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女,35歲。體型偏瘦。2017年7月19日就診。
主訴:右脅痛。
問:最開始是怎麼起的?(問起病經過,問發病時間,看看是不是感冒后脅痛,要不要考慮表證)
答:脅痛是這兩天起的,最開始是感冒了咳嗽,現在已經基本不咳嗽了。
問:咳嗽或轉動,脅痛會加重嗎?(根據傷寒論152條:『太陽中風,下利、嘔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汗出,發作有時,頭痛、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乾嘔、短氣、汗出不惡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棗湯主之。』
《金匱要略》『飲后水流在脅下,咳唾引痛,謂之懸飲』
咳嗽或轉動會加重的是懸飲,要用十棗湯,控涎丹或溫病條辨香附旋覆花湯。)
答:不會。
問:不咳嗽會脅痛嗎?
(很多病人咳嗽咳得厲害會咳得脅痛,不咳嗽就脅不痛,這種脅痛不需要治療,只要治好咳嗽即可。)
答:咳嗽不咳嗽都會脅痛。(病人試著咳嗽的一下后回答)
問:脅部按揉以後疼痛有加重或減輕嗎?(看是否喜按,一般喜按虛證多,拒按實證多)
答:沒有特殊的感覺。
問:還有其他的不舒服嗎?(問其他情況)
答:還有喉嚨癢,喉嚨里有痰堵著的感覺。
問:喉嚨幹嗎?(有沒有陰虛或者實熱證)
答:喉嚨不幹。
問:怎樣的痰?好吐嗎?(黃痰熱證多,白稀痰寒證多,綠痰寒熱錯雜多。好吐的痰寒證多,不好吐的痰粘稠,可能有熱。)
答:水樣的有一點兒粘的痰,吐能吐出來,但也不是特別好吐。
接下來把脈,脈寸微浮偏細弦滑力度中等,關尺偏細弦滑力度中等,重按尚有力。看舌苔,舌淡紅苔薄白。
患者脅痛,《金匱要略》里沒有專門講脅痛的篇章。
接下來用傷寒論的六經辯證。
由於患者脈偏有力,視之精神可,暫考慮陽證。
陽證是太陽病,陽明病,少陽病。
1.太陽病
傷寒論第1條:太陽之為病,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
傷寒論第2條:太陽病,發熱、汗出、惡風、脈緩者,名為中風。
傷寒論第3條:太陽病,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必惡寒、體痛、嘔逆、脈陰陽俱緊者,名為傷寒。
問:有沒有怕冷,能不能吹空調(即有沒有惡寒的感覺),有沒有怕風扇吹(即有沒有怕風),出汗怎麼樣?頭和脖子有什麼不舒服嗎?
答:都很好,出汗正常。
(不考慮太陽病)
2少陽病
傷寒論第263條:少陽之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
傷寒論第264條:少陽中風,兩耳無所聞、目赤、胸中滿而煩者,不可吐下,吐下則悸而驚。
傷寒論第265條:傷寒,脈弦細、頭痛發熱者,屬少陽。少陽不可發汗,發汗則譫語。此屬胃,胃和則愈;胃不和,煩而悸。
傷寒論第266條:本太陽病不解,轉入少陽者,脅下硬滿,乾嘔不能食,往來寒熱,尚未吐下,脈沉緊者,與小柴胡湯。
傷寒論第96條:傷寒五六日中風,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或胸中煩而不嘔,或渴,或腹中痛,或脅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熱,或咳者,小柴胡湯主之。
問:有沒有口苦?有沒有喉嚨干?有沒有頭暈眼花?有沒有胸部難受,怎麼難受,會不會想長呼氣?有沒有脅部脹?吃飯怎麼樣?食慾怎麼樣?有沒有心煩?有沒有乾嘔?
答:胸部像壓著什麼東西,喜歡長呼氣。其他的都沒有,食慾挺好的,吃飯正常。
(患者有胸悶,愛嘆氣,脅痛考慮有少陽病。)
問:手腳涼不涼?
(傷寒論318條: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問手腳涼不涼確定是不是四逆散)
答:不涼。
(排除四逆散,最後綜合條文考慮用小柴胡湯。再看傷寒論第96條小柴胡湯方后,若胸中煩而不嘔者,去半夏、人蔘,加栝蔞實一枚。若渴者,去半夏,加人蔘合前成四兩半,栝蔞根四兩。若腹中痛者,去黃芩,加芍藥三兩。若脅下痞硬,去大棗,加牡蠣四兩。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黃芩,加茯苓四兩。若不渴、外有微熱者,去人蔘,加桂枝三兩,溫覆微汗愈。若咳者,去人蔘、大棗、生薑,加五味子半升,乾薑二兩。
患者都沒有,於是不用加減)
3陽明病
傷寒論第180條:陽明之為病,胃家實是也。
傷寒論第181條:問曰:何緣得陽明病,答曰:太陽病,若發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乾燥,因轉屬陽明。不更衣,內實大便難者,此名陽明也。
傷寒論第182條:問曰:陽明病外證云何?答曰:身熱、汗自出、不惡寒反惡熱也。
問:平素更怕熱還是更怕冷嗎?口渴嗎?能喝很多水嗎?愛喝冷水還是熱水?大便怎麼樣?
答:怕熱怕冷都差不多,口不渴,大便兩天一次,還算正常。
問:大便成形嗎?拉起來順暢嗎?干還是稀?有沒有拉不幹凈感,有沒有拉大便以後肛門灼熱感?不拉大便肚子脹嗎?
(看看有沒有陽明病的大便,大便干,難解,肚子脹。)
答:不幹不稀,順暢,其他的沒有。(排除陽明病)
最後患者脅痛,胸悶,愛長嘆氣,用小柴胡湯。
患者喉嚨里有痰堵著的感覺,考慮咽喉異物感,咽中如有炙臠,半夏厚朴湯證。
(《金匱要略》婦人咽中如有炙臠,半夏厚朴湯主之。)
患者咽喉癢,寸脈微浮考慮有輕微表證。
半夏厚朴湯中紫蘇用蘇葉解表。
最後用小柴胡湯合半夏厚朴湯
柴胡15g黃芩9g半夏9g党參9g生薑3片大棗3枚(掰開)生甘草6g厚朴9g紫蘇葉9g茯苓9g
三劑
大火煮開,關小火煮30分鐘,一天煮兩次,喝兩次。
(本來小柴胡湯方要求去渣再煎,但患者本來要求要中藥顆粒,不願意煎藥,恰逢沒有半夏厚朴湯的經方顆粒了,就讓抓中藥自己煎,為避免加重熬藥負擔,就沒有讓患者再去渣再煎。)
二診:7月22日
三劑後患者訴:好轉了至少百分之70,喉嚨不癢了,還有點痰,已經不需要吐出來了,只有很輕微的脅痛了。再把脈,寸脈已基本不浮了。考慮表證基本消失了,再處方用蘇子代替蘇葉,加強化痰之力。
柴胡15g黃芩9g半夏9g党參9g生薑3片大棗3枚(掰開)生甘草6g厚朴9g蘇葉3g蘇子6g茯苓9g
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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