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動了你的H-1B？

1. H-1B是一個bi-partisan的問題，民主黨和共和黨出發點相似，但對解決問題的途徑有分歧

2. 工作簽證目前不是川普的重點，分管移民立法的議員Chuck Grassley甚至還要推特隔空喊話引起總統的注意

3. 按共和黨過去移民改革提案的方向，更有可能的是出台「擇優錄取」向STEM專業和高薪職位傾斜的提案

4. 川普競選的基調是「美國人優先」，指望本屆政府增加H-1B簽證配額可能性很小

5. 川普支持者普遍認為移民問題是美國面臨最大的威脅，甚至超過恐怖主義

H-1B工作簽證一直以來是美國留學生關心的問題之一：留學生畢業后找工作，除了在高校等非盈利機構工作不佔H-1B配額，大多數人都需要僱主申請H-1B工作簽證才能在美國長期工作，並受到配額的限制。

在美留學生就業，身上有三座大山：

1）僱主覺得為國際學生申請H-1B，不僅要多花錢還需要冒風險等待簽證批准，一切不確定性會讓他們在招外國人時有所顧慮；

2） 印度外包公司（ICC）利用H-1B在印度直接招收員工，辦好籤證來美國，有時一人提交數份簽證搶佔配額；

3）自2012年以來美國經濟復甦，每個財年H-1B在開放第一天就全部用完，只能在8萬5千萬個名額中抽取幸運兒。

除此之外，還有申請簽證或轉簽證時間過久、薪資要求苛刻、H-1B相關的法案已有些過時等等。調查表明，H-1B僱員的薪水中間數較其他僱員其實還是偏低的[6]。

要談H-1B，首先需要看看這個政策演變的歷史：

1990年老布希時任總統，國會通過Immgration Act推出非移民的工作簽證H-1B。

柯林頓在1999到2000年通過國會批准，暫時增加H-1B配額至11.5萬，2001-2003增至19.5萬。

2004年小布希政府通過H-1B Reform（2014），將配額從19.5萬減少到6.5萬，給碩士以上級別的留學生增加了2萬個名額，增補非盈利機構不佔配額。2008年4月DHS宣布允許STEM學科延長畢業后實習（OPT extension）至17個月。

歐巴馬期間國會並沒有通過H-1B相關的法案，但是通過行政令增加了不少內容：其中包括允許H-1B配偶工作、規定I-140批准后僱主不能撤回申請、提供多次60天的失業緩衝期、STEM OPT Extension增加至24個月等。

2015年8月，OPT Extension被DC地區法院聯邦法官Ellen Segal Huvelle判違反Administrative Procedure Act（沒按規定公示），要求6個月內整改。歐巴馬索性藉機把OPT Extension從17個月改到了24個月，被保守派罵得很慘。

其實從2011年開始，民主黨就不在國會佔多數了，增加H-1B配額需要國會同意，共和黨被保守派把持（茶黨革命）后，對待外國勞工問題上的態度是非常糟糕的。怪罪歐巴馬對H-1B配額問題不聞不問的，也不問問國會眾議長同意不同意？

USCIS年初時宣布暫停2017財年H-1B的加急服務。除了之前被泄密的《保護美國人工作》總統令，川普暫時還未有系統性的移民新規則出台。

1

川普真的支持H-1B？

這些年來，「H-1B 要大變法」的話題幾乎每幾個月都會被拉出來遛一遛。川普早前提過「 哈佛耶魯普林斯頓的畢業生不應被趕出美國」（2015年10月28 共和黨辯論[1]、2015年10月發推）、」我希望有才幹的人來這個國家，認真工作變成公民，矽谷需要工程師「（2015年8月），一些留學生立刻喜大普奔地表示川普才是留學生的救世主，順便繼續罵歐巴馬對H-1B濫用和抽籤的問題「不聞不問」實在太糟糕。

川普其實在H-1B問題上反反覆復過多次，尤其是接近大選期間（2016年上半年），他對H-1B的評價幾乎都是消極的，比如他認為H-1B對美國工人是非常糟糕的（very very bad for workers，2016年3月共和黨辯論）[2]，外國員工導致美國人失業率上升、薪水下降，需要重新研究H-1B項目對美國經濟的作用，也批判了目前H-1B濫用的情況。

