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竟然成了救命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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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說詩歌可以涵養心性，凈化靈魂，但是在著名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家蒲松齡的筆下，詩詞竟然具有治病、救命的功效。《聊齋志異》里就講述了這麼一個『富二代愛上女文青』的故事。

故事說的是，河北商人慕小寰有個兒子叫慕蟾宮，非常聰明，可惜很喜歡讀書。父親開了那麼大的「民營企業」，當然是希望兒子能繼承家業，於是出門去楚地做生意時便帶著兒子一道去。

到了武昌以後，父親留蟾宮在旅店看管貨物，愛學習的蟾宮就趁著父親不在，捧著書大聲朗讀。這一讀不要緊，幾天後一個老太太找到蟾宮說：「郎君，你殺了我的女兒啊！」蟾宮莫（yì）名（liǎn）其（mēng）妙（bī），忙問她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說：「老身夫家姓白，有一個獨生女兒白秋練，很喜歡讀書。她告訴我在城裡的時候聽到過你讀詩，現在非常想念你，想的是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我想把秋練許配給你，你可千萬不能拒絕。」（要說這《聊齋志異》里的愛情觀也是real開放，放在現代都可以說是極其顛覆的）然而蟾宮害怕父親責怪，一直不敢答應老太太。

幾天後由於沙石堆積淤塞，導致無法行船，蟾宮和父親便一直被困在楚地。父親擔心錢不夠花（那時候要是有ATM機或者信用卡，這故事大概一集就結束了），就把兒子留下看著貨物，自己回河北老家取錢去了。

（圖片 | POCO攝影師「不可說」作品）

老頭子一走，前幾天那老太就攙著女兒來了，給女兒解開衣服，讓她在床上躺下，對蟾宮說：「我女兒都病成這樣了，你可得負責！」然後就走了（這......真的是親媽嗎？）。

蟾宮舉燈仔細瞧了瞧姑娘，雖然生著病，但是看上去還是美艷欲滴。正值年輕氣盛的年紀，蟾宮望著這麼美的姑娘，自然是難以自持，可又礙於姑娘身體虛弱，只能懨懨地干著急。姑娘看穿了蟾宮的心思道：「你給我念三遍王建的詩『羅衫葉葉綉重重』，我的病就會好的。」蟾宮就給她念。

才背誦了兩遍，姑娘和衣坐起說：「我病好了！」讀到第三遍時，姑娘嬌聲一齊背誦，嗓音柔美動人。蟾宮更加心神蕩漾，於是把蠟燭滅了......

（呂泉作品）

這對小情侶趁著父母不在，盡情享受著二人世界，某一天秋練姑娘早早起床，掌燈隨意翻開一本書，旋即就面色凄然，淚珠滾滾而下。蟾宮急忙起床問是怎麼回事，姑娘說：「你父親快要到了。咱倆的事，剛才我用書來占卜，一打開就看到了李益的《江南曲》，意思不太吉利。」蟾宮安慰她說：「第一句『嫁得瞿塘賈』已經是大吉大利了，怎麼會不好呢！」姑娘起身道別說：「咱們現在暫時先分手吧，不然我們的事情會讓人指指點點的。」

沒多久，蟾宮父親回來了，聽說了蟾宮的事情，大為光火，認為他是找了妓女，把他狠狠地臭罵了一頓。蟾宮隨父親回到河北老家之後，日夜思念秋練，以至於害了一場大病。父親尋遍名醫還是治不好兒子，蟾宮說：「我的病吃藥、請神都治不了的，只有秋練來才行。」父親雖然聽了極為憤怒，但看著蟾宮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著就不行了，只能載著兒子再次回到楚地，來到以前停船的舊地。

（圖片 | POCO攝影師「不可說」作品）

秋練姑娘聽說后，來到蟾宮床前，啜泣道：「去年我這樣，想不到今年你也這樣病了！這種思念的滋味，看來你也嘗到了。不過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我給你念首詩好不好？」於是她又給蟾宮念王建的「羅衫葉葉綉重重」。

