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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前的今天,蔣介石不願和日本交戰!

紀念淞滬抗戰80周年連載2017/08/12

今年8月13日是淞滬抗戰80周年紀念日。

淞滬抗戰是盧溝橋事變后,軍隊為了把日軍由北向南的入侵方向引導改變為由東向西,以利於長期作戰,而在上海採取主動反擊的戰役。

今天,前哨報約請著名作家徐志耕,將獲五個一工程的長篇作品《淞滬大會戰》,精編為七個篇章,連載發布,作為紀念。

淞滬抗戰是抗日戰爭史上可歌可泣的輝煌篇章。本書以中日上海戰場為主線,以國際外交鬥爭為背景,展示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旗幟下萬眾一心的凜然正氣,描寫了從統帥部的高級將領到各界民眾的抗日救亡活動。作者以翔實的史料和文學筆法,全景式地再現1937年8月13日開始的歷時3個月的上海戰場的烽火硝煙,氣勢恢宏,場面雄奇,為歷史留下一部關於淞滬抗戰的真實記錄......

攻擊!攻擊!攻擊!

文/徐志耕

對於日本這個強硬的對手,蔣介石的感情是十分複雜的。從內心深處說,他不願和日本交戰。少年時代,正是懷著對日本的「向慕」——小小的日本打敗了強大的俄羅斯帝國而東渡留學!他崇尚日本的武士道,他認為日本人把武士道看作日本民族的大和魂,這符合王陽明「即知即行」、「知行合一」的學說。蔣介石認為的「文武之道」只講求文人之道,而日本側重「武人之道。」他曾說,「我從前向慕日本盡忠報國的傳統精神,亦愛日本孝親、尊師、尚俠、重義的民族性。」正是懷著這樣一種心情,十九歲的蔣介石毅然剪掉辮子東渡日本學習陸軍。生氣勃勃的東京,激勵著他的革命鬥志,蔣介石身邊帶著一本鄒容的《革命軍》,他能一字一句地背出來,他把強烈的民族精神寄於一首七言絕句:「騰騰殺氣滿全球,力不如人豈肯休!光我神州完我責,東來志豈在封侯!」 盧溝橋的槍聲震驚了全!萬眾一心的抗日浪潮把蔣介石推到了抗戰的領導地位。個

性倔強的蔣介石再也咽不下一次又一次被愚弄和被欺侮的冤氣了,他要為自己和為爭一口氣!

任職京滬警備司令的張治中,早就對淞滬之戰的一切準備都已詳加研討並上報,他提出的「先發制敵」的戰役思想,也得到了南京國民政府的同意。8月11日晚上,根據統帥部的命令,部隊當夜開進到了上海的預定陣地。並在13日的拂曉做好了攻擊虹口及楊樹浦日軍據點的準備。

在炮兵的掩護下,87師和88師兩支勁旅似一把鐵鉗,從左右兩翼攻擊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和沿路據點。

日軍堅守著從江灣路、北四川路、吳淞路到匯山碼頭一線的陣地,它象一條長蛇,蜿蜒地盤踞在虹口租界內。

擔任右翼主攻的88師264旅是前一天下午剛剛趕到上海的。旅長黃梅興是中央軍中有名的勇將。這位出身貧苦的黃埔一期生,經過東征北伐,參加過1932年的一·二八淞滬抗戰,在堅守廟行的保衛戰中,團長黃梅興帶領官兵血戰兩天兩夜,被日本兵稱為「黃老虎」。五年過去了,四十歲的黃梅興剛剛在廬山聽完委員長的抗戰動員就帶領部隊開赴上海,又回到了當年的戰場,憶起難忘的悲壯情景,他心潮難平,當年奉命撤退時,他流著熱淚,與十九路軍和第五軍的全體團以上軍官聯名發表通電,表示「決不願為亡國之民,欲以此僅有血肉,供救國犧牲,作同胞馬前之導卒!」

