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反擊戰中解放軍官兵的精神有多豪邁？

上面的照片拍攝於1979年3月的南疆戰地，我軍三名官兵如此豪邁樂觀的神情，讓人看了忍俊不禁。特別是最近景這位（陸軍第121師政治部電影組組長老余），看了啥事能樂成這樣？由於當事者流傳了幾個版本，筆者也無法判斷，只好把想象空間留給網路前的讀者了。

說起1979年的中越邊境自衛還擊作戰，我軍共參戰29個陸軍師，其中殲敵最多的是163師，最能跑路的是162師，戰術講究殲敵多傷亡少的是37師，敢一路單挑破敵的是149師，而受磨難最多的則是121師。

在此次自衛還擊作戰中，陸軍第121師出境作戰28天，行程170余公里，殲滅越軍通農縣獨立營、布蓋公安屯、原平縣大隊、獨立183團1營，基本殲滅越軍步兵346師851團3營、北太省獨立126營和2個特工大隊一部，共殲敵2898人（斃敵2615人，傷敵237人，俘敵46人），繳獲各種槍支344支（挺、具）、60炮3門、82迫擊炮1門及各種彈藥、軍需物資一批，擊毀各種槍支372支（挺、具）、37高炮5門、107火箭炮2門、汽車8輛、機車13輛，燒毀汽油萬餘桶、油庫2所、軍需倉庫3所、軍械庫4所、工兵倉庫1所，以及其他作戰物資一批。121師戰鬥減員1699人，戰損各種槍支155支（挺）、各種火炮13門、40火箭筒7具、其他器材138件。在參戰的29個陸軍師中，121師的殲敵數量名列163師、165師、124師之後的第四位，總減員名列163師、165師之後的第三位，屬於殲敵多、傷亡大、啃上了硬骨頭的典型部隊。

戰後，陸軍第121師有1個單位、5名個人被中央軍委授予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1團4連被「穿插英雄連」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1團4連戰士陳武賢「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1團4連班代黃招強「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1團8連班代陳書利「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2團7連排長姜利民烈士「爆破英雄」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警衛連連長李慶海烈士「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有2個單位、3名個人被廣州軍區授予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2團7連「夜老虎連」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3團1連「穿插英雄連」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1團8連連長肖富洪烈士「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2團6連班代林振欽烈士「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授予121師363團82無坐力炮連班代甄霞輝烈士「英雄炮手」榮譽稱號

363團被陸軍第41軍榮記集體三等功

在此次自衛還擊作戰中，東西兩線指揮部的戰役思想都是要搞大迂迴打殲滅戰，因此共設計了六個長途穿插行動，其中有四個師級，兩個團級。即東線121師80公里穿插班庄、董賽，123師（欠368團）90公里穿插扣屯，126師32公里穿插東溪，124師70公里穿插高平；西線38師114團38公里穿插奔西愛、威龍松，39師116團75公里穿插朗貫、朗格姆。在這六個穿插行動中，123師、124師、126師是步兵和坦克協同的裝甲摩托化穿插，121師、114團、116團是輕步兵徒步穿插。相比較之下，裝甲摩托化穿插主要依託公路，火力支援和後勤運輸都較為便利，比輕步兵徒步穿插要容易得多。而後者的三個穿插行動，都是脫離後方支援孤軍殺入敵人縱深，後勤供應沒有保障，烈士、傷員和俘虜都要自己攜帶，還須突破敵人重重攔阻，因此對部隊戰鬥力的考驗更為嚴峻。實戰進程證明，114團、116團的穿插都半途而廢，未能完成任務。只有121師，晝夜兼行，翻山過水，邊戰邊走，克服後勤中斷、饑渴疲憊、斷糧缺彈等困難，抬著傷員和烈士不顧一切向前挺進，終能穿插到位，顯示了勇往直前的戰鬥精神。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穿插途中121師的後勤分隊大部掉隊，導致開戰3天後全師開始斷糧，又要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官兵們只得就地採集山上和野地里的木瓜、紅薯、野菜、木薯、芭蕉芯等充饑。整整一個步兵師斷糧時間達一周，其間發生了很多驚心動魄又感人肺腑的故事，這在此次戰爭中是獨一份。

長期以來坊間流傳有一種說法，即79年戰爭東線搞大穿插屬於戰術失誤，結果未能全殲敵人，自己還傷亡較大，而西線則穩紮穩打，因此戰果大傷亡小。結論是，楊得志比許世友指揮得當，西線比東線打得好。實際上就史實而論，上面的說法不免大謬。且不說誰比誰指揮得好，僅就戰役方案而言，中央軍委要求兩線都是搞大穿插大迂迴，下面軍區都要執行命令，而並非是許世友要搞殲滅戰，楊得志就穩紮穩打。從實戰看，西線的地形、敵情都不如東線那麼複雜嚴峻，進攻正面也比較狹窄，搞師級穿插展不開，因此搞了兩個團級穿插。問題恰恰是，這兩個團級穿插都在中途遭到敵人阻擊，沒能插過去，後來奉命轉變任務協同友軍作戰。戰史中對上述的「轉變任務」評價甚好，認為很「及時」，也取得了相當戰果。然而從另一個角度看，沒插過去意味著什麼？怎麼121師怎麼就不顧一切插過去了？這難道不是部隊間戰鬥力差距的反映嗎？什麼叫能打硬仗，能克服困難，能咬牙不叫苦，能堅決完成任務的部隊？這個硬指標是一句「轉變任務」可以輕描淡寫的嗎？沒打過去就是沒打過去，戰鬥力就是不如堅決打過去的部隊，這是編寫戰例的秀才們用筆杆子能改變的史實嗎？

在此次自衛還擊作戰中，121師有幾個之最，即最短時間徒步穿插最遠的陸軍師、經受磨難最重的陸軍師、幹部傷亡最多的陸軍師、最能兩頭冒尖的陸軍師。從軍、軍區到總部，121師都是掛了號的，能打，能抗，能野，繼承了四野的傳統，越是逆境才越檢驗戰鬥力，是支好部隊。在對越自衛還擊的戰史中，有著陸軍第121師濃墨重彩的一筆。

怎麼樣，看到這裡，對本文開頭照片中老余等人的笑容不難理解了吧？能夠在戰地笑成這樣的兵，那是歷經磨難脫胎換骨，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惟願與奮鬥相隨，是真正在戰爭中摔打出來的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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