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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劇《嘿，老頭！》里，黃磊有一句台詞特別逗。為照顧患有阿爾茨海默症的父親，黃磊飾演的兒子說：「養兒方知父母恩，我爸就是我兒子，我是我爸的爸。」

人老了，有點像小孩，所以人稱「老小孩」，而得了阿爾茨海默症的老人，則更像一個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孩，所以也更加離不開人。劇中，黃磊從兒子「反轉」為父親，變著法哄老人開心，各種招數，輪番上陣，受盡苦累，熒屏外的觀眾看得笑中帶淚。

在廣西桂林，有這樣一位大叔，為哄母親開心，男扮女裝二十年。

多年前，大叔的妹妹因病去世。白髮人送黑髮人，母親過度傷心，精神上出了點問題。大叔為此整天發愁。某天聽人說起，如果母親看到女兒歸來，可能會變得開心。大叔決定試試，穿上女人衣服出現在母親面前，母親果然笑了。從此，為了哄母親開心，大叔每次都穿著女人衣服見母親。

母親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這就是支撐他二十年來女扮男裝的最大動力。這樣的行為自然惹來非議。不過大叔始終坦蕩蕩：「我為了老人家，怕別人笑什麼呢？」

▲五十多歲大叔，常年照顧母親起居，穿旗袍見母親。

為老人開心，這位大叔可謂用心良苦。這讓我想起另外一個故事，來自西安。

一位90多歲的西安老人患有阿爾茨海默症，對什麼事都沒反應，偶然有一次，她的孩子無意拍手唱起童謠，老人居然有回應，拍著手說好。從此，幾個平均年齡70歲的兒女每天定時給母親哼唱童謠，既能讓老人回憶往事，也可以通過拍手帶老人適當運動。

所以我們在西安經常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兩位老人在一起拍手唱童謠，年輕點的70多歲，是主唱，年紀大的90多歲，跟著拍手，面帶微笑。

其實對於一般人，什麼事情重複太多次，都沒有了味道。就像我愛吃紅燒肉，我媽就不停地做紅燒肉，直到我吃吐，才善罷甘休。可對於那些精神上有創傷或患有阿爾茨海默症的老人而言，他們很難表達自己的喜好。他們臉上的笑容，可能轉瞬即逝。所以當碰到這樣的瞬間，做子女的觀察到並能抓住，實際是非常難得的。這需要用心，不用心的子女觀察不到，更別說會重複和再現那個讓老人高興的事情了。

▲對於患有認知障礙症的老人，病後照顧將會是其家屬面對的極大挑戰。

走在路上，看見別人家的小孩子，你忍不住上去逗逗。小孩咧著嘴笑，他開心，你也開心。可真要當父母，常年陪著孩子，帶著孩子，卻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沒有那份為人父母的血親之愛，一般很難堅持。和照顧小孩一樣，照顧父母，尤其是常年照顧老人，偶爾為之還好，但要長久堅持，同樣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雖然跟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有血親之愛支撐，但更多時候恐怕還是靠為人子女那份責任感。雖然我們常常把老人比喻成小孩，但老實講，我們會不會像照顧孩子那樣細心去照顧老人，卻是很難說的。

現在的正在迅速「老化」。2016年1月22日，人社部新聞發言人李忠說，截至2014年，60歲以上老年人口達到2.1億，佔總人口的比例15.5%。更值得注意的是，在這2.1億的老人中，有將近4000萬，是失能、半失能的老人。對於這些老人，沒有細緻、耐心和堅持，是沒法照顧好他們的。

何況很多時候，就像那位桂林的大叔，還有西安那幾個70多歲的「孩子」，其實自己就已經是老人了，同樣需要後輩照顧。如此之難，他們卻不說難，甚至樂在其中，這或許是他們的故事能打動我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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