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在多重挑戰中蹣跚前行

截至今年,歐盟已經走過了60年曆程。如今的歐盟正面臨巨額負債、高失業率和民粹主義興起等多重挑戰。今後歐盟是面臨崩潰的風險,還是重拾信心?7月10日,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研究員勞拉·艾莉森-羅伊曼(Laura Allison-Reumann)和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教授菲洛米娜·莫瑞(Philomena Murray)針對以上問題在墨爾本大學官網發表文章,回顧和分析了歐盟所面臨的危機。她們認為,對於歐盟未來發展而言,積極應對民粹主義抬頭、努力重塑歐盟與成員國及民眾間的關係十分重要。

民眾對歐盟的信心下滑

艾莉森-羅伊曼與莫瑞表示,從誕生之日起,歐盟遇到過諸多的危機,只是當下所面臨的挑戰最為嚴重,甚至引發了人們關於區域一體化瓦解的猜測。

如今在歐洲內部,很多成員國經受著高失業率,承擔著巨額的國債;民族主義和民粹主義黨派逐漸發展;難民持續流入;儘管經濟增長在逐漸恢復,但增長率仍舊緩慢;義大利和法國的市場動蕩不安,希臘仍舊徘徊在債務違約邊緣;英國「脫歐」公投展現出了部分民眾對歐洲一體化進程及其效用的觀點分歧……歐盟領導人和民眾不得不與各種不同的危機作鬥爭。

而在歐洲之外,川普對歐盟、北約、俄羅斯以及全球貿易的立場轉變,意味著未來跨大西洋關係可能會有所修正;川普對雙邊主義的偏愛也可能會為歐洲一體化帶來嚴重後果。德國總理默克爾近日在競選宣傳活動中表態,稱歐洲人必須「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再依賴美國。她的這一立場也得到了法國總統馬克龍的認同。

歐盟委員會在今年3月發布的關於歐盟未來的白皮書中明確指出,很多歐洲人認為歐盟與他們的日常生活或是相去甚遠,或是過度干預;還有很多人質疑歐盟的附加價值,並質問歐洲如何改善其生活水平。儘管民調顯示,有80%的民眾支持歐盟所倡導的貨物、服務、資本和人員四大自由流動,70%的民眾支持歐元的使用,但民眾對歐盟的信心卻呈現下滑態勢。僅有約1/3的民眾表示信任歐盟,而在10年前該比例則為近50%。

關於身份認同的爭論

歐盟成立60周年之際,恰逢一波國家舉行大選,其中出現了民粹主義、反歐盟的競選人和黨派。艾莉森-羅伊曼與莫瑞認為,歐洲的大選不是左翼和右翼之間的競爭,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全球主義者和民族主義者之間的對抗,是關於民族、身份認同和管控權的爭論。

在今年的法國總統大選中,瑪麗娜·勒龐(Marine Le Pen)領導的國民陣線(National Front)取得了該黨派的歷史最好成績。德國將在9月舉行議會選舉,儘管民粹主義右翼政黨德國新選項黨(Alternative for Germany)對國家領導權構成較大威脅的可能性較小,但還是可能會首次在議會中贏得一些席位。可以清晰地看到,很多選民正從既定的黨派體系和傳統黨派中脫離出來。哪怕是沒有最終獲得成功,民粹主義黨派也會從選舉中獲益。艾莉森-羅伊曼與莫瑞表示,對於歐盟的未來發展,在下一輪大選之前,積極應對歐洲這種民粹主義抬頭的因素顯得十分關鍵。

重塑對歐盟的信任

艾莉森-羅伊曼與莫瑞還提出,要推進歐洲的統一與團結,需要協力合作,從整體上重塑歐盟與成員國、公民之間的關係。

二人表示,有時一體化進程可以與經濟繁榮掛鉤。但當經濟發展放緩時,地區和國家領導人未能強調歐盟在團結與安全等方面的附加價值。歐盟不再被看作是政治和經濟問題的解決方案,而被看作是導致這些問題出現的原因。因此,當前需要對歐盟做出一個新的闡釋,允許人們就歐盟的必要性、益處、期待、附加價值、成績以及缺點、過失等展開對話和探討。這有益於重建公民對歐盟的信任。

此外,在國家層面,很多國家領導人會以犧牲歐盟為代價來謀求國內政治利益,這對歐盟而言是一個持續性的挑戰,對所有區域性機構和多邊治理而言都是如此。要解決這一問題,則需依靠積極的政治意願、透明度的提高以及公眾的信任。

記者 王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