今天,終於又等到了報仇雪恥的機會。」264旅的527、528團跟隨黃旅長向著江灣路推進。262旅以北站為中心,牽制和殲滅當面之敵。

重任在肩的孫元良師長在彈雨中親臨第一線指揮。他設了兩個聯絡哨偵察情況。副師長馮聖法在北站的大樓上觀察戰情,師參謀長張柏亭爬上水電廠的屋頂設立了聯絡哨,炮火把屋頂炸得千瘡百孔,但登高遠望,敵我交戰盡收眼底。

攻擊的我軍冒著密集的彈雨,在街巷中衝殺。頑固的日軍憑藉堅固的房屋和工事,兩軍逐屋爭奪,街壘一片殺聲!

從愛國女校迂迴攻擊的264旅冒著炮火奮勇衝鋒,可是後退的敵軍卻利用特製的鋼板防盾在江灣路上頑抗,發射過去的彈頭乒乒乓乓地擋回來,每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快到中午時,先頭攻擊部隊已接近了敵軍的指揮中樞。在陸戰隊司令部附近,敵軍屍橫遍野,一部分膽小的日軍狼狽地退入了海軍陸戰隊的司令部,其餘的沿著四川北路逃竄!

在敵軍司令部南面指揮衝鋒的黃梅興旅長,在八字橋側面冒著密集的炮火率部攻擊佔領持志大學的頑敵。終於,機槍壓住了日軍的抵抗,從持志大學出逃的敵軍退守到上海法學院內。「沖啊!」黃旅長乘日軍立足未穩之機,一鼓作氣帶著官兵追擊,他不能給敵人有喘氣的機會。密集的彈雨中,敵我雙方死傷慘重。奮勇的軍乘勝前進,連續攻破了日軍的十多個據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時間已到了傍晚,敵我反覆爭奪,彈雨交叉掃射。在八字橋方向並肩衝鋒的262旅523團團長吳求劍和團副張正戈身先士卒,一度進攻受挫,危急萬分,兩位指揮員臨危不懼,衝鋒在前,他們踏著士兵的血跡,手拿短槍呼喊著前進。終於,後續部隊增援來了,全團士氣更加高昂,一鼓作氣攻下了敵人據點。

264旅這時正在進攻愛國女子中學。敵人憑藉工事,機槍吐出一串串的火舌。黃梅興旅長決定迂迴進攻。敵人發現了企圖,炮火封鎖了進攻的路線,部隊傷亡很大,戰況成僵持狀態,誰都不敢稍微鬆懈。

又是一陣猛烈的攻擊,日軍的陣地開始動搖。乘著敵人火力疏鬆的機會,黃梅興率領士兵發起了衝鋒。殺聲大作的軍象怒潮衝垮了日軍防線,264旅一舉攻佔了日軍陣地,被丟棄的槍炮和敵軍屍首狼藉一地。懷著勝利的喜悅,一身征塵的黃旅長要通了觀音堂師指揮所的電話,正當他手握耳機報告攻擊的戰果時,一發迫擊炮彈在黃梅興旅長的身邊爆炸。他踉蹌了一下,彈片擊中了他的腹部,他倒下了,勇士的熱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在攻擊愛國女子中學的戰鬥中,264旅的參謀主任鄧光中校以及通訊排的三十多位官兵一起殉國了。旅長陣亡的消息使官兵們極為悲痛,部隊暫時失去了指揮,攻擊不得不停了下來。

濃重的陰雲籠罩著上海,天邊雷聲隆隆。八月十四日的攻擊戰中,264旅共傷亡千餘人,其中527團陣亡了七個連長!