蟾宮說：「這首詩代表了你的心事，念給我聽怎麼管用？不過聽了你的聲音，我已經覺得神清氣爽了。你給我念『楊柳千條盡向西』試試。」姑娘就念了。蟾宮贊道：「快哉！你以前給我念的詩里，有一首《採蓮子》里有『菡萏香連十頃陂。』，我還沒忘，勞煩你慢慢念給我聽。」姑娘又念了。這首詩還沒念完，蟾宮從床上一躍而起，說道：「你看，我什麼時候病了？」立即精神煥發，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

慕老頭只能尊重年輕人的意願，答應了他們的婚事。秋練也跟著丈夫一起回北方過日子。臨走的時候，她還求公公載些湖水回去。秋練每次吃飯都要放些湖水，就跟放醬油、醋似的。慕老頭每次去南方做生意，也都會帶幾壇湖水回來。

過了三、四年，夫妻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有一天，秋練哭著想回家。慕老頭就帶著兒子、兒媳一起回楚地，卻找不到老太太了。蟾宮沿著湖邊問，遇到一個釣魚的人，釣到一隻白鱀豚，長得象人一樣，蟾宮覺得很是奇特，回來把這件事跟秋練說了。秋練只好對蟾宮告知實情：「我的母親就是那白鱀豚。」於是蟾宮就找漁人買下那白鱀豚放生。

回河北老家之後，有一次慕老頭去南方做生意，好幾個月都沒有回來，家裡屯著的湖水都快用完了，秋練就病了，白天黑夜呼吸急促，喘個不停，叮囑蟾宮說：「如果我死了，不要下葬。你要在每天的卯時、午時、酉時，給我朗讀杜甫的詩《夢李白》，這樣我的屍體就不會腐爛。等湖水運到的時候，把水倒到盆里，關上房門，把我的衣服脫下，抱到盆里浸在湖水中，這樣我就能活過來。」

不久，秋練就死了。半個月後，慕老頭帶著湖水回來了，蟾宮趕緊按秋練事先說的，把她放在水裡浸泡了一個多時辰，竟然真的漸漸地蘇醒過來！

由於與家鄉相隔甚遠，秋練時常思念故鄉，慕老頭去世后，蟾宮便依了秋練的心意，一起搬到楚地生活。

故事所涉詩歌：

宮詞一百首 其一十七

唐·王建

羅衫葉葉綉重重，金鳳銀鵝各一叢。

每遍舞時分兩向，太平萬歲字當中。

江南曲

唐·李益

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

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

代春怨

唐·劉方平

朝日殘鶯伴妾啼，開簾只見草萋萋。

庭前時有東風入，楊柳千條盡向西。

採蓮子 其一

唐·孫光憲

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

晚來弄水船頭濕，更脫紅裙裹鴨兒。

夢李白二首

其一

唐·杜甫

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

江南瘴癘地，逐客無消息。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恐非平生魂，路遠不可測。

魂來楓葉青，魂返關塞黑。

君今在羅網，何以有羽翼。

落月滿屋樑，猶疑照顏色。

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

其二

浮雲終日行，遊子久不至。

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

告歸常局促，苦道來不易。

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

出門搔白首，若負平生志。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孰雲網恢恢，將老身反累。

千秋萬歲名，寂莫身後事。

小編猜許多古代讀書人大概都會YY這樣的奇遇。古人不都常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嘛，總是希望能有佳人在側，紅袖添香。渴望自己有一天讀著讀著書，就有一個美女從天而降，與自己興趣相投，靈魂契合。所以，如果你想追求的對象是文藝女青年的話，記住，光有錢是不夠的，還得飽讀詩書，因為，詩歌對於文藝青年來說，就是生命啊！

欄目策劃：隔夜的酒；圖文編輯：柳曦

詩詞趣話· 第六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