詩中說他很窮,他的孩子快要餓死,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實的,但總得有人說的是真話,如果有一個,那肯定是杜甫。

鳳凰網:你的詩歌中也是對當代社會的反思或質疑嗎?

邁克爾·馬奇:我認為該到改變的時候了。但也許每個詩人只會寫一首詩,無論形式如何變化,每個詩人只會寫一首詩,寫他心中的真相。

鳳凰網:你的真相是什麼?

邁克爾·馬奇:是寫一首好詩。每個詩人寫詩,都會擔憂這首詩就是最後一首,擔心再也寫不了。生命有著潛在的能量,詩歌是有機的,是有生命的,它和散文有很大不同,它有自己的結構,在這個意義上,它很人性化。當你讀20年前的詩,你有你自己的感觸。你和詩歌有對話,可能對話有不同,但你可以一直與它對話,為什麼?因為詩歌是有生命的。這就是為什麼詩歌連接著生死,從古代連接著當今。為什麼杜甫與當今有聯繫?為什麼我們要和杜甫對話?他已經去世很久了,但他在詩歌中永生,我們在和他對話。每一首偉大的詩歌都包含著生命的真相,真相不死。

鳳凰網:但詩歌在當今社會不再流行了。

邁克爾·馬奇:它從來就不流行。遠古時代,人們都很窮,他們忙於果腹,躲避戰亂。杜甫所在的時代就是戰火紛飛,詩人有寫詩的天賦,詩從來就不會流行,聽者從來是小眾。「流行」這個詞非常的傲慢,它在每個領域都在使用,人們只關注數字。詩人關注語言,語言是一種不斷融合碰撞的化學反應,這跟數字沒有關係。數字說了什麼?在商業領域,數字用來計數,因為這與利潤有關;但在詩歌中,我不覺得數字可以衡量詩歌,因為詩歌跟數字沒有關係。

心繫蒼生,胸懷國事的杜甫

鳳凰網:所以詩歌來源於人類靈魂?

邁克爾·馬奇:我不知道,你如何知道一個聰明人是否會成為詩人,或者永遠成為詩人?任何解釋都會變得膚淺。在生活中你的自我認同必須達到平衡。每個人都有自我認同,自我標籤,你也許不願暴露或者想要隱藏,但每個人都有自我認同,都有自我圖騰。發覺自我認同是個很痛苦的過程。

原先人們是發現自我認同,但如今不是了,如今人們購買認同,你不用再痛苦了,因為別人幫你找到了認同。在西方,詩歌是無害的,在很多國家,詩歌被視為有害的,但其實不是,詩歌只是在質疑(現實),它其實不可能「有害」的。一位俄羅斯詩人說過,詩歌是對感官的擾亂。它在創造新事物,擾亂每個人。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擾亂」,因為它引導你去另一個空間。

鳳凰網:但是在如今,可能詩歌或是文化會成為商業的另一種模式?

邁克爾·馬奇:當然,從商業角度來看,詩歌是無害的。在外部世界,每個人都有敵人,但你同樣在內部世界有敵人,每個人都有自我毀滅的傾向,你一直在對抗你自己,你一直在試圖尋找到自己的認同。但在信息時代,這種抗爭失落了,你基本上在不斷重複貪戀快感,你只是從這個階段抵達那個階段,從來不分析,一直在獵奇。與經濟相比,詩歌一直有不同的新陳代謝過程,它更慢,你必須慢下腳步。

詩歌是一種思考方式,你必須慢下來閱讀文字,文字有豐富的含義,如果你是個詩人,你懂得這些,這是存在的方式。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過,詩是一種天賦,問題在於你接受或不接受。作為一個詩人,你最好接受,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呢?但在商業社會,人們希望見到詩歌出版,你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商業世界。

但在我看來,你出版詩集是因為你熱愛詩,這與經濟無關,你總是損失慘重,也許有時候會很幸運。出版詩集並不會給你帶來豐厚的收入,你需要自謀生路,這是商業世界,但在這之上還有一個更高的世界,美與藝術的世界。涉及到生命,錢,很多情況對人們來說很困難。詩歌可以對抗這個物化的世界,這也就是為什麼如今杜甫仍舊很重要,我們仍然需要跟他對話。商業讓杜甫這些詩人改造得適合他們(指商業),這很正常,你必須接受它,但不代表這是對的。

鳳凰網:近來出現一些草根詩人,比如余秀華,打工詩人,他們的詩在大眾中變得很受歡迎,你如何看待這種現象?

邁克爾·馬奇:我認識那些朦朧詩人,我認識那一代,但新一代,我不太清楚,因為我老了。我希望了解詩壇正在發生什麼,我想要認識新一代,所以我必須來。當你老了,你會更少經歷些事情,精力會集中在別的方面。年輕一代會關注年輕一代的事情,這很正常。

詩人余秀華

鳳凰網:有些人認為詩歌不可被翻譯,因為會損失一部分詩歌的意境或原意,你如何看待詩歌翻譯的問題?

邁克爾·馬奇:我知道翻譯是變為另外一種語言,但我相信翻譯,我認為詩歌是可以翻譯的,有些人不同意。1915年在倫敦出版的《Cathy》是翻譯的詩歌最好的版本,雖然學者討厭它,翻譯得一點也不精確,但它仍舊是最好的。你必須把那種意境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出來,這需要你熟稔自己的語言,同時也需要個體經驗。我們知道什麼?我們總是聽到關於的新聞,如果我想了解,我必須到,做出我自己的判斷,無論對錯。作為詩人,我們了解歷史,了解政治,但需要更深入人的內心,深入文明。文明正在同質化,我在紐約出生,每個紐約人都戴著棒球帽,當我去了巴黎,每個人都西裝革履,人們都在渴望變化的力量。

詩歌是很個人的東西,社會不個人化,它很大眾。當我年輕時,我不喜歡美國,但美國敞開大門,歡迎那些因為經濟原因上岸的移民。但如今,歐洲的大門正在關閉,歐洲國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難民潮。世界正在改變。詩人,尤其是社會性詩人,就像雨,從天堂落下,但如果詩歌想被銘記,它必須有社會作用,那它必須變得政治化。

這很諷刺,但這是事實。詩歌在有用時被用,其他時候就不那麼「流行」了。比如在捷克,在被外國侵略佔領時,人們用詩歌保留下自己的東西,但如今這些全消失了,大家不再讀詩,因為大家都自由了。終我一生都在對抗社會,因為它總想把你從詩人的角色上推走。我離開美國是為了成為一個詩人,如果你留在紐約,你就必須進入商業社會,如果不,你只能進入學術圈,世界上很少有人能真正地做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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