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年鑒】齊白石和李苦禪之間不為人知的秘密

當代著名的畫家李苦禪是國畫大師齊白石的得意門生。

一九二三年四月的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一個身材高大，氣宇軒昂，來自山東高唐縣李奇庄的青年學子，敲開了北平跨車衚衕十三號齊白石寓所的大門。學子的臉上寫滿了崇敬的表情，真誠地向國畫大師齊白石說，齊先生，我叫李英傑，二十一歲。我很喜歡您老人家的畫，想拜您為師，懇請齊先生收我為徒。

李英傑就是後來名滿天下的李苦禪。李英傑出生於一個貧農家庭，從小就與畫畫結下不解之緣，象著了迷一樣痴愛畫畫。為了開拓藝術視野，李英傑舉債來到舉目無親，人地生疏的北平求學。按現在流行的說法，李英傑是苦逼的「北漂一族」。初來北平，加上手頭拮据，李英傑連住的地方都租不起，只好跑到北平近郊一個寺觀中求一容身之所。寺中老僧慈悲心腸，在寺觀中給了他一間破禪房做為棲身之地。

李英傑憑著紮實的功底，考取了免費的北大附設的「勤工儉學會」，半工半讀，到北大中文系旁聽。兩年後，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北平國立藝專西畫系。從此李英傑有了雙重身份。白天，他是高等藝術院校的學生，夜間，他是老舍筆下拉黃包車的「駱駝祥子」。為了節省開友，李英傑效仿宋朝范仲淹落泊時過日子的做法，每天熬上一鍋粥，每餐只食三份之一。他的繪畫用具，基本上是拾取同學們棄之不用的鉛筆頭、炭條尾巴之類。

同學林一盧，根據李英傑的生活現狀和處境，很貼切的給他起了個雅號：苦禪。苦，是生活現狀。禪，寫意圖，也稱文人畫、禪宗畫。苦禪，就是苦畫畫的意思。寄身寺觀的李英傑非常喜歡這個富含佛家禪意的雅號。從此，李苦禪這名字伴隨著他度過了不平凡的一生。

李苦禪的自我介紹，深深打動了齊白石。同樣是窮人家出身，自小酷愛畫畫的齊白石欣然答應收下李苦禪為徒。李苦禪是北平藝專西畫系的學生，只能利用業餘時間跟白石學國畫。齊白石非常器重這位出身貧寒，卻天知聰穎的弟子，不但不收李苦禪的學費，還經常留李苦禪在家吃飯，掏腰包為李苦禪提供所有的繪畫用品。

在恩師齊白石的傾心教授下，李苦禪的繪畫藝術日臻佳境。檢閱學生畢業成績時，校長林風眠被一幅署名李苦禪的國畫深深打動，連聲說，我怎麼不知道咱們藝專還有位畫功出眾的苦和尚？當得知作者李英傑是齊白石的弟子時，讚歎說，果然名師出高徒。1925年夏，北京國立藝專舉辦畢業生作品展，李苦禪展出了油畫《合唱》等和八幅大寫意花鳥畫，作品被林風眠校長及其他老師全部買走。

自己的得意弟子，被校長林風眠讚賞有加，做為老師的齊白石當然非常高興。為此，齊白石親自操刀，治了一方「死不休」的印章送給了李苦禪做為獎賞，寄寓著他的「丹青不知老之將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情懷，勉勵苦禪。

1927年5月22日，《晨報》副刊《星期畫報》第85號發表其作品《松鷹》，齊白石在畫上題道：「昔人學道有言一而知十者，不能知二者，學畫亦然。劣天分者見任何些數而一不能焉！愚者見一下如無一。苦禪之學余而能焉，見一而能二也。白石題記。」

李苦禪潛心創作了一幅《魚鷹圖》請老師品鑒。畫面上是一片夕陽餘暉閃爍的湖水，水中，疏疏落落的黑石上棲滿了魚鷹。齊白石非常喜歡這幅畫，欣然命筆題詞：看見贛水石上鳥，卻比君家畫里多，留寫眼前好光景，蓬窗燒燭過狂波。苦禪仁弟畫此，與余不謀而合，因感往事，記甘人宇。白石山翁。接著，又另外題道；余門人弟子數百人，人也學吾手，英也奪吾心，英也過吾，英也無敵。來日英若不享大名，天地間里無鬼神矣！

做為享譽國內外的國畫大師，齊白石除了頗為得意地將弟子李苦禪比作孔子門下的顏回，竟在《魚鷹圖》題詞中稱李苦禪為仁弟，而且給了這麼高的評價，可見兩人之間，不僅僅是師徒的關係，簡直上升到了知己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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