當然，川普在自己的競選網站上寫得很清楚：

「H-1B既不是高科技移民人才，也不是移民，而是短期的外國廉價勞動力佔有美國人的職位。要堅決取消濫用H-1B的情況，尤其是華特迪士尼公司利用外國員工解僱美國員工這樣的例子。」

The H-1B program is neither high-skilled nor immigration: these are temporary foreign workers, imported from abroad, for the explicit purpose of substituting for American workers at lower pay. I remain totally committed to eliminating rampant, widespread H-1B abuse and ending outrageous practices such as those that occurred at Disney in Florida when Americans were forced to train their foreign replacements.[3]

華盛頓郵報索性給了一個很直觀的標題：川普對H-1B的觀點：變，再變，然後再變[4]，並給了一個「倒掛的匹諾曹」的評價。

總的來說，川普自己的對H-1B的觀點是不明確的，一方面提到優秀人才要能留在美國，一方面又指責外國人通過H-1B利用廉價勞動力搶走美國人工作的機會。若要「protect American jobs「，外國人的確是一個容易背鍋的方向。

然而自川普上台近至今，除了VOX之前曝光的一封泄密的總統令、H-1B加急申請遭暫停外，暫時還沒有與工作簽證相關的消息。不少人還指望川普能在今年4月H-1B抽籤前出台什麼政策，眼看共和黨醫保整改不成，接下來稅改也是個耗時費力的工程，解決外國人就業的問題目前並不是總統的首要問題。

這封VOX曝出的泄密「保護美國人就業」總統令倒是嚇出大家一身冷汗。總統令中與外國僱員相關的內容包括（大家不要緊張，這不是目前的法令）：

取消OPT延期（OPT extension）

取消H-1B簽證配偶工作

加強管理外國學生

改革CPT/OPT

改革J-1，嚴查L-1

……

整個泄密總統令的文字很模糊，還有不少指導性意見，例如提到要解決抽籤問題、恢復非移民工作簽證的誠信問題（restore the integrity），但卻沒有具體指出該如何做[5]。

眼看2017新財年H-1B申請截止日期4月1日馬上要到了，白宮依然沒有動作。分管移民立法的共和黨國會參議員Chuck Grassley還要通過推特隔空喊話引起總統的注意。#推特治國正在成為現實。

如果你真想修好H-1B，我有一個前工作人員已經去國土安全部就職了，給我辦公室打電話，我告訴你她的名字

Gressley還特別忠心耿耿地表示,自己等了六年終於等到了一個「有興趣修好H-1B問題的總統」。

我等了六年才等到一個真的想修好H-1B的人，#抽干沼澤

相信總統如果真把H-1B問題放在眼裡，也不會等到議員在推特上隔空喊話的那一天了。川普曾經表示過自己在上任100天內會出台「移民改革法」（immigration Reform），接下來還有1個月，我們拭目以待。

2

真是歐巴馬無能才造成H-1B今天的情況？

H-1B其實是一個bi-partisan的問題，也就是說民主黨和共和黨都有政客想修好這個問題。雙方的出發點雖然相似，但對解決問題的途徑有分歧，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來眾議院冒出過無數議案，幾乎都是因為無法在兩黨之間達成一致而被早早槍斃，尤其在近幾年兩黨愈發兩極化，好好一個法案只因在「敵方」就不願支持。

比如共和黨的出發點偏向H-1B不能侵佔美國人的利益，所以一般要求提高薪水基準，增強審查，「擇優錄取」；也有部分比較保守的想在整體數量上減少工作移民、取消OPT、在J類（可以工作的）簽證上做文章。相比之下民主黨一方則要求移民改革必須要統籌（broad immigration reform），就是要兼顧合法和非法移民；另一方面認為移民申請程序應更合理。

然而政客手中的H-1B提案若要向ICC砍殺，面對花大筆錢雇傭遊說的科技公司，必然也面臨著一些利益上的衝突：

1）雇傭廉價員工其實對公司的成本控制是有利的，很難期望科技公司願意違背自己的利益要幹掉ICC；

2）很多公司是真招不到符合崗位技術要求美國人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H-1B員工；

