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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三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當男小三愛上男主人

作者:GaySpot

文/歐陽蟹

當我再次見到邱先生時,他正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卡座上。咖啡館的午後客人寥寥,我們隔著玻璃店門在彼此的目光中打了個照面,彷彿又落進舊日的默契里,一瞬竟不知先講『過得可好』還是『好久不見』?時光倏忽間,想起約莫是多年前的某個傍晚,同樣是在這家咖啡店,我來的遲了,落座后聽到他說:你應該穿得暖和點。

這城市被大風吹過乍暖還寒,初識邱先生那會兒恰逢與遠在盧加諾的前任從冷戰走向終結,只差誰先講:我們分手。心情煩悶時,下班路過三里屯便去某個吧喝兩杯,那酒吧經常是快到午夜才會熱鬧,我更喜歡傍晚的冷清。

於是那些個夜晚,我開始流連在聊天室里插科打諢,邱先生便是在彼時出現。最初的相遇並不愉快,他說話痞氣十足,三句有兩句在暗示:我想上你而你也想被我上。我真的那麼想被人上嗎?我的二十歲,喜歡對愛執著,即使愛錯也要拖住等對方悔過,讓他知道二人關係中最能忍的是我。

像我認識的一個在蘭蔻上班的弟弟,顏值品位頗高又家境殷實,他男友生意做得很好,每日以奧迪A8L溫馨接送。某夜卻看到他在QQ群里直播酒店約炮,小部分平素恨他的人開始口誅筆伐:你這樣做好像不太對得起你老公吧?不怕得病嗎?

弟弟回嗆他們道:我還年輕,不趁著現在多嘗各式男人,難道坐等變老守一人到白頭嘛!有時,社會資源分配不公允的狀況放在感情世界中亦適用。你苦尋良人無果,也可能在謊言與背叛中日漸沉淪,而你鄙視的那類人正在心安理得地享受愛之供養。

一個月後,邱先生在QQ上問我要不要見面聊聊,那個早春百無聊賴是周末。我們約在離家附近的咖啡店,我來的遲了,隔著店門看到他坐在靠窗的卡座上。他穿海軍藍夾克、磨白牛仔褲、沙色麂皮鞋子。當我走到他跟前落座,聽到他說:你穿得太少,今天颳了一天風。

人的確有兩面性,邱先生在網上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屌樣,而本人卻寡言羞澀。他說自己畢業於政法大學法律系,現掛職警局鍛煉。當我們聊到店員示意已接近打烊時段,他建議我們換地方再敘,我也樂得同意。邱先生把車從停車場開到路邊,邊推開車門邊招呼我,我坐上副駕駛席發現車內的頸枕是粉色的。粉色?他淡然地說:我媳婦給買的。

你已婚嗎?

還沒領證。

哦,這樣。

怎麼,失望了?

沒有,挺好的。

他開到隔壁街的茶樓前停駐,我跟著他走進店門穿過大堂進包間,他順便點了一壺安溪鐵觀音。我繼續天花亂墜地說公司里的八卦,聽他講所里大領導的屁事然後幫忙補刀,逗得他哈哈大笑。我是怎麼了,帶點賤兮兮的討好,好像知道他有未婚妻便爭寵一樣。不知不覺時針過零點,兩個同類聊到茶樓打烊。邱先生提議回車上繼續,我再次諂媚同意。

我們躺在開著天窗的車裡數星星,聊了些兒時夢想、對情愛的見解和希冀,漸漸困意上眼相繼睡去。第二日清早,醒來彼此側卧、四目相對,瞬間有道電流穿過,我們不禁擁抱在一起親吻。後來我再也沒遇到僅靠眼神和嘴唇就能令人眩暈的誰,任何一種吻都是享受,但只有像流星閃過的那種是心動。


跟邱先生第二次約會時隔一周,他說想去宜家買沙發和雙人床便喊我作陪。開車去的路上,他打開廣播聽hit fm,電台剛好在放what the hell。邱先生笑說要不要跟著一起唱,於是一路都是他飆高音的嘶吼和我大笑的顫抖。

宜家裡面人多到爆,我們走走停停隨著人群晃,在看了很多款沙發后,邱先生停在一張埃及藍的卡其布面雙人沙發前問我要不要坐坐看。我陷進柔軟的彈簧墊里,他挨著我也坐下來感受一番,突然他說有種感覺很不錯,我回他道是不是感覺再也不用漂泊從此擁有了安穩?他眼睛閃著光亮沖我笑,一直笑,然後伸手翻出產品標籤記下貨號。

