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界聚焦】國內藝術品拍賣市場已成為全球第一,北上廣港如何瓜分140億大市場？

隨著富豪階層快速崛起，藏家在全球「掃貨」的能力也日益突出。以藝術品拍賣而言，已然成為全球最大的市場，去年錄得的藝術品拍賣成交金額達到63.3億美元，同比微跌2.6%。不過跟以往「一擲千金」的印象不同，多位受訪人士表示，藏家日趨理性，藝術品收藏的知識和能力也日益增強，不亞於國際藏家，尤其是多有海外留學經歷的新一代藏家們。不僅如此，在全球低息環境的當下，收藏藝術品亦作為另類投資渠道而受追捧，藝術品抵押貸款等融資渠道方興未艾。

隨著富豪階層的快速崛起，藝術品收藏迎來全面的「井噴」。「藏家的影響力在全球越來越受到認可，而且這批實力雄厚的藏家學習得非常快，儘管他們收藏的歷史不長，但對藝術品的鑒別、欣賞水平以及在挑選藏品方面的能力已經與全球頂級的藏家不相上下。」佳士得亞洲區總裁魏蔚表示。

她坦言，以前外界對於藏家一擲千金的淺薄印象近年來已有所改觀，「以今年的春拍為例，藏家在拍賣場上出價更為理性和剋制，以往A買家出100萬元，B買家可能直接出500萬元，而現在買家之間的出價咬得很緊。」

根據歐洲藝術基金會（TEFAF）今年3月發布的報告顯示，去年以18%的市場份額躍居全球第三大藝術品市場，尾隨美國、英國之後，前兩者的佔比分別為29.5%、24%。 報告指出，以藝術品拍賣而言，已然成為全球最大的市場，去年錄得的藝術品拍賣成交金額達到63.3億美元，同比微跌2.6%。

「前兩年由於人為因素形成一些巨額藝術品成交，市場出現一定調整，賣家不願意出貨，藏家也更為謹慎，觀望氣氛比較濃厚。今年整體藝術品拍賣市場有所回暖，亞洲的經濟不斷企穩，各大拍賣行也十分理性，維持正常的出貨和周轉節奏。」魏蔚表示。

剛剛落幕的佳士得2017香港春季拍賣創下逾24.5億港元的成交總額，舉行的16場拍賣吸引了來自全球32個國家和地區的客戶參與拍賣，其中新客戶接近買家總人數的20%。在今年以來的幾場拍賣中，及亞洲其他地區的買家均表現出極大熱情。3月中旬，在紐約舉行的佳士得亞洲藝術周創下3.3億美元成交的新紀錄。

新一代藏家更有主見

近年來藏家對藝術品的投資漸入佳境，魏蔚坦言，他們對頂級的藝術品「熱情不減」，「但數年前對某件藝術品的狂熱卻有所消退，他們相對還是比較克制的。由於藝術品價格信息對稱性不斷增強，藏家對某件拍品的判斷和市場價格越來越成熟，今年在『大貨』（指單筆金額較高）上面的非理性出價較少。」

據悉，目前，最活躍的藝術品收藏家都是一些身家數十億元的成功企業家。根據去年10月瑞銀與普華永道聯合發布的億萬富豪報告顯示，去年共有80位新晉億萬富豪，平均年齡達到53歲，佔整體亞洲新增億萬富豪人數的71%。

魏蔚指出，隨著很多「富二代」開始執掌家族生意，並逐步建立他們自己的藝術品收藏，「新一代藏家的知識更加廣博，大部分有在海外留學的經歷。在選擇藏品時也更為理性，他們的藝術品收藏更偏當代。他們會選擇自己喜歡的藝術家，非常熱衷與藝術家直接交流。並且，他們往往堅持自己的判斷來進行收藏，更有主見，而不僅僅將藝術作為一項投資。」

同時，她指出，這些「富二代」對當代藝術的理解和認知與西方世界幾乎同步，就藝術品交流、與朋友們一起結伴去海外看藝術展，在其社交圈內已成為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在瑞銀藝術諮詢服務中心主管Patricia Amberg看來，很多藏家對西方當代和現代藝術的興趣日益濃厚，同時歐美市場對瓷器、字畫等傳統藝術品的拍賣也不斷增加，「藏家已經取代美國藏家成為西方藝術市場最大的客戶。」

此外，近年來網上藝術品拍賣也風生水起。魏蔚透露，佳士得早在2010年左右就推出了網上藝術品拍賣，雖然目前線上成交佔比貢獻約不到10%，但由於亞洲客戶對網拍的需求旺盛，去年佳士得網拍成交額同比增長104%。目前佳士得線上拍賣主要針對一些低價的拍品，定價在幾萬至數百萬港元之間，「線上拍賣適合一些不需要看品相的標準件，網上拍賣最大的優點還包括零壞賬，拍完了直接從信用卡扣款。」她坦言。

