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的國民不幸福【李光斗觀察】

文/李光斗

對於當代都市人來說，幸福似乎成了奢侈品。據聯合國公布的《2017世界幸福報告》顯示，排第79，實在和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地位不相配。為什麼國民不幸福？因為我們的人均GDP不夠高嗎？

高人均GDP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標準

偏居世界一隅的挪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就連世界第一大經濟體美國都望塵莫及，遠遠地排在第14位。世界幸福報告的評價基礎是人均國內生產總值丶預期壽命丶生活選擇自由丶慷慨和公眾信任等因素。雖然挪威人均GDP高於美國，但是這不是挪威贏過美國的唯一因素。挪威貧富差距不嚴重，失業率低，公民樂於交稅，因為他們可以享受免費的教育和醫療。當生活中「沒什麼可操心的事」的時候，他們有足夠的精力去體驗美好。

各國政府都致力於推動經濟發展，似乎「發展」可以解決一切。但是社會頻頻出現的不平等、腐敗、孤立、不信任等問題，正一步步蠶食國民的幸福感。

相對而言，高人均GDP國家往往生存壓力大，不一定是最幸福的國家。新加坡的人均GDP是56000美元，哥斯大黎加人口和新加坡差不多，但人均GDP只有一萬多美元。但是新加坡的國民幸福指數遠遠比不上哥斯大黎加。新加坡是一個彈丸小國，人口密度大，生存壓力稀釋了人的幸福感。

《人民的名義》里達康書記心心念念的GDP，不如國內幸福總值（GDH, gross domestic happiness）更能衡量一國發展水準，畢竟人類從事生產，追求經濟發展，最終的目的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更加幸福快樂嗎？約翰·列儂說「人們問我長大了要做什麼，我寫下：快樂。他們告訴我，我理解錯了題目，我告訴他們，他們理解錯了人生。」

安全感和環境是幸福的基礎條件

幸福有千千萬萬種，但是最基礎的條件是安全感和環境。吃得飽，穿得暖，不用為生計發愁，這是人的基本需求。高福利的歐美人一定比戰亂不斷的中東人民更快樂。因此，國家養老金及社會保障福利成為一個幸福國家的標配。19世紀，德國工業化如火如荼的開展，工人和資本家的矛盾日益凸顯。在鎮壓社會民主運動的過程中，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創造性的提出了國家養老金及社會保障福利，成功安撫了工人，維護社會的穩定。隨後，這套制度廣為西方世界借鑒。如果一國民眾連最起碼的福利保障都沒有，談何幸福快樂？

空氣純凈、景色宜人的紐西蘭一定比霧霾繚繞、出門堵車的北京更讓人易感知到幸福快樂。2017年公布的《經濟生活大調查》顯示，全最具幸福感的城市就是人煙稀少的拉薩。這簡直是毫無懸念。別看近兩年北上廣深發展的朝氣蓬勃，可是但凡手裡有點閑錢的人，都願意跑到農村去置地買房。陶淵明筆下環境優美、安逸祥和的「世外桃源」，一直是人的嚮往。

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原理，人的需求有5個層次，生理上的需求、安全上的需求、情感和歸屬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實現的需求。5個層次的需求被滿足的越多，人當然就越快樂。其中，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是基石。

快樂發生器

除了這些外部因素，高科技的發展賦予了想快樂的人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快樂發生器。什麼是快樂？其實是體內血清素、多巴胺、內啡肽等物質分泌的結果。運動的時候，人處於應激狀態，腎上腺素及多巴胺會增高，大腦就會產生快樂的感覺。

那麼，我們也可以大開腦洞，未來科學發展到一定程度，可以通過外部干預多巴胺及其他物質的分泌，來達到產生快樂感覺的效果，也就是所謂的快樂發生器。快樂發生器有多種形式。比如，你想逃避減肥，但又對美食帶來的幸福體驗戀戀不捨。那麼你大可以不必非要吃東西，只需要往嘴裡噴一下，同樣能產生大快朵頤的快樂。在未來世界，快樂隨時隨地可以獲得。

但是這種被生物化學反應操縱的快樂真的能取代生活經歷中切實體驗到的快樂嗎？為失戀的人救急也許可以，但是從長遠來看，還是得靠自己。

詩人北島在《城門開》中寫道：「在我的城市裡，時間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氣味兒、聲音和光線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衚衕和寺廟恢復原貌，瓦頂排浪般湧向低低的天際線，鴿哨響徹深深的藍天，孩子們熟知四季的變化，居民們胸有方向感。」什麼是幸福？胸中有方向感，對生活有自信，才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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