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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西班牙猶太人的盛與衰:穆斯林與基督教政權交替中的時代縮影

文┃李悅

來源┃《國家歷史 ·伍》

猶太人在西班牙的歷史很早就已開始,這個流散異鄉的精神共同體在公元前1世紀已在伊比利亞半島上定居,自稱「沙發丁」,並將祖先追溯到猶太皇族。公元1世紀前後,猶太人反抗羅馬起義失敗,耶路撒冷的聖殿被毀,許多猶太人為了逃避宗教迫害而離開巴勒斯坦,選擇遠離基督教化的羅馬帝國,前往一些當時尚屬「蠻族」的地區,西班牙就是目的地之一。

公元5-8世紀,西班牙處於西哥特人統治之下。西哥特人總體對於非天主教徒持打壓態度,教會與國家的緊密結合使得主教與教士們既控制著國家公共事務,又負責著人們的信仰問題。西哥特王國自6世紀末到8世紀初,頒布了一系列鎮壓猶太教的法令,剝奪猶太人的財產,充其為奴,發配到全國各地。對猶太人的打壓雖然滿足了主教與國王貪求財富的野心,卻迫使猶太人謀求與拜占庭人、柏柏爾人結盟,以至於當柏柏爾人攻向西哥特人的大本營時,猶太人反助其一臂之力,加速了西哥特王國的滅亡。此後,西班牙改朝換代,只有西北方的加里西亞、阿斯圖裡斯、萊昂和納瓦拉四省還在基督教勢力控制之下。

△羅馬人屠殺猶太人 讓·富凱/ 繪

公元8世紀,穆斯林的征服與統治改變了西班牙猶太人的境況:以遜尼派為主要力量的后倭瑪亞王朝在西班牙採取的是一種相對平和的統治政策,給予猶太人和基督徒這些「有經之人」(猶太人、基督徒以及贊同一神教的薩比教教徒)以某種程度的信仰自由。

穆斯林對外擴張與征服多伴隨著人身奴役、貨物充公以及榨取沉重的貢賦行為,在武力征服之外,也并行著訂立契約的征服方式。訂立契約的方式一般要判斷被征服者是否是「有經之人」,「有經之人」可以通過與統治者訂立契約且承擔一定的義務而受到哈里發國的保護,而非「有經之人」的偶像崇拜者,則責令他們改宗或格殺他們。接受契約的猶太人屬於順民階層,需要承認當局統治的權威,通過承擔高額的人丁稅、土地稅、商稅、軍稅(順民們雖然可以免除軍役,但需要繳納軍稅以供養軍隊)、遺產稅等來換取較寬容的待遇,即可以擁有信教自由,擁有獨立法庭處理內部事務,人身財產受到保護,除了一些涉及政治、軍事的職位以外,猶太人所從事的職業幾乎不受限制。值得一提的是,猶太人在此時的西班牙有著自己的聚居區,但這與日後歐洲的強迫式隔離不同,是他們自發形成的。

倭瑪亞王朝時期的宮殿遺址(1906 年) 伯納德·莫里茨/ 攝

另外,順民需要履行一些限制性政策。與基督教會對猶太人的迫害不同,穆斯林對猶太人的歧視主要是制定一系列歧視性律法(以《歐麥爾條約》為基本範例的一系列關於宗教、日常生活、公開活動等方面的法律),令非穆斯林對其不信伊斯蘭教感到恥辱。順民們的社會地位不高,時不時會遭受當眾羞辱,即使擁有財富也無法世襲,他們的證言在穆斯林法庭上無效,他們被殺也只能得到金錢補償,絕不允許進行血親復仇,即使是金錢賠償,身價也遠低於穆斯林。

《歐麥爾條約》,第二任正統哈里發歐麥爾(584-644 年)批准的一項條約,反映了阿拉伯帝國建立之初在征服過程中對待非穆斯林的政策,是伊斯蘭傳統規範「順民」地位最基本的文件。

總體說來,穆斯林對待猶太人的態度只是一種蔑視,而非仇視,這與基督教的反猶行為有著根本差別。統治者制定的許多苛責條約並非一開始就被認真對待,在阿拉伯帝國最初統治的數個世紀里都沒有嚴格執行,與猶太人打交道的穆斯林大多不會顧忌這些社會與法律方面的障礙,他們雇傭猶太人時往往拋開宗教問題,只考慮其實用價值和專業知識水平。同時,因為基督徒也屬於順民之列,穆斯林對順民的統治政策一般都與他們同基督教勢力關係的緊張程度有所關聯。順民對於穆斯林而言是一個統一整體,所以穆斯林的順民劃分與政策法規都不僅僅是針對猶太人而言,但反之從猶太人身上,可以窺視出穆斯林對待整個「非穆斯林」群體的統治態度。