香港有望成為

國際藝術品中心

業內人士表示，隨著瑞士「自由港」飽和及亞洲藝術品買家崛起，香港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更令其「近水樓台先得月」，有望成為亞洲區內乃至國際藝術品中心。

中立的稅收制度和「自由港」的優勢令香港成為亞洲藝術品市場的中心。在魏蔚看來，香港是天然的交通樞紐和藝術品交易平台，「香港交通極為便利，在兩三小時的飛行距離內可以到達亞洲任何一個主要城市，地理優勢使得香港自然成為了亞洲的藝術品交易中心。」

同時，她指出，香港的金融行業十分發達，港幣可以自由兌換，這對於藝術品買賣雙方非常重要，「此外，香港作為『自由港』，藝術品進出均無需收取保證金，針對賣家徵收的承銷稅（consignment tax）也只是內地的六分之一，交易成本在全球是最低的。」

香港作為亞洲「四小龍」之一，本身就富豪雲集，熱衷藝術品收藏和投資。魏蔚表示，香港擁有約1000家畫廊，對精細藝術品的倉儲、運輸和安裝等專業服務達到國際水準，而巴塞爾藝術展等已成為每年一度的城中盛事。

香港並無銷售稅，這對亞洲藏家十分具有吸引力。比如，在紐約如果買方將所購入的藝術品運送至美國境外，買家需繳付紐約州銷售稅8.875%。如果該藝術品購自一家紐約畫廊，並由該畫廊（即賣方）負責運送至香港，買家便不需繳付有關的銷售稅。

拍賣名利場中，有些人熱衷於傳播十年N倍的投資神話；有些人看不得壕們買東西，挖地三尺也得把壕們送上頭條；還有一大票人，則是一幫看客，只有跟著拍賣師舉槌的方向扭來扭去。

作為一家嚴肅正經的媒體，上述均是我們的業務。

當然，除了送壕們上頭條熱搜之外，我們也干正經的數據盤點，諸如告訴你，北京、上海、廣州和香港是如何把成交總額140億元從壕們的口袋中掙到手？而他們又是如何分配這140億？

先來看看這140億元是怎麼出來的，我們選擇了北上廣以及香港四個地區的11家拍賣公司，分別是嘉德、北京保利、北京匡時、香港蘇富比、佳士得香港、保利香港、嘉德香港、華藝國際、崇正拍賣、朵雲軒以及上海嘉禾拍賣等（西泠拍賣數據等待中）。

從4月1日香港蘇富比2017年春拍開始，到上海嘉禾7月2日結束最後一件拍賣，我們選擇了這四個核心城市中，連續五季在本地域拍賣成交前二或者前三的拍賣公司數據，也就是在90天內，這11家樣本拍賣公司一共上拍了32206件拍品，總成交額近140億元（以當下港幣匯率折算）。

註：數據來源\製圖：雅昌藝術網

而至於這11件拍賣公司是如何分配這140億元，則如上餅狀圖所示，嘉德2017年春拍總成交為29.35億元、北京保利2017年春拍總成交為24.08億元、香港蘇富比2017年春拍成交總額為27.56億元、佳士得香港2017年春拍成交為21.28億元，這四家公司佔據了其中超過71%的份額。其他七家公司一共佔據了29%的份額，份額較多的為北京匡時2017年春拍為13.31億元，保利香港2017年春拍為10.82億元。

這就是拍賣行一直以來幾乎都存在的地域壟斷。

在資金流向的背後，每一地區的拍品數量及成交數量也是絕對的正比，在雅昌藝術網所統計的上述11家拍賣公司中，他們當季上拍數量和成交數量如下。相較於成交額和香港地區的競爭，北京地區的拍品數量則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最高峰值是在北京保利和嘉德2017年春拍中，兩家公司分別上拍了8318件和6747件拍品，而這兩家拍行在香港地區上拍的作品數量則是十分慎重，大概保持在1400件左右，這也和他們所屬企業的大本營及分公司運營策略有關，香港蘇富比和佳士得香港則是保持在一個平均的水平，在3000件左右，和北京匡時拍賣幾乎持平。

註：數據來源\製圖：雅昌藝術網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大陸另外兩個重點城市上海和廣州地區的拍賣數量僅僅保持在每家1200件左右，這樣的規模相當於北京一家中小拍賣公司的數量，但是上海地區的拍賣行數量也是龐大的，在雅昌藝術網的統計中，連續五季度有拍賣的公司達到了19家，廣州地區活躍的拍賣行數量則是在11家左右。

