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手記：內地與中國最發達的城市香港的差距到底在哪裡？

近期去香港走了一趟，期間一切平靜，所以也並沒有感觸良多。不過作為特區且是最發達的城市，香港還是有很多與內地不一樣的地方。

最明顯的是語言。作為一個粵語城市，進入香港就來到了一個聽不懂的世界，滿耳都是粵語。慶幸的是文字沒有障礙，幹什麼皆不受影響，且香港的巴士（公交）、捷運有國語報站，讓人感覺親切很多。

買東西沒有任何障礙，你說國語店員一般也以國語回你，當然店員不說國語的情況也有，不過也無甚影響，電子顯示器會顯示東西的價錢，交錢就是了。在街邊小店吃飯，老闆、店員很多不會說國語，用手指一下菜名就好，畢竟都是漢字。雖然語言不通，但老闆們還比較客氣，用完餐交錢時他們會微笑說聲謝謝，這是在內地看不到的風景。

說到吃，香港美食讓人垂涎。街邊小店各有特色，個個美味，真正體現了中華美食的工夫。為什麼香港美食那麼好吃，內地飯店卻很少能夠做到，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十分讓人玩味，至今未想明白。是因為香港美食有歷史、家族傳承，而內地的飯店都是改革開放后新建？說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不方便的是，香港小店的餐桌上沒有餐巾紙，用紙要向老闆索要，習慣了在內地自由用紙的生活，對這一點真是十分不習慣。還有一點也值得注意，即香港小餐館的服務生多是中老年人，與內地多是年輕人很不一樣，這或許反應了香港社會的老齡化。在香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護老中心」好像也說明了這一點。如今內地老齡化日益嚴重，但護老機構卻十分少見，香港運作成熟的「護老中心」或許可以為內地養老機構的建設提供有益借鑒。

再說住。未到香港前也聽說過香港住宿的狹小，體驗過之後才真的為香港人感到憋屈。卧室一般只有五六平米大小，大床很難放下，如果是180的個子只有屈身側卧，因為平躺腳就會伸到床外。淋浴間勉強能站一個人，洗澡時要小心翼翼注意自己的動作，不然很容易碰到牆壁。適應了寬敞空間的人，在香港住宿一定是一個痛苦的經歷。

是誰為香港人設計了這麼小的空間，這簡直是對人性的壓迫，始作俑者，其罪難赦。逼仄的空間會不會造成人性的扭曲，不知科學有沒有這方面的研究，但它束縛了人應有的自由是顯而易見的。為什麼樓層的高度會有硬性的規定，因為高度過低會給人帶來壓迫感，影響人們居住的舒適度；同理居住的「寬度」應該也有同樣的問題，可惜香港房屋的設計者忽視了這個問題，造成幾百萬香港人在狹小的空間里生活，可恨。

標準一旦確定，改變十分困難。但還是希望香港能夠改變這種非人性的設計，讓後代香港人住上寬敞的房子。也許有人會說香港的土地資源不足，山地太多，難以支持這種良好的願望。但看看新界地區大量未開發的地區，土地還是有的，關鍵看香港政府如何規劃。其實集中於港島和九龍半島的香港城區很小，只有120多平方公里，700多萬人集中於這麼狹小的地方，即使香港住宅樓多是20層以上的高層，也很難滿足需求。關鍵在開發建設與深圳接壤有800多平方公里的新界（大嶼山除外），那些低矮的丘陵不應該成為阻礙香港人住上寬敞住宅的大山。

香港城區雖小，街道也不寬敞，但卻很少堵車，這確是香港比較神奇的地方。細究原因應該有三點，其一，香港汽車保有量很少，只有60多萬輛；其二，香港公共交通十分發達、便利，幾乎每100米即有一個公車站，且運行時間到凌晨一兩點，不用擔心無車可坐；其三，香港是沒有圍牆的城市，住宅樓、寫字樓、政府辦公樓皆在馬路邊上，所以其道路十分密集，道路占城區面積要比內地城市高很多。

除第一點外，其他兩點很值得內地學習。在內地城市乘公交十分不便，最明顯的兩點是公交站距離遠，經常要走很遠才能找到一個公交站；再有就是運行時間短，一般晚上十點左右即無車可坐。如果內地公交像香港一樣方便，可能很多人也不想買車了。買車的人減少，交通壓力自然減輕。

完善公交服務，這一點相對簡單，但要學習香港建設無圍牆的城市，這一點恐怕比較困難。2016年內地曾出台政策要拆除圍牆，「推動街區化，原則上不再建設封閉住宅小區，已建成的住宅小區和單位大院要逐步打開，實現內部道路公共化。」結果引來很大的輿論批評，安全、物權等問題被很多人提出來，作為反對拆圍牆的理由。可見，要將已建的圍牆拆除十分困難。

只有在新城區建設無圍牆的城市，讓習慣於有圍牆的人看到無圍牆的便利，他們也許會慢慢改變想法。看看香港，住宅樓在馬路邊上，下樓即可購物、坐車，生活十分方便；政府單位無圍牆，減少了權力的神秘感，拉近了政府官員與民眾的距離，這才是現代社會應有的平等民主氛圍。更重要的是，把擋住人們去路的一個個圍牆拆除，道路更加暢通、便利，城市道路將增加一倍以上，內地城市的擁堵將會減輕很多。學習香港建設無圍牆的城市，這條路十分正確。

另外，香港還有一點很值得內地學習，那就是到處可見的社區體育場。走在香港大街上，熟悉的文字，熟悉的面孔，不會有任何陌生感；只有不時看到的那紅綠相間的體育場給人一點新鮮感，因為在內地城市很少看到這樣的體育場。這是「發達」香港的一個表徵，也是內地「落後」的一個角落。雖然內地很多城市的建設風貌已經趕上，甚至超過香港，但在為市民提供公共服務方面，很明顯內地城市與香港還有不小的差距。醒目的體育場只是一個點而已，其他未看到的方面還有很多。

當然，香港最值得稱道的還是那裡人們的文明。大家會自覺地在公車站排隊，不用任何的管束。只說這一點，內地人要養成這種素養恐怕還要十幾二十年的時間。講一個小故事，一次匆匆趕路，因轉臉看一個地方，差點撞到一個女生，結果那女生先說對不起，心中難免小有波瀾。如果是在內地，不被罵「眼睛瞎了」也會遭遇白眼，差別就是這麼明顯。謝謝，對不起，是香港人的常用詞語。

本文由星火記者聯盟（微信ID:cctv11227)莫言主筆，於無聲處聽驚雷，敢講話、講真話，是財經愛好者不可多得的內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