對於上海地區的抗戰,87師和88師、36師等部隊在滬寧杭地區構築了大量的工事陣地。87師先承擔無錫至江陰一線的工事構築,後來又築蘇州、常熟一線的部分陣地,永久陣地上有機槍掩體和觀察哨、通訊樞紐、指揮所等,全部是鋼筋混凝土結構。射擊孔、了望孔和出入口都用鋼板門窗,還有密封防毒設備,這是一套整體防禦的國防工事。

七七事變后,備戰的87師為了掌握日軍動向,曾經派出連長以上軍官穿著便衣,分批到上海進行實地偵察,特別是虹口租界內的地堡、街壘,按自左至右的順序,統一編號后,標誌在5000∶1的地圖上,每一個據點的通道、射向、兵力以及配置的武器,登記在另冊上,每個團都印發一本。所以,這次進攻戰能迅速地把敵據點圍困起來,一個一個地攻佔,與預先的周密偵察和事先的充分準備是分不開的。

處於劣勢的日軍不甘心撤退,他們乘颱風過境的時機,在上風方向點燃民房,大肆縱火,妄圖以火龍陣阻止八字橋附近的軍隊前進,我方官兵踏著濃煙烈火奮勇衝鋒,所向無敵!

第二天,統率滬寧杭戰事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兼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馮玉祥進駐無錫。對於這位北方的抗日名將和自己的上司,張治中欽佩馮玉祥的愛國抱負。得知馮將軍從北方到江南赴任,他立即致電祝賀,張治中歡迎他早日履任。

馮玉祥也欽佩張治中的革命功業和學識,他複電說:「此後共在一區,抗敵救國,互相策勉,尤願一致在大元帥領導之下,犧牲小我,而謀民族復興。」

五十五歲的馮將軍頓時意氣奮發,他對身邊的參謀人員說:「我多年來為抗日工作奔走,今日聽到了民族的怒吼聲,我何等的痛快!」

正在這時,敵機低飛而來,馮玉祥將軍只在樹下躲避了一下。等敵機飛走,他又乘車前進。行走不遠,又有兩架敵機跟蹤而來,在頭上盤旋不走。左右人員立即和馮玉祥一起進入路旁的小屋隱蔽,十多顆炸彈在房前屋后爆炸。馮玉祥安慰大家說:「自從一開戰,我就抱定了犧牲的決心。現在雖處於危險環境,但心情甚覺舒暢。」

8月15日到蘇州。第二天,他去城外視察張治中的司令部。張治中不在,參謀長說:「張司令上前線去了,前線戰事十分激烈。」馮玉祥在院子裡外看了看,說:「你們這個司令部應當挪一挪,以免被炸。」

馮玉祥帶著隨從向上海前進。汽車剛剛開出三華里,頭上烏鴉般的日軍飛機由東向西飛來,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后,濃煙烈火衝天燒。二十八架日機狂轟濫炸,把張治中的司令部全毀了。

國民政府的德國軍事顧問富肯豪森來到淞滬前線視察,他對馮玉祥說:「你這樣親上前線,未免太危險了。」「前線是危險,我卻覺得快樂。」馮玉祥笑笑說。

蔣介石稱馮玉祥為「大哥」,他得知馮將軍親臨火線,便打電話要馮玉祥注意保重,他還說:「前方的將領都太年輕,勇敢有餘,經驗不足,望大哥多多指教,不要客氣。」

「我見到的就說,決不客氣,請您放心!」

忠誠和寬厚的馮玉祥為戰爭的勝利操心,前線的官兵吃不上飯,他提議做大餅,送和吃都方便。對敵人的坦克,他提出用四條辦法對付:炮打其側面;用麻袋包地雷,等坦克過來時炸它;用長短不一的鐵軌埋在路上,使坦克不易通行,而可顛覆;用松香等易燃品投擲坦克,放火燃燒。他對部隊說:「為了防敵人的坦克,戰壕要四丈寬,二丈深,前後設假陣地,二十里築一道。」

對在前線所見到的和想到的情況,他不斷向蔣介石呈報:「高射兵器不足」,「增加數線工事,」「多設醫院,準備乾糧」,「兵貴精,尤貴多」,「實有速增重兵之必要。」蔣介石複電馮玉祥:「尊見極是,特復。」