3）以矽谷科技公司為主的lobby重點其實是在增加H-1B配額、簡化綠卡申請上，與當屆班子的目標背道而馳。

筆者朋友的公司每年旺季都會招不少合同工（contractors），由於這類工作一般只有幾個月的合同期，不給保險福利，工資不高，又要求有編程能力，幾乎很難招到美國人。公司一直和一些印度外包公司有合作，在預算內簽幾個拿H-1B的合同工解決旺季的需求，也不必等上幾個月轉H-1B簽證甚至重新申請簽證抽籤。從實際操作中，ICC的存在對公司的運營的確是有益的，最後一些非常優秀的合同工也被簽為正式員工。

3

歷來H-1B提案

我們簡單總結了一下歷史上曝光度比較高的H-1B提案，正如矽谷科技公司說客組織FWD.us主導人Todd Schulte所說，目前國會裡的各種移民改革提案都有很大的問題（incredibly problematic），但是總體上還是比較積極的[8]：

一開始是主要是優惠STEM、增加配額的：

增加總體工作簽證配額 | 2008

Gabrielle Giffords (D-AR)：通過市場需求來調整H-1B的配額，並且增加基本名額到13萬（現在是8.5萬），在國會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9]。

增加STEM配額 | H.R. 6429 (STEM Jobs Act of 2012) 12/04/2012

Lamar Smith (R-TX)：美國大學科技類專業（STEM，science, techinology, engineering, mathmatics）博士、且本人在美國境內，可以申請新增加的5.5萬STEM簽證，如果用不完STEM碩士也可享福，也順便取消5.5萬的樂透綠卡[10]。該法案遭到民主黨反對，認為其改革不夠全面（comprehensive immigration reform），且不允許該簽證家屬工作。雖然法案於2012年底通過了共和黨把持的眾議院，2013年初國會改選，未通過的提案就不了了之了。

STEM綠卡| H.R.399（STAPLE Act） 01/24/2011

Jeff Flake（R-AZ）：針對歐巴馬國情咨文提到「優秀的國際學生畢業后不得不離開美國」后馬上遞交的法案。該法案面向STEM領域的博士畢業生，若已找到與專業相關的工作，則工作不受H-1B配額限制，也可以申請綠卡。「Staple」意指將綠卡像訂書針一樣釘在博士學位上。當時18名共同發起人中有10名民主黨議員，

歐巴馬在2011年的國情咨文中提出過要提升H-1B的名額以及解決工作綠卡的問題。在2012年的總統競選中，歐巴馬和當時的共和黨候選人Mitt Romney都提到了「STEM 綠卡」，也有H.R.399這樣的「STEM綠卡」提案。希拉里在2016年的競選中也屢次提出過「STEM畢業直接給綠卡[7]」的倡議。

共和黨在2015年由兩位明星政客——之後共和黨總統候選人Ted Cruz和現任司法部長Jeff Sessions一起推出了美國人工作法，當時把留學生都嚇了一跳。

茶黨最兇狠 | S2394《美國人工作法》(American Job First Act）12/10/2015

這個議案除了要求優先錄取美國人（雖然已是這樣了），還要求H-1B申請者必須要年收入11萬以上，或公司能夠證明工資要比同工種美國居民2年內工資要高；被雇傭的職位不得取代任何美國公民；取消OPT及其他任何類似的政策；申請者必須要有碩士或博士以上學位。

大學部生都不能申請工作簽證，OPT也要取消了，這是什麼鬼？

其實也不意外，我們之前寫Jeff Sessions時提到過，這個法案中並沒有太多能消除ICC影響的實際政策，比如禁止一人多份申請、提高簽證配額、限制公司H-1B人數比例之類。你若知道Jeff Sessions一直以來認為「合法移民現在太多了」的立場，指望他為外國人說話簡直是小紅帽與狼的故事。Jeff Sessions曾把OPT稱為「替代美國人工作的後門」（a backdoor method for replacing American workers），又在川普的集會上明確表示「應該要取消H-1B"，而且說得特別直白：「就算這個項目被直接取消了，我們的國家也不會倒塌「。