穆斯林的態度立場影響著包括猶太人在內的「非穆斯林」們的發展,中世紀早期的安達盧西亞(來源於阿拉伯語「Al-Andalus)作為整個歐洲最發達的文化中心,使得三大一神教有著知識、理論、實踐和學術的爭鳴與交融。同很多一邊信奉自己的宗教、一邊追逐阿拉伯文化的基督徒一樣,猶太人自由地、舒適地夾雜在穆斯林中間,沉浸於阿拉伯—伊斯蘭文化之中,採用了阿拉伯人的語言和裝束,並依從了他們的風俗習慣,通過與阿拉伯學者們相互借鑒學習,進行包括哲學、科學、藝術等多方面的研究,達到了其歷史上的一個輝煌階段。雙方整體呈現出寬容與共生的狀態。

△西班牙的基督教裝飾畫

受到阿拉伯詩歌的影響,這一時期出現了諸多反映世俗生活的猶太詩歌,如「詩歌之王」猶大·哈列維的早期詩歌便是以希伯來—阿拉伯風格的愛情詩為主。西班牙猶太人的希伯來語言學研究也進入了蓬勃發展期,菲利普·胡里·希提便在其《阿拉伯通史》中指出:「穆斯林西班牙是希伯來語語法的誕生地。」猶太學者們均使用希伯來語與阿拉伯語雙語,《聖經》研究的大部分著作是西班牙的學者們用阿拉伯文所寫的,他們吸取前人對阿拉伯語的翻譯與分析,從辭彙學和語法學的角度考察《聖經》中的希伯來語,這種方法被一直沿用。

猶大· 哈列維,西班牙籍猶太詩人、哲學家,他的許多詩篇成為猶太祈禱書的組成部分。哈列維的《頌歌》所體現的優美風格和宗教熱情為他贏得了「甜美的天國歌手」稱號。

同時,與基督教西班牙對猶太人的影響情況進行比較,可以看出穆斯林對於猶太人的影響更大一些。阿拉伯人科學的探索精神和哲學上的理性主義使得猶太人在科學界扮演了重要角色,特別是這一時期穆斯林西班牙的猶太科學與醫學尤其活躍。阿拉伯人進行了一系列科學化運動,又與猶太人一起將希臘、羅馬的科學作品翻譯為阿拉伯文著作,他們的科學思維方式和科學成果被猶太人巧妙吸收。如受到哈里發重用的猶太人哈斯戴·伊本·沙普魯特(915-970年)曾協助拜占庭學者尼古拉斯將古希臘醫學巨著《藥物論》翻譯成阿拉伯文,而他本人也開辦猶太學生科學學校;著名的托萊多歷表也是西班牙的幾位穆斯林和猶太教天文學家共同觀測並研究完成的。

基督教世界從公元4世紀開始已經有各種限制猶太人在非猶太人中行醫與研究醫學的訓令,但西班牙的穆斯林統治者則相對寬容,有些猶太人還當了哈里發宮廷的御醫許多猶太醫生把希臘、敘利亞的醫書譯成阿拉伯文甚至自身皈依伊斯蘭教。

完成於西班牙的希伯來文《聖經》(1300 年)

除了文化方面的繁榮,猶太人的經濟也得到了良好的發展。首先,猶太人受雇於包括鞣皮、印染、紡織、繅絲和金屬器皿製作業等手工行業,幾乎不受限制。同時,他們也在金融系統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因為基督教與穆斯林世界的對峙,猶太人因自身的語言能力和商務才能往往在二者之間扮演中介角色,猶太人的上層人士通過在國家擔任官職以及為統治者服務而獲得一定的錢財,並且通過使用信用狀進行地區間貿易,建立起自己的商業網路,在國際貿易中發揮重大作用。當時,積極從事貿易的西班牙猶太人是主要的安達盧西亞進口商,他們出口絲綢、皮革、紡織品、糧食、水果、香料和牛。此外,一些富貴的猶太人還擁有自己的會堂與勞動力,具備了一些早期資本主義的色彩。