天低雲暗,沒完沒了的雨絲把天地編織成一張亮閃閃的水網,這給江南的八月酷暑送來了一絲濕淋淋的涼意。

筧橋機場上,地勤人員們冒雨忙碌著。得知第四大隊的三個中隊要從河南的周家口飛來杭州,筧橋航空站總站長邢產非緊張地指揮著教練機入庫。他知道這是千鈞一髮的時機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上午,空軍的多批次轟炸打擊了日軍的氣焰,黃浦江畔的日軍據點被空軍炸毀不少,兇狠而狡詐的日軍隨時都可能來一個突然報復。

邢站長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轟鳴聲。他站在雨地里,抬頭眺望,但厚重的濃雲擋住了他的視線。綠色的「霍克—3」驅逐機象天神般地衝下來了。李丹桂率領的二十一中隊的機群飛臨了杭州上空,可是灰濛濛的雲塊和灰濛濛的雨霧看不清機場的跑道,那時既沒有塔台指揮,也沒無線通話,起落全靠紅白兩色的白布指示。邢站長親自在雨地里揮動小旗,指揮一架又一架地降落。

為了防止敵人的襲擊,第四大隊的三個中隊是分三批和分三條航線由北向南來筧橋的,大隊長高志航因去南京公差,他將搭乘空運機趕來。

第四大隊裝備的是美國造的「霍克—3」驅逐機,機上有兩挺76mm的機槍,還能攜帶二百公斤的炸彈。三個中隊的二十七架飛機已經服役多年。航空委員會主任周至柔在向何應欽部長彙報空軍現狀時,他說:「前年飛機已到退伍時期,去年飛機的精華時期已過,明年飛機還未補充到達。故目前為我空軍最不利時期。」當蔣介石詢問這位空軍負責人「可以參戰的飛機有多少」的時候,他惶恐地呆立著。因為三十萬美元一架的「霍克」驅逐機兩年後,又被新機型代替了。在宋美齡的授意下,空軍的經費暫時存入了香港銀行生息。現有的300架飛機是從德國、美國和義大利進口的雜牌貨。孔祥熙從義大利買來名叫菲亞特的輕型轟炸機,是炮管中來複線都磨光了的老牙貨,飛不了幾天就要大修一次,從1935年開始,空軍就沒有補充過新的飛機,到抗戰爆發,日本封鎖了的海岸線,從美國訂購的飛機遠水救不了近火。

筧橋航空站總站長邢產非一身雨水站在停機坪上指揮剛剛落地的飛機一架又一架重新升空。按照霍克—3式的的油料箱,從周家口到筧橋的航程,所剩機油已經不多了。

敵機馬上來臨,加油已來不及了。剛剛趕到的大隊長高志航奔跑著跨進了不是他駕駛的2109號霍克機的座艙,他一拉機頭,象艦艇犁開白浪,衝起高高的水花,箭一般地射進

了雲層。

驚雷般的轟鳴聲由遠而近,一身迷彩和一輪旭日的日軍重型轟炸機隊呼嘯著俯衝筧橋機場,來不及升空的一架驅逐機被炸。這時候,高空埋伏的驅逐機們,以居高臨下的優勢,上下翻滾,左衝右突,把木更津航空隊的的十八架轟炸機沖得七零八落。

從台灣台北機場起飛的日本木更津航空隊,裝備有三菱海軍96式的重型轟炸機,這種新式轟炸機是一年前才投產的。由於颱風豪雨的襲擊,機群已無法保持戰鬥隊形,被空軍一衝,早已七零八落。

高志航一鑽進雲層,立即發現下方的一架日機正低頭尋覓著什麼。二十一中隊的分隊長譚文也追了上去。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高志航瞄準了那團血一樣的機徽,粗壯的大手按下槍鈕,有800米射程的大口徑可爾離線槍立即飛出一條火龍,敵機拖著長長的黑煙轟的一聲,沉悶的爆炸化作了千萬片碎散的煙火!空軍史上的第一聲驚雷,寫下了輝煌的第一頁,第一頁上記載了一個輝煌的名字:高志航。勝利鼓舞著的驅逐機,飛行員們勇氣倍增,一個個大開殺戒。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殺敵的機會,他們等了許多年!