比較有趣的是，在該法案被公布前，Ted Cruz還放出風聲要提高H-1B配額至500%，結果在一個月後公布的法案中這個內容毫無蹤影。之前竟然還有挺川號表示「支持川普對H-1B肯定有好處，川普會重用Curz，會增加H-1B配額「。這是對美國政治風向多無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最bi-partisan | S.180 1/20/2017

Chuck Grassley (R-IA，之前推特隔空喊話的議員) 和Dick Durbin (D-IL)：取消抽籤，建立「優選系統」，保證碩士以上學歷先上，還要優先薪水更高，有更"valueable skills"（沒有詳細說如何評判，猜是STEM優先？）[11] [12]。

Grassley本來就是管移民立法的，每年都會發一個」H-1B and J-1 Reform Act「。

最「溫和」 | 1/5/2017：

Darrell Issa(R-CA) :南加州共和黨議員提出若H-1B簽證申請人薪水不得少於$100k[13]，認為這樣可以限制用低價雇傭H-1B的公司。這個數字灣區民主黨議員Lofgren是反對的，認為$100k太少。

矽谷議員的提案最靠譜？ | H.R. 170 1/31/2016

Zoe Lofgren（D-CA，矽谷地區的議員）的提案不僅包括了限制ICC的條款，也採納了共和黨一直提倡「擇優錄取」的要求，比如「薪水付得越高才能拿到簽證」之類的條款。該提案還預留了20%名額給創業公司（50人以下企業）；取消按國籍排期；不得替代美國員工等，和之前的一系列法案相比要全面很多。

該提案還要求，如果公司外國員工超過15%以上則要保證$130K以上薪水；僱主須提前6-18個月計劃來申請[15]。這點被認為是針對Tata、Cognizant、Inforsys這樣高比例H-1B僱員的ICC公司，不幸躺槍的還有「對外國員工比較友好」的臉書。

其實乍眼看$130k年薪對很多不在灣區的非碼農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其實我們說的$100k，$130k都是估算的，一般是要求比現行薪水（比如$65k）高150%-200%，在不同的地區因為現行薪水不同，薪水要求也會不一樣。我們建議讀者在解讀H-1B相關法案的時候一定要看原文，當時有不少營銷號故意拿掉了「H-1B dependent」這個概念，標題黨大呼「H1B底薪$130k啦！！」

$130k的要求和川普之前被VOX曝出的行政令更相似。

4

川普時代的新基調

在美國學術界對「移民問題民意」的研究中，支持移民的美國選民主要有以下幾個趨勢：

1）美國人工作技術水平偏高的、在新型產業工作（growing industries）的員工更支持移民和移民改革；

2）公民觀念較強的人比民族觀念較強的人更願意支持移民；

3）美國人關心移民問題其實並不是在工作競爭問題上(labor market competition theory），而是在民族認同和種族界限問題上[16]。

通俗點來說，指望一個在鐵鏽帶傳統工業工作的川普支持者來認同高科技移民帶給美國帶來的利益，恐怕是對牛彈琴；另一方面，反對移民的核心並非是外國人搶走了他的工作，而是認為自己的主流文化受到了吞噬和侵害。

在之前Pew Research對希拉里和川普支持者的調查中發現，川普支持者多認為移民是目前社會最大的問題，甚至超過了恐怖主義和犯罪，而希拉里支持者則認為移民問題最次要，民主黨支持者也被認為是普遍是歡迎移民的。

靠著鐵鏽帶支持率翻盤的川普政府，在接下來H-1B問題上的幾個基調是肯定的：

1. 以後你不是跟印度外包公司的人拼運氣得工作簽證了，你是跟美國人競爭，還要你僱主出150%-200%的薪水來僱用你。對碼農的影響可能有限，但對大多數留學生而言，以後在美國找到工作會更難上加難了；

