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滴水嘴獸」，成了人類的歷史進程中留存藝術遺產

陰雨連綿的天氣里，當你看到路面漲水的時候，是否想過樓房的屋頂也會被水淹沒不知所措？在現代，我們擁有功能完善的排水管道；那麼在千百年前，這個問題又是怎麼解決的呢？其實，聰明的古人自有辦法。

這些連接在建築物外側的傢伙，是一種叫做「滴水嘴獸」的雨漏裝置，亦可稱之為「石像鬼」，有時也被音譯作「嘎咕鬼」（法語：gargouille）。

這類東西，其實我們並不陌生。在東方的建築中，它們的身影也不少見。本質上，這些形態各異的滴水嘴獸，都是為了疏導雨水，防止建築物牆面被沖蝕。

中式傳統建築上的蟾蜍形雨漏裝置

其實在古希臘、羅馬時代，這樣的雨漏裝置就已經存在於建築設計中。但是後來遭到廢棄，很長一段時間都湮沒在歷史中。

公元前1世紀的一座希臘式雨漏

直到13世紀哥特式建築開始流行於歐洲，隨著眾多教堂的興建，滴水嘴獸又以新的姿態活躍起來。

巴黎聖母院的滴水嘴獸

那麼，這些怪物似的造型又是怎麼來的呢？傳說在7世紀，有一條叫做Gargouille的惡龍居住法國魯昂的沼澤。它四處噴火，為非作歹，當地村民們叫苦不迭。

魯昂風景

後來，魯昂的主教藉助上帝的力量將其制服，並將它在當地人面前焚燒。但是它能噴火的頭和脖子並沒有隨之灰飛煙滅，而是化成了石頭。於是人們就將這剩下的石頭安裝在城牆上，這也就是滴水嘴獸的雛形。

當時比較常見的滴水嘴獸，有以惡龍為藍本而設計的「混合獸類」造型。他們可能有著龍的頸部、蝙蝠的耳朵、惡魔的臉龐、甚至人的身形……它們做成恐怖的模樣，其中一個原因是為了抵禦邪惡侵襲。

Gargouille, Notre-Dame de Paris

在十三世紀，廣泛存在的還有各種動物形態的滴水嘴獸。十二到十三世紀，滴水嘴獸在歐洲出現時，教會正處在蓬勃發展的時期。而傳教的對象大多數不識字，所以視覺圖形在此是用來傳達思想的重要工具。許多動物在中世紀都有著象徵性意義。其中一些動物更著重表現了人的特性，也就是被人格化了。對於傳教來說，通過宗教建築上的動物形態來進行思想傳播，是十分重要的一個方面。

獅形滴水嘴獸

其中常見的有獅子；在中世紀，獅子成為七宗罪里「傲慢」的象徵。

狗形滴水嘴獸

還有有忠誠可靠的狗狗；說到狗，大家會想到貓，不過由於貓被看作是撒旦和女巫的代表，因此貓很少被用作滴水嘴獸的造型。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人類造型的滴水嘴獸。最早，這些人類造型總是在表現負面的形象。醉酒、詭計、犯罪，亦或抱著錢袋的高利貸者，諸如此類。

人形滴水嘴獸：教士，特魯瓦聖於爾班大教堂，法國

後來，也有一些人類形象的滴水嘴獸，講述著與聖經有關的故事。

滴水嘴獸：制服獅子的男人，萊皮訥聖母院，法國

例如在法國萊皮訥聖母院，就有這樣一座滴水嘴獸，似乎描述的就是聖經中的猶太人士師參孫借著上帝所賜極大的力氣，徒手擊殺雄獅的場景。

而到了19世紀到20世紀以後，隨著建築技術的發展，排水系統也有了新的變化。屋頂上的雨水可以直接排到地面，而不用通過滴水嘴獸排出。因此，後來新建的建築上所帶的滴水嘴獸有些已經不帶有排水功能了，而只是作為一種裝飾。這樣一來，腦洞大開的人們就在此玩出了更多的花樣。

有的加入了一些新時代的元素。

At Parish of Cirencester, UK, Photo: Mark Kent/Creative Commons via Flickr

Gas Mask Gargoyle National Cathedral | Copyright Tim Evanson/ Flickr

St. Albans Cathedral, UK, Photo: Peter aka anemoneprojectors/Creative Commons via Flickr

Photo: portengaround/Creative Common via Flickr

有的則獵奇搞怪。

Photo: F Delventhal/Creative Commons, via Flickr.

Photo: Hugh Llewelyn/Creative Commons

Photo: G51311

Photo: Egonwegh

現代人的腦洞開了就關不上。著名的異形也上牆了！

Photo: User:Colin/Creative Commons

而在華盛頓國家大教堂，更是出現了《星球大戰》中Darth Vader的身影。

隨著老舊建築物的翻新，越來越多造型新奇的滴水嘴獸閃亮登場。雖然現在其功能對我們來說早已不是必需的，但是它們卻仍以一種緊跟時代的方式伴隨著我們走到了今天。千年以來，滴水嘴獸的造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們更希望，作為一種藝術遺產，滴水嘴獸能夠繼續在人類的歷史進程中留存，為冰冷的建築增添溫暖的人氣。不知道多年以後，它又會有什麼新造型呢？

作者：YT小講堂——吳敬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