二十四歲的分隊長鄭少愚是四川渠縣人,做木工的父親送他進了航校。魁梧健壯的鄭少愚以優異成績航校畢業后當了教官。七七事變的槍聲,振奮了他保衛國家的雄心,他從航校調到空軍第四大隊,他技術優良,作戰勇敢。又一架日機從杭州方向沖入筧橋,它好象發現了什麼情況,來不及投擲下炸彈,就轉了一個彎躍入了雲中。這時風雨交加,雨水打著擋風玻璃,激起一串串的水珠,飛轉的螺旋漿把雨水攪成一團團的氣霧。鄭少愚在雨霧中發現了

目標,他一推油門,穿雲破霧追擊著前方的日機。

雲天上怒放著火花和煙花。大日本的重轟炸機隊四散亂竄,他們全然沒有出發時那種所向無敵的優越感了,他們遇到了強大的對手。

鄭少愚追過了錢塘江,追過了紹興,一直追到曹娥江上空,才攔截住了目標。敵機一個急轉彎,又向西衝去,鄭少愚咬住日機,近了,近了,敵機進入了火網,咚!咚!咚!一串串火舌,擊中了日機,日機搖搖晃晃地墜落下去,墜落到滾滾的錢塘江口!

似蛟龍入水,似猛虎出山,綠色的「霍克—3」緊緊地纏繞著迷彩色的轟炸機。空中的肉搏戰,殺得亂雲紛飛,天昏地暗。攻擊的槍彈象禮花,象爆竹,在雲天上寫下壯麗的詩行

木更津隊重轟炸機早已象紅頭蒼蠅似的四散亂飛倉惶逃命。四大隊的驅逐機也開始亮起油盡的紅燈,他們不敢戀戰,他們不得不飛回筧橋。

二十分鐘的激戰創造了神話般的戰果。凱旋的勇士們跳下飛機,激動地在風雨中大喊大叫:「打得好,真行!」「大隊長旗開得勝!」「打落了幾架?」

李丹桂、柳哲生和王文驊也有戰績。大風大雨為英勇的飛將軍洗塵。

當天晚上,日本廣播說:「十八架出擊,十三架失蹤。」據說,被擊傷的日機在返航途中掉入了大海。報紙的號外刊出醒目的大字標題《飛將軍一戰成功二六比0大勝倭寇》。勝利鼓舞了抗戰的軍民,杭州城一片歡騰!

經航空委員會秘書長宋美齡提議,八月十四日被國民政府空軍司令部定為「空軍節」。蔣介石被八·一四的空中大捷陶醉了,他在日記中寫道:「倭寇空軍技術之劣,於此可

寒其膽矣。」

8月19日,軍隊的三個王牌師——36師、87師和88師象三把鋒利的尖刀,直插日軍據點虹口和匯山碼頭!位於提籃橋東楊樹浦路西頭的匯山碼頭,是日軍在黃浦江沿線陣地的中段,奪取匯山碼頭,就切斷了日軍首尾的聯繫,這是一次更大規模的「鐵拳行動。」

三路雄師猶如龍騰虎躍。到下午五點,87師師長王敬久向張治中指揮部電話報告,他的左翼先頭部隊已經突入楊樹浦租界至岳州路附近。

張治中一看地圖,岳州路離匯山碼頭不遠了,朝著公平路向南,衝過四個十字路口就到黃浦江邊了。必須乘勝攻擊,擴大戰果。他勉勵了一番王敬久,並說準備集中力量發起總攻放下電話,張治中明白這一仗至關重要,很可能是日軍增援部隊到來之前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他召集參謀人員說明了意圖,便立即趕到江灣葉家花園的87師司令部部署攻擊。