日子好像就該心安理得的過下去,前任倒著時差跟我吵架,然後又在網上訂花送到公司求合,想來都尷尬得滿地找牙。邱先生開始早晚接送我上班返家,其實他家相距我不過兩三個社區,北京真是小,情人滿街跑。他每次都開進我家小區,在停車場小憩,我們有時聊天,有時擁抱著不言一語。

他說,這一天都在等這一刻安穩。

真誇張,工作讓你覺得辛苦嗎?

他說,特色、人情世故,你懂。

我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說,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

真的嗎?

他說,這段時間真的讓我安穩很多。

我沒有告訴邱先生,我也很希望時間就停在這兒,向前是不堪回首,向後是不知所從。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今生摯愛,但我能把握住眼前的好運嗎?我不知道,何況他的世界里還有一個未婚妻。就讓我麻痹快樂一陣也好,我參加過太多次婚禮,恃寵若嬌的新娘會為了一場儀式沒達到她預期就跟新郎翻臉。而我什麼都不要,給我一個你足矣。

可我擔心的事情還是如約而至。某個傍晚我們發簡訊時,他突然惆悵地問如果他必須結婚,我是不是就不同他來往了?我猶豫了,按在手機鍵盤上的指頭僵了,本屬於我的情節變了,主角對白也換了,該出現的所有幸福瞬間掉了。就在我反應不及那刻,又一條新簡訊彈出: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打擾你了。

你知道個狗屁,我大罵一句,抓起外套衝出門就朝他家奔去。原來心臟劇烈跳動的疼痛、胸口喘不上氣的壓迫,都不能剋制失愛時的瘋狂無畏。我跑過霓虹閃爍的餐館、商店,路人看到的是一個瘋子飛跑在街頭,直到跑完最後一段馬路。終於我體力不支,腿軟著蹲了下去。

我掏出手機打給邱先生,問他家幾樓?

他說,你人在哪兒?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追問著他家門牌號。

他說,3號樓1門401,你站在原地等我。

我不等他講完便掛掉電話找了過去。

站在3號樓前,就在他推開門那刻,我不知該等他問我還是主動示弱。他看到站在門口的我後走上前一把抱住,他說,傻瓜,你怎麼跑過來了?他衣服的味道真好聞,我想要這個人,我想要這樣的生活;我還年輕,為什麼不能奮不顧身一次?

如果我們只有這一晚,那就愛吧,像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樣。他親吻我脖頸時,我看到房間里的那隻埃及藍的卡其布面雙人沙發,它旁邊的圓形茶几上擺著一隻玻璃花瓶,裡面插滿了重瓣絲石竹更夾雜不知名的藍色和黃色的碎朵。他進入我身體時,連疼痛都是幸福的,於是抱他背脊熱烈回應。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停下來,捧起我的臉很認真地說: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陽光透過窗帘打上腳踝,暖暖蹭著被子卻不見邱先生在側,房間里迴響著鍋鏟聲和李宗盛的歌,他走進卧室喊我起床吃早午飯。我賴著不動更被他拉起,踩上他的腳背,擁抱在一起緩緩舞著。「像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個山丘,喋喋不休,時不我予的哀愁;向情愛的挑逗、命運的左右,自不量力的還手,直至死方休。」

你會結婚嗎?

我還沒想好。

那你愛她嗎?

一般,她愛我多點。

愛到一定要嫁給你才行?

是吧,即使我告訴她,我可能也喜歡男人。

如果,我求你再考慮一下呢?

……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

邱先生開車時會跟我牽手,他的車是手排擋,每次換擋他都帶著我手操作,他說來感受下機械的魅力;趕上早高峰時段,我們就在車裡吃早餐,撕一塊麵包喂他,他說他像嗷嗷待哺的小鳥;我問他喜歡我有幾分,他低下頭輕輕說有八分,剩下兩分是患得患失;在超市採購時,他推著車跟在我後面,然後賤賤地問我喜歡杜蕾斯還是岡本;他客廳的餐桌上經常擺花,那種不知名的、細碎的、繁複的,而廚房裡有他隨時煮好的蘋果水;他說以後想搬到郊區住,小院子或一樓都可,弄塊小園地種花、種菜,再養一隻大狗,當然還有一個我。