2. 本屆政府的基調是「雇傭美國人」，想要增加H-1B配額這種事可能性極低，不要來碰OPT、H-1B配偶工作大家就可以自求多福了；

3. 按共和黨的思路，更有可能是出台一些含打分機制的「擇優錄取」項目，以更傾向在美國畢業的STEM留學生。也不排除可能會有一系列嚴格審查的機制，拿較低薪水的H-1B簽證持有人可要當心了。

之前歐巴馬離任發糖，增加了H-1B失業后的緩衝期，被川普嫡系媒體Breitbart News評論為「歐巴馬向川普的挑戰」，因為這會讓「外國人更容易找到那些本來可以雇傭美國人的好工作」[17]。

國務卿Rex Tillerson近日向美國大使館發備忘，要求嚴格審查簽證申請。其實，嚴查中必然會有增添麻煩，就算老實按規定辦的工作簽證也依然可能被重新審查。這不禁讓人想到了9/11之後，有多少人因為簽證問題斷了美國留學夢。政府收緊簽證政策，更多躺槍的是與恐怖主義毫無關係平民百姓。

在川普還未發布任何有關H-1B改革的方案前，我們已經看到由於本屆政府對外國移民的態度，很多公司開始改變雇傭外國員工的態度，不少公司現在只接受H-1B Transfer而不再為僱員申請新的簽證了，更有華人同胞因為川普搖擺不定的移民政策而被取消了工作offer。

在美國大選初期很多挺川號認為如果移民局不優先非法移民的問題，那麼大家合法移民辦簽證就更高效，也會增加H-1B配額——先不說這根本是毫無根據的瞎編，本屆政府前有Jeff Sessions和Steve Bannon的這樣認為現在「合法移民過多」的邊緣政客掌握核心權力，後有從ICE到CBP各類機關打了雞血似的要向川總致敬嚴打移民問題，川普上台後更是讓被壓制已久的反移民分子聲音被放大。

把部分共和黨議員的意見直接強加給了川普，指望川普來增加配額，也不問問他「美國人優先」的選民基礎同意不同意呢？說到底，H-1B並不是簡單的華人 vs. 印度人的競爭，而是移民 vs. 美國人的故事。覺得川普改革H-1B只會影響阿三，「華人或最贏的」，是怎樣的一廂情願。

順便一提，OPT STEM extension、H-1B允許配偶工作和H-1B增加失業緩衝期都是行政令，取消不需要通過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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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ews/the-fix/wp/2015/10/28/the-third-republican-debate-annotating-the-transcript/?tid=a_inl

[2]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ews/the-fix/wp/2016/03/10/the-cnn-miami-republican-debate-transcript-annotated/

[3] https://www.donaldjtrump.com/press-releases/donald-j.-trump-position-on-visas

[4]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ews/fact-checker/wp/2016/03/21/donald-trump-flip-flops-then-flips-and-flops-more-on-h-1b-visas/

[5]http://www.vox.com/policy-and-politics/2017/1/25/14390106/leaked-drafts-trump-immigrants-executive-order

[6] https://www.bloomberg.com/graphics/2017-h1b-tech/

[7]https://www.hillaryclinton.com/briefing/factsheets/2016/06/27/hillary-clintons-initiative-on-technology-innovation/

[8] http://www.mercurynews.com/2017/01/23/trump-administration-brings-uncertainty-to-h-1b-visa-program/

[9]http://www.computerworld.com/article/2470382/technology-law-regulation/obama-makes-h-1b--green-card-reform-a-priority.html

[10] https://www.congress.gov/bill/112th-congress/house-bill/6429

[11] http://money.cnn.com/2017/01/21/technology/h1b-reform-bill-grassley-durbin/index.html

[12]https://www.congress.gov/bill/115th-congress/senate-bill/180/

[13] http://money.cnn.com/2017/01/06/technology/h1b-reform-bill/?iid=EL

[14]http://thehill.com/blogs/pundits-blog/immigration/259076-why-does-the-us-discriminate-against-immigrants-from-big

[15] http://core0.staticworld.net/assets/2016/06/10/draft-bill-summary.pdf

[16] https://journalistsresource.org/studies/government/immigration/public-attitudes-toward-research-review

[17] http://www.breitbart.com/big-government/2016/11/28/obama-expands-h1b-pro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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