在這些大數據的背後，我們更加希望抽絲剝繭，比如在縱向比較下，這些樣本拍賣公司是否在連續五年的調整出開始出現變化？而地域之間的優勢競爭又表現在哪些作品上？在這些數據基礎之上，我們從幾個維度上進行判斷。

雖然香港地區的拍賣已經結束一段時間了，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我們對香港地區的觀察，尤其是在國際化的趨勢上，2017年可以被稱之為「開局之年」，香港蘇富比和佳士得香港首次在夜場上引入並加大了西方藝術大師的作品，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早期油畫以及亞洲當代藝術家佔據熱搜的狀態。

而在四家樣本拍賣公司中，香港蘇富比2017年春拍總成交達31.7億港幣，相比較於2016年秋拍的22.05億港幣增加了近10億港幣的成交額，幾乎與2016年春拍的最佳戰績31.39億港幣持平。

註：數據來源\製圖：雅昌藝術網

其中最為重要的夜場拍賣當屬是當代藝術的晚拍，59件作品達到了5.74億港幣的總成交，其中波普藝術的偶像安迪·沃荷所創作的《毛主席》以9850萬港幣成交，由亞洲藏家競得，創下西方當代藝術品之亞洲拍賣紀錄，這也是釋放出一個強烈的信號，香港蘇富比第一次在晚間拍賣中引入了西方當代藝術的面孔。

蘇富比藝術部主席Amy Cappellazzo認為，去年參與蘇富比主要當代藝術拍賣的亞洲藏家競投人數上升了29%，加上巴塞爾藝術展等在亞洲地區的強勁，表明了熱衷於西方當代藝術的亞洲藏家數量呈上升趨勢，所以對蘇富比而言，及時的把西方當代藝術引入到本季香港晚拍中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香港佳士得2017年春拍的成交總額雖然和2016年度幾乎持平，但是在西方當代藝術的引入上，則是表現更加明顯，首次在晚拍中設立了融藝專場拍賣，當晚共拍得5.4338億港元，其中融藝專場的24件佔據了其中的4.1304億港元，11幅西方戰後及當代藝術作品成交了10幅。

香港佳士得2017年春拍融藝-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晚拍現場

亞洲買家競拍下的趙無極《29.09.64》 成交價：1.5286億港元 佳士得香港

「在香港佳士得我看到香港真正變成一個國際性的交易平台，今晚的香港和紐約、倫敦沒有差別。尤其是東方藝術家的作品被西方藏家買走，西方藝術家的作品被東方藏家買走，這種交流很重要，也更加堅定了未來我們能夠把融藝做下去的信心。」施俊安說到。

保利香港和嘉德香港則是繼續克服在香港地區的「水土不服」，在蘇富比和佳士得紛紛開始西方當代藝術天價作品之時，他們也在調整拍賣的布局，取長補短，比如保利香港在現當代藝術天價作品上的攻克，以及嘉德香港在書畫板塊上的繼續深耕。

而從數據來看，保利香港在這季拍賣中表現更加搶眼，保利香港五周年春拍的成交額達到了12.45億港幣，幾乎和五年來最高值的12.95億港幣相持平，關鍵性指標的成交率也持續表現穩定。最大的熱點無疑是曾梵志的代表作面具系列作品，被一個80后金融新藏家以1.0502億港元競得。

幾乎可以預見，未來的香港將會成為紐約、倫敦一樣的國際藝術品交易中心，在這之中，藝術品如何在這輪競爭中繼續保持優勢，以及大陸拍賣行如何在香港得以競爭，這需要大陸拍賣行拿出殺手鐧進行競爭。

在過去長達五年的困局中，拍賣行業一度被輿論所詬病，但是在漫長的等待之後，2017年春季拍賣終於出現了一些令人振奮的苗頭，尤其是第一梯隊的嘉德和北京保利兩家拍賣行為主，出現了大幅的增長以及天價作品，更是出現了一批諸如蘇寧集團、寶龍、天慶博物館以及山東比德文集團等重量級的企業買家，藝術品在他們的資產配置中開始佔據著重要的地位。

嘉德2017年春拍大觀之夜現場

黃賓虹《黃山湯口》 成交價：3.45億元 嘉德拍賣

其中，嘉德2017年春拍總成交額為29.4億元，創造了連續五季以來拍賣成交總額最高，實現5個白手套專場，34件拍品過千萬成交，13件拍品打破紀錄。其中在重點的大觀之夜中，140件書畫作品5小時拍賣狂攬16.6597億元，更是創造了亞洲拍賣史上最大金額的拍賣專場紀錄。