回憶令人感傷的原因是什麼,是習慣並接受了現實------不過如此、大相徑庭、比比皆是,並非是舊情人值得懷念,而是當下的自己再不能回去當時。北京幾近入夏,某天上班時我收到邱先生髮來的簡訊道:對不起,我今天上午已經領證了,我是真的愛過你。

他說,我姥姥夢到自己快死了,希望能看我早點成家。

他說,自從我哥年少夭折,我是家裡惟一的兒子,我有責任。

他說,那女孩是家人介紹的,各方面條件還算相稱。

他說,有些時候,有些事看起來是壞事,但我們可以把它變成好事。

他說,即使我結婚了,我也會繼續對你好,你不用多想。

他說,別逼我了,跟你在一起要面對巨大的壓力,別讓我為難。

他說,誰讓你出現得這麼晚,如果早幾年相遇,我真的敢為你破釜沉舟。

他說,開弓沒有回頭箭,我選擇了婚姻,就不會反悔。

他說,我一定會生個兒子,如果我兒子是gay,我一定支持他。

在邱先生籌備婚禮的檔口,我選擇了消失,電話簡訊一概不回不理。我開始重新擠捷運上下班,開始適應沒有他日子也一樣得過。下班后溜去大排檔喝啤酒,一瓶一瓶喝到茫,偶爾吐到桌下,喊老闆過來結賬時,大著舌頭道對不起。走在回家路上,我哭得很兇。全世界都在看我笑話,而我是難辭其咎的笑料。

就這樣躲了半個月,還是被他堵在家門口。我看到邱先生的車停在路邊,他靠在車門邊站定,腳邊散落好幾顆煙頭。他看著我,反身拉開車門等,我看著他,走過去上了車。他沉默著一言不發,我也沒什麼想問,車子就這樣向前開著,直到停在一個公園門口。他說,裡面環境不錯,我們散散步聊一聊。

邱先生的婚禮一切從簡,按雙方老人都喜歡的喜慶中式辦,在此期間他打過無數通電話,發過無數條簡訊給我,他卻沒有當面問我為什麼不回。可能是你懂我懂的沉默,什麼都不必多說。公園裡鍛煉散步的人來來往往,我們走在當中三言兩句、斷斷續續極不搭調。我走得累了,坐在長椅上對他說,送我回家吧。

天色暗了下來,邱先生不疾不徐地開著車,當轉到一條沒有路燈的街時,突然踩了剎車停到路邊。他側過身來看我,他問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他探過身將我緊緊抱在胸口。我的眼淚瞬間決堤,我不能再假裝不在乎,這不過是個遊戲。這不是遊戲,這是我想要的愛啊。我們熱烈的激吻著,慌亂的脫掉衣服,沒有安全套也無所謂,得病死了又如何,我那麼年輕,我想要愛啊。

他說,阿妹最近新出了一首歌,我最近常聽。

我說,我最親愛的,我也聽了。

他沉默著,我也沉默。

他說,對不起,剛才不該對你那樣。

我說,沒關係,是我願意的。

他又沉默,我也沉默。

他說,最近媳婦來例假,害我憋了太久,對不起。

…………

後來,當北京下第一場秋雨,我在電話里仍舊拒絕了前任想複合的要求,他大罵我是賤貨。我笑,我提醒他還欠我不少錢時,電話隨即掛斷。當北京下第一場冬雪,我飛去了南方最遠處。靠在舷窗邊,我看到腳下的一座座山丘染成白頭,而南方並沒有誰在等我。

農曆新年時,邱先生髮了條信息給我,媳婦給他生得一女。我回復這是好事,不用發愁婚房更可以換台好車。他打了個苦笑的符號,他說現在每天的目標就是努力賺奶粉錢、給媳婦煲湯、給孩子洗尿布,照顧好兩家雙方四口老人,他姥姥今年的體檢指標一切正常。

多年後當我再次路過那家咖啡店,我好像看到邱先生正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卡座上。傍晚的咖啡館客人寥寥,我們隔著玻璃店門在彼此的目光中打了個照面,彷彿又落進舊日的默契里,一瞬竟不知先講『過得可好』還是『好久不見』?但我沒有再推開那道門,我最親愛的,我想我已經花光青春里的所有運氣,幸好一切看起來貌似還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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