他的意圖是集中兵力突入楊樹浦租界到匯山碼頭一線,截斷敵人左右聯絡,我軍分兵向東西方向壓迫,以圖一舉全殲。

宋希濂把他的36師指揮所設立在滬江大學西面的殷家宅。這是一個只有殷姓農民十多戶的方形小村,離楊樹浦租界不遠。師的預備隊疏散在師指揮所西北的翔殷路南面。正當陳瑞河率領的212團和216團完成偵察進入出發陣地時,宋希濂接到了集團軍總司令張治中的手令:

1、頃奉委座堅決指示各師務不顧一切攻取虹口及楊樹浦敵之根據地殲滅敵軍

2、明(廿)日各師可以小部隊俟機出擊仍以全力繼續作攻擊準備以期周到

3、準備事項中如對街市戰利用小炮迫擊炮及戰車防禦炮與步兵之充分協同動作及沙包火油之攜帶準備皆為緊要

4、對於如何接近突入街市內之戰鬥及連擊動作作充分研究實施

第二天午後二點四十分,張治中下達了總攻命令。

和通常的進攻一樣,重炮和卜式山炮先行對敵陣地進行火力壓制。乘著濃煙和炮火,左中右三支部隊同時衝鋒。槍聲漸漸密集起來,敵人的大炮也開始向攻擊部隊轟擊。連停泊在黃浦江中的敵艦重炮,也瞄準36師的陣地不停地開炮,炮彈象烏鴉似地從空中飛落下來,在進攻的隊伍中爆炸。

戰車第一連迎著炮火轟隆隆地沿著兆豐路公平路勇猛突進,為步兵開闢衝擊的通道。槍炮聲震耳欲聾,彈雨和炮火照徹夜空。

中央隊的攻擊已進至熙華德路,左翼的第一營在前進到舟山路華德路的十字路口時,遭到了敵人堅固工事的阻擊,輕重機槍象一條條火龍向士兵猛射,日軍也出動了坦克進行襲擊。早已佔領馬路兩旁樓房的敵人據點,利用樓房之間的交叉火力嚴密封鎖,衝鋒的部隊前仆後繼。面對水泥工事和沙包的敵人掩體,突擊一營官兵只好以戰友的屍體為掩護奮勇還擊。營長吳垂昆已經幾次負傷,他堅決不下火線,一邊匍匐前進,一邊忍痛高呼指揮部隊前進,直到聲嘶氣絕。

旅長陳瑞河得知吳營長壯烈殉國,便冒著彈雨衝到前沿接替指揮。士兵們跟著旅長衝鋒陷陣,逐街逐屋地向前推進。正在緊急關頭,一發槍彈擊中了陳旅長。他倒下了。師長宋希濂當即命令212團團長李志鵬為代理旅長。這時候,胡家驥團長帶領的中央突擊隊在沖越唐山路時遇到了強大的火力阻攔,密集的火網下相持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深夜十二點多了,胡團長振臂一呼,官兵象潮水般衝鋒。身先士卒的胡家驥沖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衛士胡正標在衝擊時犧牲了,另一個衛士喻盛東身上中了兩彈。胡團長全身負傷五處,鮮血染紅了軍衣仍然在火線上指揮戰鬥,直到衝過百老匯路,逼近匯山碼頭!殘餘的日軍支持不住了,爭相往外白渡橋南岸逃竄,一百多日軍被英租界的英軍交械后押走了。

左右兩翼在街巷衝擊中被敵人的火力多處阻擊。右翼的211團在向沙涇港左岸強攻中,僅連排長傷亡的就有數十人!