除了經濟、文化方面的良好發展,還有一些細微方面也體現出了穆斯林和猶太人在習俗和慣例方面的相互交織。例如,猶太人用阿拉伯語祈禱,而不是希伯來語或西班牙語;在進入會堂之時,猶太人會洗手和腳,這是進入清真寺之前要做的事;阿拉伯旋律被用於猶太歌曲;猶太人的服飾是摩爾鄰居的風格,不過他們不被允許穿絲綢或毛皮。

△猶太人的服飾

當然,在穆斯林統治下的迪米們,也並非一直都受著寬容的對待。隨著11至12世紀之間基督教勢力與伊斯蘭教勢力的對立加劇,以及統一的阿拉伯王國的分裂,猶太人的境況開始時好時壞。

1031年,后倭瑪亞王朝的哈里發被廢除,統一的西班牙阿拉伯王國崩潰,出現了23個侯國(也稱之為聯邦),阿拉伯文化日益衰落下來。總體而言,各個侯國的國王們仍對猶太人比較寬容,他們仍喜於任用一些猶太金融家、政治和外交顧問,猶太學者們也多會受到保護,在盧塞納的一個塔木德學院還出現了一批最卓越的西班牙《哈拉卡》研究者。可以說,這一時期的猶太人仍處於活躍期,他們積极參加政治活動,樂於將世俗文化和宗教文化結合,依舊掌握著阿拉伯語和希伯來語這兩種必要的語言。

因為西班牙境內的穆斯林佔領區守軍勢力本就薄弱,阿拉伯人的數量也隨著統治的持續衰弱而減少。縱使有著23個侯國,但這些侯國對基督教西班牙的「列康吉斯達運動」(即收復失地運動)根本無力抵抗,天主教徒們因此獲利,日漸把兩種宗教文化的分界線向南推進。此後侯國們或屈從於基督教的收復失地運動,或受統治於請來的外援——柏柏爾穆斯林征服者。

新的穆拉比特王朝(1090-1147年)執政期間極其偏執,明令禁止雇傭猶太教徒和基督徒擔任高級管理職務,而且也對一些保持著猶太教信仰並公開反駁伊斯蘭教理論的猶太人實施重罰。在有「猶太城」之稱的盧塞納住著諸多猶太富商,穆拉比特統治者有需要時,就把這些猶太人召集起來讓他們出資填補國庫虧空。此時的猶太人雖然可以繼續工作,但他們必須穿上區分服裝,如黃色頭巾。之後在宗教狂熱派的穆瓦希德王朝(1147-1269年)統治時期,情況又發生了變化,他們實行普遍的宗教迫害,不僅關閉猶太教會堂與學院,而且強迫猶太人改宗,導致西班牙猶太人的境況開始走下坡路,虔誠的猶太教信徒生活艱難。

△收復失地運動中的托洛薩之戰

很多猶太人因此選擇遷往北部的基督教西班牙,繼續從事自然科學研究活動。基督教國王們為了吸引猶太移民,給予他們信仰自由與社區內的司法自治,並讓他們擔任一些要職,以表彰他們的經濟服務與貢獻,例如「暴君」佩德羅任用薩穆爾·哈列維·阿布拉菲阿為金融顧問;阿拉貢王國的賈姆一世(1208-1276年)任用猶太人阿斯特魯克·波塞尼做自己的書記員和顧問;萊昂王國的阿方索三世和賈姆二世也都任用猶大·波塞尼奧擔任自己的顧問。同時,基督教統治者常常賞給猶太人農耕土地,有時甚至把城市中的一些地段分配給願意在城中定居的猶太人,例如圖德拉的猶太區便築有城牆,承擔著保衛國王的責任(不過這種較好的情況後來被教會所破壞)。

此時的猶太人雖然因穆斯林政權的動蕩逐漸由盛轉衰,但在穆斯林西班牙與基督教西班牙互相鬥爭時,猶太人因通曉諸多語言,與許多地方有著經濟、貿易聯繫,有時便成為雙方爭奪的焦點,他們具備的技藝還有一定的被利用價值。因此,在13世紀這個黑死病流行時期,雖然其他地區都已經開始對猶太人進行誹謗和迫害,卡斯提爾和阿拉貢的國王卻還在保護著猶太人。

△一位神父為黑死病患者祝福

但是,隨著西班牙「收復失地運動」的持續開展和穆斯林的節節敗退,猶太人的可利用價值日漸減少。同時,在基督教的政權中,儘管皇室對可利用的猶太人有著保護措施,反猶的惡性事件還是時有發生。基督教西班牙的反猶動向是從阿拉貢國彼得三世統治時期開始出現的。1313年,薩邁拉宗教會議決定猶太人應佩戴徽章識別,規定猶太人與基督徒隔離,基督教西班牙也不再寬容。1391年還出現了一場反猶大屠殺。在整個14世紀末的社會動亂中,約有十萬猶太人遇害。