雅昌藝術網頁統計了歷年來嘉德大觀之夜的拍賣成績，2011年度2次大觀拍賣均取得了超過10億元的成交額，2012年開始進入到深度調整期，一直到2015年秋拍，大觀書畫珍品之夜的單場成交總額在5-6億元上下浮動，一直到2016年春拍作品數量較之往年增加了20%，單場成交總額才得以突破11.14億元，最終在2017年春拍中，以16.69億元的成交總額佔據歷年最高金額。

而在北京保利2017年春拍中，則是以逾24億元的總成交額圓滿收槌，本次拍賣會共有2件拍品成交破億、38件拍品成交額超過一千萬元，五百萬元以上的拍品共有81件，共有四個專場斬獲白手套。而在關鍵性的書畫之夜拍賣中，總成額為10.56億元，超過千萬元成交的作品為28件，超過最高估價成交的作品數量為37件，尤其難得的是，這37件作品中多是高估價的拍品。

我們同樣統計了保利拍賣書畫之夜的拍賣成績，從2016年秋拍開始，保利拍賣開始把近現代書畫夜場和古代書畫夜場合併為一個晚上，雖然沒有一個明確的專場稱呼，但是這個保利書畫之夜已經坐實，從第一次開始嘗試到14.52億元，到今天的10.56億元，雖然成交總額有所減少，但是卻擁有著紮實的市場和買家基礎。

在天價級別的拍品中，黃賓虹和傅抱石無疑是重中之重，在嘉德春拍中，3.45億元成交的黃賓虹《黃山湯口》花落山東；而在保利春拍中，1.87億元成交的傅抱石《茅山雄姿》花落甘肅，都成為當季熱搜關鍵詞。

上海和廣州地區的拍賣則因為總標的較少，很少能成為大眾媒體關注的熱點，其實也正如開篇數據所呈現的，這兩個地區的拍賣一個是側重於海派書畫的拍賣，一個是側重於嶺南畫派的拍賣，相對而言，少了一些可以廣泛流通的藝術家名頭，加上億元級拍品幾乎沒有，更是難以成為熱搜關鍵詞，不過，在本季拍賣中，廣州地區的拍賣亦可圈可點。

能夠讓廣州地區上熱搜榜的無疑是九藤書屋專場，自2015年春拍首次推出，至此已是第5個專場，一路逐漸揭開了原國務院副總理谷牧書畫收藏的神秘面紗，包括他高超的審美趣味以及他「撿漏」玩古的強大朋友圈。過往的4個專場均100%成交，並創下多項拍賣紀錄，如創下全球拓本類拍品最高記錄的《西漢萊子侯刻石初拓本》（2070萬元成交）。而在當季的九藤書屋專場中，一件來自於黃胄的《日夜思念毛主席》以5750萬元成交，成為全場的焦點。

嶺南畫派則是廣州地區拍賣行的主打業務，以廣東崇正為例來看，從2014年春拍設立以來，已經成為夜場的常設專場，至今以及是第七次專場的設置，重點推出的是關山月和黎雄才兩位的作品，其中關山月的《天池飛瀑》以1633萬元成交。

對比來看，上海地區的拍賣在缺少了硬通的藝術家名頭之外，海派大師的作品雖然也是常設的推出，但是無奈天價的好作品都流到了北京，上海則是在佔據了藏家資源、經濟中心等優勢之外，在拍賣中並沒有太多的發揮。

以這兩年表現搶眼的嘉禾拍賣來看，其指標性的禾風專場在本季拍賣中，是推出了59件作品，斬獲了1.16億元，佔據了本季度拍賣成交額的二分之一，但是禾風專場的數量卻只佔據800件的7%左右，其餘的專場則多為常設的海派大師作品。

在這些大數據中，尤其是以地域為維度來總結，北京依然是藝術品交易市場的核心，更加明顯的形成了梯隊競爭關係；香港在國際化的趨勢上更加明顯，未來將不可避免的成為紐約和倫敦一樣的藝術品交易核心；上海地區的拍賣行數量雖然，但卻難以發揮；廣州地區的拍賣優勢則是在這一兩年內優勢明顯，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帶動了整個珠三角地區的拍賣成績。

11家拍賣公司完成了140億的分配，但是究竟是哪些重量級藏家競得了天價作品？對於2017年春季拍賣而言，如何調整和布局則是更為關鍵的考核標準，這也是雅昌藝術網接下來的[2017年春拍總結]的兩個熱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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