跟進中央隊的215團第二營增援到左翼隊的212團一營時,敵人炮火異常猛烈,營長李增當場陣亡。士兵們立即轉入一條小巷,正在攀牆上屋與敵人拼搏時,巷口兩頭轟隆隆地開來兩輛坦克擋住了出路,一時槍彈飛濺如雨,敵人縱火燒房,無處隱蔽的軍隊被烈焰包圍了,牆倒屋塌,三百多官兵再三掙扎,無從突出,全部葬身火海!

逼近匯山碼頭的261團乘勝追擊,但突入越深,傷亡越大。衝進匯山碼頭卻無法摧毀堅固的鐵柵門,傷痕纍纍的胡團長求勝心切,帶頭爬上鐵門,士兵們跟著他縱身翻越,就

在接近勝利的時候,指揮所的電話線被敵人切斷,匯山碼頭側面的敵人用密集的炮火向我軍猛烈轟擊,很多官兵壯烈殉國!

和衝擊部隊一起突入匯山碼頭的我軍坦克連,也在敵艦的炮火中車毀人亡。總司令張治中一直懷念那位中央軍校的坦克連長。他是在突破楊樹浦租界時見到坦克連的,幾輛坦克剛從修理廠臨時拉出來。

張治中命令坦克連長配屬36師攻擊匯山碼頭。年輕的連長為難地說:「車子太破,敵人的火力又猛,步兵也跟不上!」「不行!」張治中火了:「你的坦克不攻入,休來見我!」 坦克車攻入了匯山碼頭,張治中再也見不到那一群活潑勇敢的坦克兵了。但軍隊繳獲了六輛日軍的坦克。

宋希濂師長正為與攻擊部隊的電話不通煩惱的時候,指揮所的小屋突然飛來兩發敵人的炮彈,頓時屋瓦紛飛,柱斷梁折。在師長身邊守護電話機的兩名通訊兵當場被彈片擊中,傳令兵也負了輕傷。宋希濂師長準備把師指揮所推進到211團的指揮所時,忽然右方槍聲大作。一髮千鈞,情勢危急,宋師長派出工兵營迎戰,苦戰惡鬥間,不覺東方已白,為防敵軍空襲,只好含憤撤退。

這一仗,僅36師傷亡官兵就有一千二百餘人,宋希濂咬牙切齒:血債要用血來還!

當36師含憤撤退的時候,江防司令劉和鼎在電話中緊急報告:「獅子林和川沙口方面,大批日軍正在登陸!」

軍旅作家徐志耕

軍旅作家徐志耕

19462月生於水鄉紹興,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1964年從軍舟山,1966年發表詩歌《我為人民守海島》,此後在報刊上發表新聞通訊及散文特寫。1970年任《解放軍報》記者,在十八年專業報紙釆編的同時發表《紹興鄉情》丶《古風永存百歲堂》丶《土地》丶《風雪高原英雄歌》等散文和報吿文學。1987年開始任南京軍區文藝創作室專業作家丶副主任。他是自發地大範圍地調查「南京大屠殺倖存者」的第一人,1987年出版的《南京大屠殺》是作家寫的第一部全面記述這一歷史事件的長篇報告文學,在大陸及港台出版並譯成英丶法丶日文等二十多種版本風行海內外。另有《浴血淞滬》丶《莽崑崙》丶《憂樂萬家》和《風風雨雨步鑫生》丶《是是非非李慶霖》丶《紅菱謠》等中短篇報告文學數百萬字。獲全囯優秀報告文學獎丶全國圖書金鑰匙獎丶人民解放軍文藝獎丶徐遲報告文學獎丶莊重文文學獎丶鐘山文學獎等,另有《徐志耕報吿文學選》六卷和《徐志耕文集》四卷本出版。

徐志耕為國家一級作家,文職二級,作家協會會員,報吿文學學會原理事,江蘇省作家協會理事,曾榮立二等功和三等功。1993年起享受囯務院特殊津貼。曾任《寧波幫》雜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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