1478年,一個受控於世俗君主的宗教裁判所,在西班牙王國統一之前已建立起來。宗教裁判所對待猶太人是殘忍的,他們秘密地把猶太教徒的財產沒收,並將其中一些不服從其責令的人燒死在火刑柱上。總體而言,基督教勢力針對的不僅僅是西班牙猶太人,因為在西班牙光復運動中,他們無法分辨出誰是真正的改宗者或歸順者,畢竟有些穆斯林法學家甚至允許一個穆斯林在必要時假裝改宗基督教,然後秘密踐行伊斯蘭教。猶太教在這方面的態度也有雷同,所以,宗教裁判所對待這些難以判別身份的群體,都是殘忍的。1490-1491年又出現了典型的「血祭誹謗」,猶太人「在酷刑審訊下被迫承認:他們曾在猶太總拉比的知情下,在一座山洞中集會,把聖童拉加蒂釘死在十字架上,辱罵他,往他臉上唾口水,一直把他折磨到死」。這可謂無中生有地對猶太人進行打擊。

△14 世紀佩戴標識的猶太人

伴隨著收復失地運動開展的還有西班牙的基督教化。基督教化主要針對的敵手是穆斯林,但猶太教作為異教,也被列入同化或者強迫改宗的範圍。1492年,天主教雙王(費迪南國王和伊莎貝拉女王)征服了穆斯林統治的格拉納達,十字架最終取代了新月。完成西班牙收復失地運動后,費迪南與伊莎貝拉兩位天主教西班牙的最高統治者,於331日正式下令驅逐猶太人。作為「永恆的外邦人」,歷史上的猶太人遭受了無數次驅逐,而1492年發生在西班牙的驅逐是規模最大的一次。關於這次驅逐的目的,有人說是為謀求猶太人的財富,有人說這是一次對異教徒的清除,或對其他文化的排除。若從結果來看,西班牙境內幾大宗教群體和睦共處的歷史徹底結束了,西班牙也因此被冠以「不寬容」的名號。

△費迪南國王

當時有一個義大利猶太人對被驅趕出西班牙的猶太人作了這樣的描述:許多流亡者去了伊斯蘭國家,去了突尼西亞國王統治下的非斯和一些柏柏爾省份。穆斯林不允許猶太人進入他們的城市,許多人死於飢餓,還有許多人因精疲力竭而卧倒在城外時被猛獸所吞噬。可見猶太人生活情況之惡劣。

隨著政權的更迭,猶太人在西班牙的繁盛歷史戛然而終。在穆斯林統治下的西班牙,猶太人與穆斯林之間形成了一種寬容共生的關係,構成了一個猶太流散地文化的獨特模式和輝煌篇章。較之於穆斯林統治下的猶太經濟、文化的繁榮,1492年的驅逐往往更是被形容為反猶主義的符號性象徵。對於猶太人從經濟、文化的繁榮最終走向被徹底驅逐,我們或許應該把穆斯林統治下的猶太繁盛期與基督教的反猶主義分割開來,把猶太人放在西班牙歷史上兩種不同文化的交替中來審視。

英國乃至歐洲愛喝茶的好習慣,就這樣被人培養起來了。但在幾個世紀中,愛喝茶的歐洲人,卻沒有人見過一棵真正的茶樹。以至於長期以來,他們一直相信:茶樹有綠茶樹和紅茶樹之分。綠茶樹產綠茶,紅茶樹產紅茶。直到多年以後,一個叫福瓊的西方人,告訴了所有的西方人,特別是那些品茗者和植物學家:綠茶和紅茶,其二者的區別,只在於制茶工藝的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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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大軍,不多不少,整整百萬,是名副其實的「百萬雄師過大江」。東路軍35萬人,由第三野戰軍代司令員粟裕、參謀長張震指揮,在南京浦口至南通的張黃港渡江。中路軍30萬人,由第三野戰軍副政治委員譚震林指揮,在蕪湖裕溪口至樅陽鎮段渡江。西路軍35萬人,由第二野戰軍司令員劉伯承、副政治委員張際春、參謀長李達指揮,在江西湖口至安徽樅陽鎮段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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